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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至上主義

第七章

你是我的至上主義 春花妹妹 5427 2019-04-10 10:34:15

  你讓我坐在你旁邊,我非常高興,我非常孤獨,我旅行地時間太長太長了。

  ——凱魯亞克《在路上》

  前一天又熬到深夜,早上鬧鐘響了,黎歌不耐煩地按掉,卷著被子翻身又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jīng)8點半了,她混沌的大腦還記得9點有工程數(shù)學課。

  黎歌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拎著包出門打車,剛到小區(qū)門口,來了一輛出租車,黎歌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幾乎是飛奔著撲上去,就在黎歌離車門一步之遙的時候,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子拉開車門:“師傅,去S大?!?p>  黎歌想也沒想,一個箭步撲上去,拉住即將關上的車門,已經(jīng)坐進車里的女子詫異又戒備地看她:“小姐,你這是……”

  黎歌嘿嘿賠了個笑臉:“不好意思啊,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順便載我一程,我也去S大,我上課要遲到了,車費我可以付?!?p>  車里的女生這才收起戒備的神情,往里面騰出一個位置:“進來吧,車費就不用了。”

  黎歌上了車,先前上車的女孩子性格很安靜,沒有和她攀談的意思,安安靜靜地坐著,姿態(tài)端莊。

  到底是蹭別人的車,黎歌不敢造次,但是只端坐了片刻就不安分起來,從前面的后視鏡悄悄打量身邊的女孩子。

  是個冷艷的美女姐姐。

  黎歌安靜不過三分鐘,就開始和旁邊的美女姐姐搭訕:“小姐姐,你也是S大的嗎?”

  身邊的美女姐姐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說話。

  黎歌不死心,繼續(xù)說:“我也是,我是計算機學院的,今天上午有一門工程數(shù)學,昨晚睡得遲了,今天早上就起晚了,工程數(shù)學老師是葛健教授,可嚴了,就是那個威震江浙皖,所到之處哀鴻遍野的數(shù)學系教授。”

  美女姐姐的表情淡淡的,就在黎歌疑心她是不是文科生,沒聽過葛教授威名的時候,她終于開口:“我知道啊,他是我碩導?!?p>  黎歌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怎么辦怎么辦,我是該敬仰這位姐姐能在葛教授手下生存還是該擔心她去告自己的狀?

  美女姐姐看著黎歌驚疑不定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來:“別擔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他手下了?!?p>  黎歌試探地問:“那你現(xiàn)在?”

  美女姐姐笑了笑:“我現(xiàn)在在建筑學院讀博。”

  黎歌:“……”

  經(jīng)過這個小烏龍,黎歌已經(jīng)和美女姐姐熟悉起來,美女姐姐叫顏顏,原來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黎歌匆匆加了顏顏的微信,約她晚上去黎歌家吃晚飯,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顏顏笑著答應下來,輪到黎歌一臉意外了。

  很快就到了學校大門,顏顏笑著提醒她:“還有五分鐘哦,快去吧,去遲了恐怕這學期你都要被葛教授記住了。”

  黎歌大驚失色,匆匆擺了擺手,拎著書包一路狂奔,總算趕在上課鈴的前一秒踏進了教室。

  為什么要在腦子最不清醒的時候上工程數(shù)學,黎歌一臉怨念地發(fā)出靈魂拷問,葛教授的板書可以說是學院一絕,工整漂亮,可惜從Fourier變換到Laplace變換,黎歌越聽越糊涂,左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強撐著記筆記的手下只畫出幾個無法辨認的墨團子。

  陸楠潛從走廊那頭走過來,就看到坐在窗邊點豆豆的黎歌,深秋的陽光已經(jīng)不再熾烈,初生的晨光照在黎歌的側臉,勾勒出精致的臉部輪廓,只是上課打瞌睡畢竟不安穩(wěn),眉頭微微的皺著,粉唇嘟起,神情似乎很委屈。

  上課打瞌睡實在是難受,黎歌想強撐著精神,無奈周公實在魅力無限,難以抵擋,就在她準備跟隨自己的困意,從善如流地倒下去時,腦袋突然被人彈了一下。

  黎歌一個激靈,迅速清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被教授扔過來的粉筆頭砸中,看到教授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課,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小透明,黎歌撲通亂跳的小心臟剛按回去,就在看到陸楠潛的背影的時候再次提到嗓子眼。

  完蛋了!

  果不其然,半分鐘后,黎歌的手機震了一下,陸楠潛的微信:下課后把工程數(shù)學筆記帶給我檢查。

  黎歌欲哭無淚,剩下的半節(jié)課奮筆疾書,在狂補筆記中度過。

  結果,陸楠潛看著黎歌小心翼翼呈上來筆記,滿滿的趕工痕跡,他放下黎歌的筆記,手指在上面點了點,幽幽下了結論:“也就是說你上半節(jié)課睡覺,然后又玩了手機,剩下半節(jié)課沒聽講,全在補筆記。”

  赤裸裸的釣魚執(zhí)法啊。

  如果陸楠潛聽到她的腹誹,估計要諷刺一句:釣的就是你這樣的呆頭魚。

  黎歌郁悶地宣布,與陸楠潛交戰(zhàn)的第n個回合,再次被K.O,姜還是老的辣。

  黎歌中午和同門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臉悶悶不樂,連最愛的土豆燉牛腩都提不起她的興趣,郁悶地戳著餐盤里的米飯。

  “怎么不好好吃飯?”

  黎歌抬頭,看到一張清麗的面容,立刻揚起了笑臉:“顏顏姐?!?p>  顏顏朝她笑了笑:“快吃飯吧,晚上一起回去嗎?”

  黎歌點了點頭,一副樂意至極的樣子:“好呀。”

  顏顏笑吟吟地揮了揮手,說了自己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可能為了畫圖方便,顏顏隨意的挽了個丸子頭,顯得更加利落,一身Burberry經(jīng)典格紋風衣顯得身形高挑,黎歌略花癡地看著顏顏離開的背影,暗自感嘆怎么有這么好看的美女姐姐呢。

  沈錦北拍了拍她的腦袋:“口水都要流到餐盤里啦,快吃飯?!?p>  黎歌托腮:“師兄,你看到這么漂亮的美女姐姐都不心動嗎?我以為你要向我打聽消息呢,看著我們師出同門,我可以給你一個親情價哦?!?p>  沈錦北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小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看你很有精神嘛,老板布置的新任務也不愁了?!?p>  黎歌立馬低頭扒飯:“師兄我錯了,到時候還要仰仗師兄幫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收親情價了,我免費給您提供美女姐姐一系列資料?!?p>  沈錦北:“……”

  一旁的柳依依聽了他們的談話,試探性開了口:“那個學姐是叫顏顏嗎?”

  黎歌點了點頭:“是啊,美女姐姐原來在咱們學校這么出名啊,是我孤陋寡聞了,我是今天早上拼車才認識的?!?p>  原來也是剛認識,柳依依舒了口氣,也就沒那么多顧慮了:“她是我本科學校的學姐,在學校時候和我們學校物理學院的一個學長在一起一段時間,后來學長看到她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學長在樓下守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她才出來,脖子上的吻痕又青又紫??吹綄W長以后,一點愧疚羞慚的表情都沒有,也沒有一句解釋,只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據(jù)說,她是被人包養(yǎng)的。后來學長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來出國了,就沒有消息了?!?p>  柳依依說完,原本抱著幾分旖旎心思的男生都歇了心,飯桌上一片尷尬的安靜。

  黎歌咬著筷子出神,總覺得美女姐姐并不是那樣的人,就垂著眼睛辯解兩句:“畢竟只是傳言啊,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魏晗看她呆楞楞的樣子,點了點她的腦袋:“小樣兒,一個美女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傻啦,不過認識半天,就這么掏心掏肺的。黎歌小姐,請問你是傻白甜嗎?”說完攥起拳頭充當話筒湊到黎歌唇邊。

  黎歌湊近,大聲宣布:“不是!”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開口:“師妹,她不是和你住一個小區(qū)嘛,估計八成就是……那個了?!?p>  黎歌這就不服氣了,開口反駁:“住在那咋啦?我們小區(qū)是情人村嗎?我也住那啊,難道也是被人養(yǎng)著的?”

  魏晗上上下下打量她,嘖嘖了兩聲:“你是親爸養(yǎng)著的,再說金主爸爸不會看上你這樣的?!?p>  黎歌不服,挺了挺胸:“我很丑嗎?”

  魏晗的目光停在某處,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臉,一臉惋惜地搖頭:“太幼齒了,下不去手啊,除非戀童癖。”

  黎歌氣地要掐她,魏晗一邊躲避著她的魔爪,一邊繼續(xù)說:“可是顏顏那樣就不一定啊,那長相那身材,絕對上斬寂寞大叔,下斬無知少年,無數(shù)男人覬覦。你看,你不是也沒躲得過嗎?”

  黎歌放下手,沒說話。

  魏晗又補充一句:“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可小心點,可別一不小心被人割了腎?!?p>  也許因為那些流言蜚語,黎歌心里亂亂的,傍晚五點的時候,黎歌收到顏顏的微信:“你那邊結束了嗎?”

  反正今天也沒什么心情學習,黎歌和沈錦北打了個招呼,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黎歌到校門口的時候,顏顏已經(jīng)在等她了。黎歌遠遠地朝她揮了揮手,加快步伐。

  顏顏笑吟吟地看著她,問道:“今早怎么樣?沒遲到吧?!?p>  黎歌嘆了口氣:“沒遲到,但是上課打瞌睡被老板逮著了。話說工程數(shù)學好難啊,顏顏姐你當年是怎么過的?”

  顏顏眨眨眼:“就上課聽聽,然后考前把經(jīng)典題型看一遍就行了啊?!?p>  黎歌:“……”

  對不起,忘記您是葛教授的得意門生了。

  顏顏看她一臉郁悶的神情,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我那有本題庫,每年的考題都是從那上面出的?!?p>  黎歌一臉期待,星星眼看著她:“顏顏姐……”

  顏顏笑了起來:“晚上找給你。”

  黎歌想起來上午約了顏顏一起吃晚飯,就問她:“顏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顏顏思索了一番:“隨便吃點就好,炒點菜,煮點飯?”

  黎歌其實平時也很少在家做飯,經(jīng)常都是在實驗室呆到十點多再回家,晚飯往往就在食堂解決。既然今天要親自下廚,黎歌問了顏顏的口味和禁忌后,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晚上的菜單。

  黎歌想好以后,對顏顏說:“我要去買點菜,要不要一起?”

  顏顏微詫,只一瞬就笑著答應了,好啊。

  顏顏第一次去菜市場,購物環(huán)境完全不能和超市的生鮮區(qū)相比,地面泥濘不堪,潮濕的空氣混雜著各色的魚肉腥味,卻有一股熱鬧的煙火氣,有下班趕著回家給孩子做飯的阿姨,討價還價的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還有拎著一把芹菜問價的老爺爺。

  黎歌熟練的帶著她到指定的鋪子,挑挑揀揀,付錢,然后帶著她離開,熟稔地仿佛認識多年的好友。

  顏顏略詫異地看了一眼黎歌:“你對這一帶很熟?”

  黎歌想了想,回答道:“其實也不算很熟,我家不住這,這個小公寓是爸媽很久之前買的,一直空置在這,我來了S大以后,覺得宿舍條件不好,才搬出來了,住了一小段時間,偶爾要買買東西啊,對這一帶就漸漸熟悉起來了。話說,你是第一次來菜市場?”

  顏顏點了點頭,想起來還有點挫敗,她從小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光輝典范,不會做飯也沒買過菜。

  黎歌倒是不太意外,顏顏渾身就散發(fā)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息,因為是第一次來菜市場,臉上露出的迷惘表情倒顯出幾分呆萌。

  黎歌笑著打趣:“仙女姐姐,那你平時吃什么?露水嗎?”

  顏顏挑眉,不假思索地回答:“喝酒?!?p>  黎歌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顏顏就知道黎歌以為她在說笑,也無奈地笑了笑,等她見識到自己家一墻高的酒柜大概就相信自己的話了。她突然想起上個星期心理醫(yī)生對她說的話:“顏顏,你需要交朋友,你需要與人多交流,才能建立起你和這個世界的連接?!?p>  原本她嗤之以鼻,她怎么就和這個世界沒有連接了,她是古墓里的小龍女還是外星生物?就算她某天不幸掛了,還有幾篇SCI、EI論文證明這世界我來過呢。但當黎歌主動和她搭訕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朋友。

  進了小區(qū)以后,兩個人才發(fā)現(xiàn)她們居然在同一棟樓,上了電梯,相繼按了十六和十八樓層,終于忍不住相視大笑。

  顏顏先回家放東西,黎歌就先自己回家,放下東西,拎著菜進了廚房。

  黎歌的手藝全靠楊媽栽培,有段時間,她特別迷戀做菜,總是纏著楊媽教,楊媽準備午餐晚餐時,她就在旁邊偷師,倒是練出一手好廚藝。

  沒多久,顏顏換了套休閑裝下樓了,敲開了黎歌的門,黎歌跑去開門:“你在這坐會兒,一會兒就好?!?p>  顏顏拒絕了,跟著黎歌進了廚房,好心要幫忙,卻總是幫倒忙,黎歌哭笑不得,把她轟出去了,直到端菜上桌才讓她派上用場。

  對于兩個飯量都不是很大的女孩子來說,這頓飯算是很豐盛了,蛋黃雞翅,菠蘿牛柳,西湖牛肉羹,兩份焦糖烤布蕾,很合顏顏的心。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顏顏對黎歌的廚藝贊不絕口。雖然才認識,卻好像認識了許久,說什么都開心,不說話也不尷尬。

  吃完飯,顏顏接到師兄的電話,關于明天的一個大型學術交流會,原本負責的學姐臨時有事,現(xiàn)在丟下一個大爛攤子,顏顏推脫不掉,只好回去準備會議資料和明天的會議ppt。

  她無奈地和黎歌道別,把下午說過的那本題庫遞給黎歌,又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紙袋,里面是兩瓶果啤:“我不知道你酒量怎么樣,我?guī)Я藘善慷葦?shù)淺的。”

  黎歌一怔,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瓶,是tempt的elderflower,她微笑:“接骨木花,所以你是邀請我喝花酒嗎?”

  顏顏似嗔似怒地看了她一眼:“別貧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喝酒?!?p>  到底是藏了心事,黎歌只能含含糊糊地應了,心里有些慶幸,起碼不用今晚和她解釋這個悠長心傷的故事。

  剛送走顏顏,陸楠潛的電話就來了,黎歌下意識拿起了桌上的兩瓶酒把玩,tempt的07號和09號,清新甜蜜的水蜜桃味和接骨木花味,是初戀的味道。

  陸楠潛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黎歌,我說給你減負可不是讓你五點鐘就逃之夭夭的?!彼砩嫌惺抡宜?,就直接去了實驗室,沒想到這丫頭早就溜之大吉了。

  他沒有生氣,還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黎歌膽子也大了起來,抑揚頓挫地念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老師你想說哪一句呀?”

  小丫頭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陸楠潛不接她的話。

  黎歌也沒等陸楠潛回答,安靜了幾秒,也不在意他故意回避她的問題,喟嘆一聲又自顧自說道:“陸老師,我今天交到一個新朋友,雖然說起來荒謬,我對她一無所知,但是我和她一見如故,這種感覺就像第一次見到映虞一樣。”

  陸楠潛聽著她落寞的聲音,手下動作也停了,周圍一片安靜,唯有她的聲音在黑夜里如此鮮活。

  黎歌繼續(xù)絮絮地說著:“我很久都沒有朋友了,過去的四年里,我?guī)缀鯖]有辦法與人交流,我剛去H大時,我連和舍友打招呼都做不到,所以我的本科同學都覺得我很冷漠,我懷疑自己……”她深吸一口氣,不再說下去,語氣歡快起來:“今天我才覺得自己還是那個黎小鴿?!?p>  黎歌抓了抓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全是沒營養(yǎng)的碎碎念,她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低了一點:“陸老師,我明天會早點回實驗室學習的,一定會把今天落下的補上,請領導放心!老師,那我就先掛了,明天見?!?p>  明明還沒喝,怎么就像喝醉了一樣呢,黎歌拍了拍臉頰,她再次拿起那瓶酒,度數(shù)很淺,喝一瓶應該沒關系吧,她默默地想著,卻還是放了下來。其實背著陸楠潛喝了他也不知道,但黎歌一絲也舍不得對他食言,答應了陸楠潛的事情她總是盡力去做。

  男人靜靜地坐在桌前,手指漸漸收攏,抵在額間,外面黑夜沉沉,似乎透不出一點星光,深秋的寒風吹來不再溫和,徹骨的寒意,他卻恍然不覺。

  這四年,他和她,過的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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