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有個良好的傳統(tǒng),每月第二個星期日,全家都會去屋后一公里的湖邊釣魚。
葉深棠一直對此引以為豪,認為全家在大自然里徜徉一番,享受寧靜,是一種無上的幸福,也是增加家庭凝聚力的一種好方式。
不過他也有很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三個兒子這么出色,居然沒有一個成婚生子。
大兒子已經(jīng)28歲,口口聲聲說會盡快成婚,這幾年來卻沒帶一個女孩進入家門。
二兒子放蕩不羈,交友無數(shù),卻從沒一個女孩待在他身邊超過一周。
三兒子老實巴交,只知道讀書,怕是連女友都沒處過。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果幾個兒子還沒進展,自己將采取聯(lián)姻手段,強行給三個兒子安上籠頭,收住性子。
12月10日,天空萬里無云,正是出外野釣的好天氣。
一家人收拾停當,慢悠悠來到湖邊。
這是一條人工湖,面積頗大,四周釣魚的人不少。
葉深棠看著遠山如煙,重重疊疊,近處湖面波平如鏡,湖邊林木蔥蔥,野草遍地,頓覺心懷暢快,煩惱盡去。
他打好窩子,甩下釣竿,放好釣椅,自顧自坐了下來,其它的事自有管家和家人料理,自己只管享受就是。
這時,葉惟生走了過來,也甩下釣竿,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去燒烤或者走走?”
“今來伴江叟,沙頭坐釣魚,老爸你也要人陪的嘛。”
葉深棠笑了笑,欣慰不已。
他看了看后面的家人,都在各忙各的,也就不再理會,全神貫注地盯著浮漂。
葉楚生和葉少棠帶了一個仆人在遠處山腳搭建遮陽蓬,這邊葉開福和葉漢生以及兩位太太在準備烤串。
收拾停當后,葉漢生笑道:“媽,安姨,你們?nèi)バ?。這里還是老規(guī)矩,由我來燒烤,等會給你們送過來就是。”
葉開福在旁附和道:“是啊,兩位太太還是去篷子里坐著吧,這里有大少爺和我照看就好?!?p> 黃美鳳看著日頭有些大了,遇事帶著安惠宜和兩個仆人去了遮陽蓬里。
二十多分鐘后,安惠宜和仆人小紅帶了點木柴過來,對葉開福說:“管家,太太叫你送點水和吃的過去?!?p> 葉開福應(yīng)了一聲,準備好吃的和水,跟放下木柴的小紅一起送過去。
安惠宜走到葉漢生身邊道:“今天我也來烤兩串,看看味道好不好?!?p> 葉漢生見安姨興致頗高,遂讓出位置,讓她試手。
安惠宜興致勃勃地拿起雞翅翻過來覆過去地烤著,不時還撒點香料和油。
葉漢生生性好潔,從側(cè)面看到安惠宜頭發(fā)上又幾顆蒼耳刺,就悄悄伸手過去摘掉。
今天葉深棠的運氣不錯,不一會兒就釣上了兩條魚,旁邊的葉惟生卻還沒有開胡,他不由得意地笑了。
姜還得是老的才夠辣。
葉惟生有點沉不住氣,不時看看浮漂又看看四周,突然他發(fā)現(xiàn)側(cè)面不遠的山上有兩面旗子在動,就拿起身邊的望遠鏡看了看。
“老爸,那邊有旗子在動,上面的繁體字寫的是什么?”
葉深棠接過望遠鏡看了看:“一個觀,一個賞,應(yīng)該是在拍電影吧?!?p> “真的?我再好好看看?!比~惟生起身就要再看,卻發(fā)現(xiàn)父親拿著望遠鏡沉默不語,一動不動。
“爸,怎么了?”
葉深棠很憤怒,透過望遠鏡,他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拿手在安惠宜的頭上摸來摸去,安惠宜卻毫無反抗。
老子總算知道這個大兒子為什么一直不交女朋友了,鬧半天他是有了逆?zhèn)惖南敕ā?p> 臉色陰沉的葉深棠猛地把望遠鏡丟到湖里,勉強坐了一分鐘,心里還是無比憤怒,于是起身連釣竿都不收,吼了一句“回家”,然后氣沖沖地走了。
遠處遮陽篷下正欣賞四周美景的黃美鳳見丈夫氣沖沖地回家了,趕緊問周圍諸人:“老爺這是怎么了?”
葉開福答道:“不知道,大少爺和姨太在烤串,離得較近,興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還愣著干嘛?都趕緊回家吧?!?p> 散落四處的家人紛紛聚在一起,收拾東西追著葉深棠回家去了。
葉宅里一片肅殺氣氛,人人伸長脖子望著書房,不敢高聲言語。
書房里,葉深棠神色復(fù)雜地看著躬身而立的大兒子,葉氏未來的繼承人。。
“你剛才在安姨頭上摸什么?”
一臉懵懂的葉漢生這才曉得自己父親怒從何來,頓時臉色蒼白如紙。
“爸,我…我什么都沒做,她頭發(fā)上沾了幾顆蒼耳刺,我?guī)退??!?p> “你騙鬼呢?九龍?zhí)聊膩淼纳n耳刺?”
葉漢生“噗咚”一聲跪了下去,“爸,真的是蒼耳刺,我要騙您不得好死。你若不信,我這就把那幾顆找回來。”
葉深棠仔細端詳他的神色,見他言詞誠懇,不禁有了懷疑。
“那你去找回來吧。”
葉漢生爬了起來,失魂落魄地沖出家門,徑往湖邊走去。
到了湖邊自己和安姨烤串的地方,他左找右找,卻怎么也找不到那幾顆蒼耳刺。
他頓時兩耳轟鳴,腦海炸響,軟癱在地上。
與此同時,葉深棠又問了安惠宜。
安惠宜見老爺神色嚴厲,哭哭啼啼地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頭發(fā)上有什么她更不清楚。
葉深棠見自己的小妾也不似作假,于是叫她不可聲張,先回房再說。
他的心里更感迷茫,難道自己剛才所見都是假的?
等到葉漢生神情癡呆地回家后,黃美鳳和葉少棠圍了過去,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葉漢生不予理睬,徑自回到書房復(fù)命,說自己沒找到那幾顆蒼耳刺。
“你的意思是有人耍陰謀詭計害你嘍?”葉深棠不怒反笑。
“兒子聽憑父親處置?!?p> 葉深棠怒不可遏之下幾乎就要做出廢位的決定,卻又想起家族繼承之事不可輕言廢立,于是故作淡然地說道:“好吧,這次我就算信你了,如有下次,我定不饒你。還有,此事若有一字外傳,我唯你是問。”
葉漢生這才活轉(zhuǎn)過來,趴在地上使勁叩頭道:“多謝父親饒恕,孩兒今后絕不敢造次?!?p> 葉深棠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兒子,揮了揮手,葉漢生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出書房。
葉深棠坐在椅上沉思良久,叫了葉少棠過來,“你趕快去那山上看看是否有人在拍電影,順便再看看山上有沒有蒼耳刺?!?p> 葉少棠沒有二話,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半個小時后,葉少棠回到書房。
“大哥,我去看了,確實有人在那拍電影,不過都走了。只有一個小伙還在撿拾道具,正往回趕。至于蒼耳刺,我找遍了,都沒有。”
葉深棠擺擺手,等葉少棠出去后,才喃喃自語道:“不是老三,莫非是老二?”
湖邊山下,何正峰抱著旗子邊走邊問:“老板,為什么你要拿著旗子在這走一圈?還要看時間,然后又把我留在那里?”
“好好做你的事就好,怎么會有那么多問題?”
“你撿的幾顆小刺呢?”
“在我口袋里?。吭趺戳??”
“給我吧,我拿去逗逗麗芬。”
“那可不行,我辛辛苦苦在新界找來的,怎么能給你呢?”
“老板你太小氣了吧?”
“真不能給你,這可是物證,必須立刻銷毀。好了,快點走吧,我怕那老家伙等會又派人來問你,那可就露出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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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晉進
萬句感謝匯成三個字“碼字去”,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