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素有“東方好萊塢”之美譽,其來有自。
因為華夏的電影事業(yè),發(fā)端于二三十年代的滬省,其后經(jīng)歷連年戰(zhàn)爭,滬省那些經(jīng)驗老到的電影人,既沒有留在內(nèi)地,也沒有遠赴臺島,而是都聚集在了香港,這就為香港電影事業(yè)的繁榮,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從50年代的全盛時期,到60年代的邵氏崛起,再到70年代初的邵氏嘉禾銀海爭霸,港人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摸索,正在步步崛起,即將迎來百花齊放的新時代。
陸致遠經(jīng)過試裝、試鏡之后,總算迎來了自己的銀幕首演。
燈光下,戴著一副眼鏡、化妝后老了許多的陸致遠擠眉弄眼,渾身都不自在。
“咔,阿遠,你過來。”
陸致遠走過去,唐舒璇苦口婆心地說道:“阿遠,雖然我們這是在內(nèi)景拍攝,可這都是正式拍攝,要上銀幕給觀眾看的?!?p> 陸致遠心里嘀咕道:“能不能上映還不知道呢?!?p>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點頭受教。
“你要放松,臉部的肌肉不要太緊。那個攝影機放在那里,你就當它不存在,明白嗎?”
陸致遠想了想,點了點頭。
再來一遍,陸致遠果然自然了很多。
下午回到報社,陸致遠看了賬表后,給員工發(fā)了兩倍薪酬,一時間,報社猶如過年一般。
辦公室里,陸致遠對莫南尋和李承偉道:“這個月報紙僅僅廣告費就有十萬,著實出乎我的預料。這樣看來,我們報社頭一個月除去各項開支就能盈利六萬左右,下個月利潤可以翻倍。你們真的做的很好,辛苦了?!?p> 兩人聽了這話興奮不已,連說老板辛苦。
陸致遠接著對公司的各項工作做了安排,把《誅仙劍》和《藍海戰(zhàn)略》的存稿丟給李承偉,然后拿起電話打給文志唱片公司。
文志唱片公司里,林倉淵與文舊波面對面坐著審閱報表。
“乖乖,僅僅一個月,本地銷量就已突破45萬張,要是沒有盜版帶,那不得突破百萬張?這還是單曲不是專輯啊?!蔽呐f波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紅光滿面地說道。
“看把你激動的,東南亞還有20萬張呢,10天后下架,香港應該會突破50萬,東南亞突破25萬沒有問題?!?p> “這下咱們真的發(fā)財了?!?p> “就是可惜曉鳳了,她馬上要去恒星?!?p> “我們有陸致遠,不怕的?!?p> “話倒不是這么說,誰會嫌棄旗下人多?對了,前兩天有個什么國際唱片業(yè)協(xié)會(縮寫IFPI)來找我,叫我申報什么金唱片、白金唱片,我沒理他?!?p> “我聽說了,據(jù)說是報了后要到公司查賬是嗎?”
“是的?!?p> “那還報個球?”
電話鈴響,林倉淵拿起聽筒,“阿遠啊,怎么?去臺島?拍電影?幾天?好,好的,我叫鄧小琪跟你去。要的要的,反正我們馬上也要把唱片投放到臺島。好的,回來我們就分紅?!?p> 掛了聽筒,林倉淵摘下眼鏡,揉揉鼻子,“阿遠要去臺島拍電影,時間是10天左右,我們馬上跟臺島方面接洽,正好順勢把唱片投放到臺島市場?!?p> “可是……”文舊波躊躇不語。
“可是什么?”
“《我的中國心》在臺島發(fā)行不會有問題吧?”
“有什么問題?這種歌只要不在內(nèi)地唱,就一點問題沒有。”
“那就好,還是這小子能啊,都拍電影去了?”
“他不想拍,被人逼的?!?p> 文舊波一噎,這牛人跟咱就是不一樣啊。
晚上的獅子山下,陸致遠終于一壘成功,抱著女孩摸到了手。
“你怎么想到去臺島拍電影?”
“朋友幫忙,沒辦法,再說了唱片要到臺島投放,順便去看看?!?p> “就那個女導演?”女孩深幽的兩眼望了過來。
霎那間,陸致遠能感覺得到片片飛刀來襲。
他緩緩說道:“剛來時,得她一些幫助,不好意思推拒,所以……”
“拍電影好玩嗎?”
“我倒沒什么感覺,只是想學著怎么拍,這樣到時候就能自己拍一部電影,“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有你有我的電影?!?p> “真的?不騙我?”周雅芝微笑著伸出右手小指。
陸致遠一把抓了過來,周雅芝居然沒有反對。
他摸著清涼柔軟、滑膩如玉的小手,伸出小指勾了勾,“真的不能再真了?!?p> 女孩這才掙脫小手,點頭道:“那你去吧,好好學,我會想你的?!?p> “嗯,我也想你,還有你媽?!?p> 寧靜的月光下,女孩雙眉漸漸豎起。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著改變你媽的心意?!?p> 女孩臉上轉(zhuǎn)怒為喜,綻放出溫柔的笑臉。
恬靜秋夜里,浪漫的月色渲染開來,獅子山上吹下來的微風都變得格外溫柔、分外細膩。
回到家里,陸致遠寫了會書后,站在屋里習練技擊樁。
技擊樁不同于養(yǎng)生樁,它是搏擊格斗前的必要準備,猶如大廈之地基,要求站樁時有撐、擰、裹等意識作用于全身各個部位,互相之間都要配合。
站的時候意念要緊張,松肩橫肘時要注重力量的棱角意識。
練完站樁,他拿出佛骨,盤膝在床上習練手印,頓時感覺周身舒適,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1月10日,陸致遠帶著《誅仙劍》前三十章書稿與劇組一起乘機赴臺。
至今已有48年歷史的香港啟德機場,位列世界十大最危險機場之首。
劇組13個人上了飛機,陸致遠無票尋不到自己的座位,見邵欣銘身邊有空位就準備坐下。
“哎,這是導演的座位,你的不在這里?!?p> 陸致遠無奈只好往后面走,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唐舒璇拿著一疊機票走了進來,兩眼掃了一遍,開始分發(fā)機票。
“張導你坐這里,卓導你跟欣銘坐,我跟阿遠坐?!?p> 說完,她徑直走過去,挨著陸致遠坐下。
邵欣銘在旁見了,氣得臉色發(fā)青。
“你那包里都帶了些什么?”
“書稿,想在臺島出版,你覺得可行嗎?”
“《誅仙劍》?”
陸致遠點了點頭。
唐舒璇皺著眉頭,“很難說,畢竟這個時候臺島還是戒嚴體制下的黨禁、報禁、書禁以及發(fā)禁(一發(fā)現(xiàn)留長發(fā)的,馬上會被警察拉去強行剃頭)時期,報紙肯定不行,武俠小說只要不涉及政治,出版可能會好點?!?p> “行,我知道了。能出版就出版,不能也無所謂?!?p> “你要這么想,那就沒問題?!?p> 這時,機艙里又進來一男一女,正是文志唱片公司的張霖鵬和鄧小琪。陸致遠揮手致意,他們按照機票所示坐了下來,正好就在陸致遠的后面。
飛機滑行的時候,陸致遠透過窗口,見到低矮連綿的山巒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不斷后退,巨大的機翼掠過九龍半島高樓大廈的窗口,陡然一擺,己身已在云空之中。
唐舒璇見陸致遠臉色有些蒼白,體貼地拿手探了探額頭,小聲逗他說話。
過了一會,陸致遠覺得舒服了很多,看著窗外碧空如洗、白云朵朵,幾疑身在仙境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