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凡也不急著說話，是靜靜的看著司寂噴灑美與靈，而司寂也不關(guān)心帶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保鏢的大少爺——準確來說是四少爺。
喬莫凡是喜歡賭博的，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賭癡”，大大小小賭博不知道參加過多少。在喬四少眼里，只能聽天由命的危險與無力感比一切都更讓人迷醉。
但過去最多只賭上過全副身家，遠沒有這次來的痛快。
因為這次喬莫凡賭的是自己的未來。
那條消息在七個小時內(nèi)便在各大勢力間傳開——或許有些人沒生在皇家，卻有讓某個皇權(quán)失去根基的能力。
按自家那位老頭子詩意的話說，司寂是一個能將天神打落神壇的凡人。
對這樣無條件的威脅，一些心急的人開始聯(lián)系能動用的力量，開始了武力上的試探。
比如今天早上那位突發(fā)腦溢血的狙擊手，再比如一小時前由于電路板局部短路而失效的微縮炸彈。
或許能再加上馬上動手的那位王牌刺客，就隱藏在這面墻后，只等著司寂完成這面墻走到轉(zhuǎn)角，便會有一把涂了劇毒的細針射穿那片空氣。
葉蒲在幫司寂按照說明書調(diào)制各種夜光顏料——在黑暗中能夠永久的穩(wěn)定的發(fā)出不同顏色的熒光，喬治正在安全系數(shù)最高的新河戰(zhàn)機模擬駕駛系統(tǒng)里體驗穿梭在月球與土四星的快樂——如果喬莫凡不在這就好了。
那位刺客的紅外線觀測鏡都是最基本的、沒有電子元件的款式，似乎是已經(jīng)從第五文那里得到了戰(zhàn)斗的細節(jié)。
但是他們猜錯了原理，也低估了司寂。
喬莫凡的通訊器發(fā)出了一點微不可聞的振動聲，一條沒有發(fā)件人的信息很自然的打開了，沒有經(jīng)過主人的允許。
這是鐵皮大門外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汽車喇叭，隨后是一堆重物滾落在水泥地上的悶響。
司寂連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這種冷靜乃至于冷漠讓喬莫凡也對剛才那條莫名其妙的私信表示了平靜。
此時整間倉庫就像死海，似乎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氣息。
一大堆——準確來說是六個紙箱子靜靜的躺在跟大型倉庫沒有別的門口，司寂正逆著十一點的陽光用小刀拆箱子，將瓦楞紙板里的冰箱拿出來，堆在顏料箱邊。
隨即，司寂又從放漢堡的紙袋里取出一面凹凸不平的鏡子，穩(wěn)穩(wěn)的扣在自己的臉上。
——請保持安靜。
那條簡短的信息反復(fù)回蕩在喬莫凡腦子里，像一只扼住咽喉的大手將一切疑問都埋進心里。
銀色正緩緩包裹上司寂的身體，如同遨成的糖液，包裹出一個甜美誘人的身形。
在夜視儀中，刺客眼中，墻后的人只是擦了擦臉，又伸了懶腰，隨后蹲下身子拿起什么——應(yīng)該是下一種顏色的噴漆罐，刺客握緊了機械構(gòu)造的發(fā)射器，將密密麻麻的發(fā)射孔對準轉(zhuǎn)角。
那顆人頭也保著那副射擊的表情，一只眼睛微瞇著，表情嚴肅，脖子的斷口整整齊齊，還在微微滴血，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正好落進剛打開的冰箱里。
對了，冰箱只是保證箱內(nèi)溫度在零度以下，敞口會大大縮短冰凍時間——六個形狀各異、似乎是訂制的冰箱正靜靜的冒著冷氣。
隨后被扔進箱子的還有雙臂、雙腿與軀干，都以不可思議的精確的力道被扔進了大小一分不差的盒子里。
喬莫凡輕輕的擺了擺手，身后的雜亂聲消失了——其實只是一些布料與設(shè)備或者是膠底靴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音，但在這個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的倉庫里顯得格外清晰，讓人心煩。
內(nèi)行才能看出門道——或許這些人在震驚與前不久的雷霆一擊。
過程很簡單，時間也很短，只有五分之一秒，但是這科幻的一幕將會深深的烙印在所有觀眾心里。
美好而有力的肌肉舒展結(jié)束后。一個反射了所有光線的陰影沖向了對面墻壁，隨即被水銀包裹的雙腿如同蓄勢的獵豹，蹬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
接下來發(fā)生在拐角的事就看不見了，據(jù)推測應(yīng)該是借著更強的沖力，司寂用冒出一把閘刀似的凸起的右小臂，直接斬斷了某人的脖子，站在外面的人只能聽見一聲干脆的骨骼斷裂與血液噴濺在天花板上的沉悶而讓人恐懼的聲音。
然后就是迅速而精準的解剖與裝箱，從司寂突然暴起到將一個人裝進六個冰箱里，一共只有二十多秒。
準確說是19.6秒，司寂在合上最后一個蓋子后停止計時，對自己的效率表示滿意。
就在司寂從容的站直身體時，一輛屬于快遞車的特殊喇叭聲，再次從拿上剛剛靜下來的大門口傳來，兩位帶著厚重頭盔的黃馬甲從卡車上走下來。
“……一定要按這個日子寄到啊，麻煩你們了?！彼炯判θ萑匀荒敲礈嘏?，聲音也溫柔的能讓小姑娘、甚至一些大男人臉紅，似乎剛才的分尸并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不對，這種幼稚的像孩子、冷酷的卻像惡魔似的回應(yīng)讓司寂找到了一種來自靈魂的快感。
“現(xiàn)在，喬四少，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