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蒲的體驗教學不同,craper的一切都是為了“娛樂”。
能容納人類意識并延長感官時間的“意識塔”被用在人生體驗游戲“武田”中——能讓一個人在四個小時之內(nèi)體驗完一個叫做“武田”的古日本時期男人的一生,可以解鎖各種成就: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幕府到浪跡天涯的武士,或是平靜鄉(xiāng)村的農(nóng)夫,甚至風情萬種的牛郎(咳咳咳)……
單這一種游戲所需要設定的“世界”就能算爆大多數(shù)計算中樞,而同樣規(guī)模的大型游戲還有40多種,沉靜的分布在不同的樓層。
“這樣的技術竟然拿來玩游戲……”而且還是單純的娛樂——喬治眼睛里噴著火,生怕別人搶了似的在信息采集器上錄入了自己的DNA。
那動作還這么快——終身免費體驗名額一共只三個,而司寂僅發(fā)出了一個,剩下的兩個仍然空白。
“你可以抗議——拒絕電子海洛因就挺好?!彼炯偶馑岬闹S刺道。
喬治假裝沒聽見,專注時預約體驗日期。
有趣的是,搶到第一批體驗資格的并非穿著潮牌、大呼小叫、恨不得將整個游戲廳搬回家的青春期少年。
“這……這不是……”
拎著高強度隔絕皮箱的青年穿著襯衫,戴著黑框眼鏡,像個初入社會的畢業(yè)生。
其實他是科學院旗下特洛伊實驗室的助手,奉命測試“craper”的四項浸入式體驗設施并采集數(shù)據(jù),其他人有其他的任務,唯一相同的是——
所有體驗者都肩負任務而來。
當柯迪亞克看到門口的迎賓人員時,幾乎拿不住沉重的器材。
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五歲左右,穿著一身明顯“量身定制”的作戰(zhàn)服,身上披著帶著光澤、不知道材料的披肩,金色的雙馬尾隨著微風拂動,吹彈可破的臉上帶著干凈的笑容,向每位賓客點頭致意。
“海萊亞斯……”
“您好,請問您有什么需要?”
是了,聲音都一樣。
每個星魂航線玩家都對這個聲音有種釋放般的感情,從他們打開這個游戲的一刻,這個紙片人海萊亞斯就是引導者:新手教程、維修處、指揮部……
同樣的金發(fā),同樣的海藍色雙眸,同樣的服裝,同樣的聲音。
“我的形象已經(jīng)經(jīng)過世紀公司官方認證,不存在侵權行為。”似乎猜到柯迪亞克的想法,海萊亞斯微笑著接過箱子,“請問您現(xiàn)在要體驗武田嗎?”
紙片人打破了次元壁,能還原到既有特點又如此真實的程度絕對是廣大宅男的福音——光是這份人工合成材料的真實度就足夠那些機器人公司頂禮膜拜??碌蟻喛俗冯S著飄揚的柔軟金色發(fā)絲,踏上了光滑如鏡的自動扶梯。
每一層都安裝了靜電除塵系統(tǒng)……
這種昂貴的只會在實驗臺上為精密芯片做清潔的設備竟然鋪滿了整個大樓——單是開啟時消耗的能量就是一筆巨大的賬單??碌蟻喛松踔灵_始覺得自己才是這棟樓里最“臟”的地方。
地面不知道由什么材質(zhì)制成,雖然亮的如同鏡面,但是鞋子踩在地上卻不覺得打滑,應該不是小范圍力場……吧?
“柯迪亞克先生,您已經(jīng)踏入立場范圍,請不要將食物或水灑在地面上,謝謝您的合作?!焙HR亞斯的聲音如同盛夏里竹林間的清風,將柯迪亞克吹的暈乎乎的,終于將目光從打破次元壁的紙片人身上挪到了平淡無奇的地面。
這……就是目前軍方提出的為了應對不穩(wěn)定的重力而即將裝在近地戰(zhàn)艦上的輔助系統(tǒng)?
柯迪亞克仔細感受著腳底的觸感:落地時如同踩在最細、最軟的沙灘上,均勻而輕柔的力均勻地落在了鞋底,如同一個嚴絲合縫的凹痕;而當腳從地面上離開時,那股力量非常自覺的從離開的地方開始,隨著抬起而消失了,整個過程根本就沒感受到地面的堅硬,柯迪亞克甚至能感覺出自己的腳掌里真正的地面一直有著幾毫米的距離,沒有與力場發(fā)射系統(tǒng)真正接觸。
……是挺舒服的,考慮到成本的話,用現(xiàn)金做成地磚鋪地也比這個便宜。
柯迪亞克敢肯定,craper無論如何也沒法回本,無論有多少客人。
所以問題來了,既然不是為了掙錢,那么“老板”為什么要開這個宣稱以掙錢為目的、對外開放的游戲廳?
“武田”的游戲裝備是一個巨大的“按摩椅”,在頂端有一層透明的玻璃罩可以將整個人都罩住,和椅子形成一個蛋形的空間,而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屏幕,從說明書上看,似乎是顯示玩家的游戲進度,為這個個人體驗式游戲,加入了可觀賞的條件——當然,玩家也可以選擇不展示自己的游戲進度。
帶著陰謀論者特有的疑惑,柯迪亞克打開箱子,敏銳的注意到了沉重的箱子一直沒有真正接觸到地面,拽出里面的幾條導線,將末端的圓片粘在自己的身上。
海萊亞斯微笑的看著這一過程,似乎沒有對“技術產(chǎn)權”被侵犯的擔憂,在禮貌的確認后,淺藍色的透明罩子從座椅頂端罩下,將柯迪亞克籠罩在武田的人生中。
如同困倦至極的人,原本的記憶,就像在海灘邊努力抓住的沙子,細沙一縷縷的在指縫間被海水帶走,柯迪亞克非常放松的,閉上眼睛,任由那種帶著靜電感的波紋將意識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溫暖的陽光灑在了皮膚上,帶著點暖意和過度日照的刺痛,柯迪亞克——武田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由于不適應刺眼的陽光又下意識的將頭偏向一邊,看到了自己身側(cè)的黑土地與剛剛努力鉆出的蚯蚓。
經(jīng)過日照后的泥土氣息與溫暖到灼熱的太陽籠罩了武田的身體,感受著身上粗糙的衣料摩擦,武田呻吟了一聲,熟練的撿起了身邊的鋤頭,支撐著站了起來,繼續(xù)下午的勞作。
作為靠天吃飯的佃戶,武田對田壟上站著的地主老爺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即使他是個非常寬厚的老人,而自己能租用吉川老爺最大最肥沃的土地正是那位可愛的玉子小姐羞羞答答點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