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漫漫錯愕極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紀庚遠居然會給出這樣的反應(yīng)。
她手足無措地捏著衣角,“呃,是嗎,太白了嗎?”
“也不單是太白,”紀庚遠皺著眉頭,“是太素了,而且總感覺哪里怪怪的?!?p> 吳漫漫眼圈一紅,緊緊憋著哭意,“怪怪的,哪里怪怪的?”
“哎,吳姑娘你別著急啊,”紀庚遠斟酌了一下用詞,認真評價道:“吳姑娘,你看啊,現(xiàn)在本來就下著雪,你這身白衣服雖然讓你看起來仙氣飄飄,不過嘛,要是在室內(nèi)還沒問題,但是你要出門踩雪地,這問題就出來了?!?p> 紀庚遠一指,“你瞧,裙角的地方是不是濕了,濕了還不打緊,問題是這港口這里大家都在忙,到處都臟,你穿這么白來這里就比較不合適了???,裙角的地方是不是有些黑了?”
“……”吳漫漫哭了。
微微往后退,想要將裙角藏起來。
“哎呀,你別哭呀?!?p> 不是你讓我看好不好看的嗎,怎么這樣。
紀庚遠心一橫,干脆把剛想到的點全部完算了,繼續(xù)認真評價,“而且吳姑娘你吧,比較嬌憨,不是說你不能穿白色的衣服,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穿活潑一點兒的顏色,會更適合你?”
“是…是嗎?”
“當然??!”紀庚遠點點頭,一臉篤定,“吳姑娘,你穿活潑的顏色,一定會很適合的,你的心上人看了,一定會很喜歡!”
“……”
吳漫漫看著紀庚遠的眼神復(fù)雜極了,欲言又止。
只是不等吳漫漫說話,紀庚遠就聽到了遠處有人喊他。
“殿下!殿下!”
是虎子的聲音。
紀庚遠眉頭一皺,死小子!
紀庚遠緩聲對吳漫漫說道:“吳姑娘你等一等,別的建議,本王一會兒再告訴你。”
他現(xiàn)在要先教訓(xùn)一下虎子這渾小子。
哼。
敢偷懶,這小子膽很大啊他!
紀庚遠嚴肅著一張臉,皺著眉頭,看著跑向他的虎子,沉聲道:“去哪兒了?”
敢曠工。
扣你工資!
虎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依然興沖沖的,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不停地揮著手里的東西,興奮道:“殿下!信!信!小將軍的信!”
“什么,信?她的信?”紀庚遠簡直不敢相信,虎子還沒走近呢,已經(jīng)一邊伸手去接,一邊直念叨,“真難得,從二月到現(xiàn)在,數(shù)數(shù)已經(jīng)多少個月了,虧的本王月月寫,月月寄,這小沒良心的,總算肯回信了!”
“……”
吳漫漫咬唇。
“來,快給我!”
紀庚遠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眼睛亮晶晶的,完全已經(jīng)忘了身邊吳漫漫的存在。
“哎!”虎子快速跑來,遞上,“殿下,給!”
紀庚遠立即伸手接過。
只是當捏到這封信的時候,臉上揚著的笑,呱唧一下又掉到地上了。
紀庚遠再次捏了捏,不爽地苦笑,“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這也太薄了吧!”
虧的他每次寫完種植報告,都東拉西扯一大堆,這聊聊,那說說的,寫的最少的時候,也有五六頁。
而這封回信呢?
這個厚度,肯定沒有超過兩張紙!
紀庚遠輕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伸手小心地撕開了信封,只是當抽出信紙的時候,紀庚遠的臉色更無奈了。
撇撇嘴,嫌棄極了,“切,居然只寫一張?!?p> 這靈宮里的紙是有多貴啊。
要不要他下次寄種植報告的時候,送她一筐啊。
只是,雖說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心里不停地吐著槽,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神溫軟如水。
“殿下殿下,上面寫了什么?”虎子圓溜溜的眼睛里,寫滿了好奇。
紀庚遠眉頭一皺,趕人,“滾滾滾,一邊兒玩去?!?p> “……”
虎子撇撇嘴,切,小氣。
紀庚遠小心眼兒地拿手一擋,這才翻開了那張折在一起的信紙。
只是當他看到信上所寫的字時,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左看右看,上下下看,正面看,背面看,翻來覆去地看,這張信紙上都只寫了兩個字!
都蓋不滿信紙的第一行。
可憐巴巴的。
紀庚遠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心想,該不會信封里還有一張吧?
想到做到。
只是當他重新鼓起信封往里一瞧……
里面當然空空如也。
紀庚遠無奈極了,重新看著信紙上那兩個帶著英氣的字。
小心。
信上只寫了小心二字。
只是小心啥啊。
說話說一半,最遭人煩了。
這說也不說清楚的,讓他怎么猜。
紀庚遠搖搖頭,把信紙塞回了信封,然后往懷里一揣。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身邊少了一個人。
紀庚遠奇怪地看著尚武和虎子,“咦,吳姑娘人呢?人去哪兒了?”
尚武抱了抱劍,說道:“吳姑娘已經(jīng)向殿下辭別兩次了,是殿下自己沒有聽見?!?p> “……好吧?!?p> 不過小將軍忽然給他寄了“小心”兩個字,紀庚遠也沒有心情指導(dǎo)吳漫漫的穿戴問題了。
見不遠處的馬車沒動。
紀庚遠轉(zhuǎn)身往海港方向看去。
正好看見吳漫漫兄妹兩人正在說話。
紀庚遠收回了目光,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咱們先回北海城吧。”
先不管小將軍想提示的東西是什么。
反正他還是該催的材料繼續(xù)催,該讓人報的賬繼續(xù)報,日子照常過吧。
他先按兵不動再說。
一路上,紀庚遠邊趕路邊想。
小將軍讓他小心什么呢?
又讓他小心誰呢?
紀庚遠很清楚,小將軍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寄這兩個字的,她又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其中,必然有原因。
難道……
是讓他小心吳太守?
紀庚遠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
這段日子,他跟吳太守雖說各種“結(jié)怨”,但互懟的,都是關(guān)于北海港的事情。
私下里,他跟吳太守混的還是挺熟悉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對吳漫漫好聲好氣。
那除了吳太守……還有誰?
周太守?
也不會啊。
周太守都快讓他捧的找不著北了。
南青等人?
也不大可能。
紀庚遠跳下了馬,往太守府里熟門熟路走去。
這么想來,最有可能的人,只怕是那些“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