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歷三十六年,五月初六。
清晨,霧很濃,似乎吹到了屋子內(nèi),待初櫻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開著窗。
這么冷的早上,是想將她冷死嗎?
起床氣升起,初櫻冷哼一聲,唰地一下就躥了起來,穿了鞋往外走才發(fā)現(xiàn)不對。怎么突然就能走了?
“欸,我這……”初櫻左看右看,扭了扭腰肢,發(fā)現(xiàn)渾身都很輕松,她覺得不可思議?!盎謴?fù)得這么快?”
那一天,她受刑時可是差點痛死,回來時身上還沾著荊棘的刺,怎么會好得這么快?
“今天是主子該拜師的日子了!”
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人,他仍舊是微微低著頭,不曾看初櫻一眼。
“咳咳,你開窗就是為了冷醒我?”
“這窗戶是昨夜主子開的,跟洛意無關(guān)!”
嗬,這人賴賬就算了,還推責(zé)任給她?初櫻心中難受,越發(fā)難以控制自己。
“誰都知道,我睡覺可安分了,從不夢游,怎么會起來開窗?”初櫻走到洛意跟前,看了看院子、四周、樹梢,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
不是盯梢的人,也沒有使計的人,哪會是誰呢?
“主子,你說誰都知道是何意?難不成,主子和很多人睡過覺?”
初櫻一驚,氣得瞪大了眼睛?!罢f什么呢?你這是誹謗!”
“主子,我只想提醒你,在逍遙島話可不能亂說!”
洛意將初櫻的手抬起來,抹開她的衣袖,盯著那顆紅點說:“主子是處子身才可做血奴,也就是說你若敗壞了名聲,以后走錯一步就得死,連血奴都做不成了!”
“好好好,就你會說話,行了吧?”
“主子不就因為這個選的我嗎?!”
“可你對我并沒有好好說話,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難受!你知道嗎?你這種人,在我們那邊有兩個詞形容,一個是直男、一個是毒舌!”
“多謝主子!”
“我知道你只是客套,沒有謝我!”
初櫻冷哼一聲,想挑起洛意的下巴好看看他的眉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那么大的氣力。
有時候,初櫻明顯覺得,洛意對她不像是對待主子,他本身就不是個安分的影子。這感覺,被初櫻認(rèn)為是第六感,這些年從未出過錯。
洛意不抬頭,也知道初櫻的想法和力氣,他這不就是明顯的抗拒嗎?
初櫻咬了咬牙,松了手,踮起腳將洛意按在門上。這簡單的壁咚,她還是做得出來,盡管她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誘惑、發(fā)了什么瘋要這樣。
“哼,本小姐看過那么多電視劇,又生活在遙遠(yuǎn)的二十一世紀(jì),難道穿越后撩個美男都費勁?呵呵,我不能當(dāng)殺手,當(dāng)個流氓總可以吧?”
人生兩大樂趣,一是美食,二就是美色。
這是初櫻的愛好,在她沒有被拐賣、出售、入煤窯之前,這兩者就是她的唯一祈求,連學(xué)了十多年的繪畫都比不上。
“主子,你還沒有束衣!”
什…什么?束衣,這意思是……
“??!”初櫻一怔,立馬松了手捂住胸口,她剛剛踮腳的時候踩落了一層襦裙。
正要往后退的她卻發(fā)現(xiàn)腳腕僵硬,跟不上她往后倒的速度,不自覺地開口大喊:“救…我……”
唰——
一道風(fēng)吹過,初櫻閉上了眼睛,眉頭皺得緊緊的。頭發(fā)沾了地上的灰,但很快又飄飛了起來,腰上有溫?zé)岬拇笫纸o了她起身的力道。
衣袂飄飛,裙擺動蕩,人如柔羽落地一般觸在他的胸膛。
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他沒有多余的動作,更沒有多余的表情,看向她時仍是平靜和淡漠,就像一塊木頭。
若是要多幾分情緒,或許也只是嘲諷罷了。
“你!”初櫻動了一下腳踝,發(fā)現(xiàn)可以自如活動,便用力踩了洛意一腳?!澳氵@是非禮我!”
“那主子的意思是,洛意以后見此情景不用攙扶?”
初櫻瞥了洛意一眼,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更疼?!爱?dāng)然要扶,我以后落到地上就算你的失誤!”
洛意終于不再低頭看地,而是移開目光看屋外,順道關(guān)上了門。
“欸,你怎么不走?”
“主子,還沒習(xí)慣我服侍你?”
初櫻往后退了幾步,捂著胸口往床邊跑去,盯著緩緩而來的洛意說:“不必了,我自己穿,你站那!”
洛意點了點頭,還靜默地站著,在初櫻拿起一層粉衣的時候咳了一聲。“主子要去尋師父,穿素凈一點!”
“我就兩套,一白、一粉!不打扮打扮,哪個師父要我?”
“打扮了也不一定有!”
“欸,你——”初櫻氣得扔了衣服,從床上拿了個枕頭摔到洛意頭上。“你給我出去!”
“逍遙島四處都是眼線,影子必須和主子待在一起,難道主子又忘了這個規(guī)矩了嗎?”
“眼線,還眉粉呢!”初櫻坐在床上,將另一個枕頭扯了過來?!拔铱茨愀揪筒皇莵韼臀业模旖逃?xùn)我、監(jiān)督我,你才是眼線吧?”
洛意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情緒,那東西叫做不悅。
“主子,我不會對你不利!”
這一句,說得誠懇、堅定,有著初櫻從未體會到的溫情。
“好吧,那你轉(zhuǎn)過身去!”
洛意點了點頭,立馬轉(zhuǎn)身過去。初櫻看了看四周,將手中的枕頭扔在地上,正要去換衣服的她突然聽見洛意又開了口。
“枕頭不能扔,床上必須兩個!”
“你……”初櫻驚愕難語,這個人耳力這么好嗎?
“主子別疑惑,放兩個枕頭是花鬼城的規(guī)矩!”
初櫻不敢言語,連腹誹都不敢,她覺得洛意似乎真會點什么。猶豫了一會兒,初櫻撿起了枕頭,拍了拍灰放在床上。
來到衣桿邊,初櫻摸了摸兩套衣服,正要穿白色那件,突然被視野里的背影奪去了心思。
手指輕滑,移到了粉色那件上,初櫻扯下了外衫。
“你知道我拿的什么嗎?”
“粉色袍子!”
“喲,又讀我的心了?”
“洛意不懂讀心術(shù),只是略有耳力罷了!”
初櫻咧嘴一笑,將頭上的發(fā)釵取了下來?!澳乾F(xiàn)在我拿的什么?”
“紅木發(fā)簪!”
“你——”初櫻抱了個拳,感嘆道:“厲害厲害,當(dāng)我的影子真是委屈你了!”
“主子不必如此,通過訓(xùn)練,你會覺得這些都是小技!”
“要我訓(xùn)練成這樣,可能要個三五年吧!”
“主子得了師父,感官提升,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
初櫻一愣,十分激動。“哪個師父這么厲害?”
“四大師都會!”
逍遙島主要是女子,組合成的花鬼城是根本,但也有公子創(chuàng)立的四大師。
如果沒有根基者,或是學(xué)識淺薄者可受教,他們專程是提升花鬼能力的存在。有時候,也跟著花鬼執(zhí)行難度甚高的任務(wù)。
四大師分別是琴棋書畫,卻不是表意這般簡單。
琴師通音,掌控世間萬般音律,時下音律妙曲、百態(tài)之聲,都?xì)w他。
棋師得器,如棋子之用的千般兵器、法陣、用物,皆可由他得來。
書師知文,上下中外之學(xué)識、消息、趣聞,算是文秘之地位。
畫師握筆,可繪千金重畫、人皮面具,足有以假亂真之效。
“除了棋師,我都愿意!什么時候去?”
“你愿意,他們不愿呢?”
魚慕柳
四大師,公子的人;花鬼城眾多花鬼,島主的人! 偶爾理一下關(guān)系,么么噠~ 感謝各位支持,我會努力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