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的吃相勾起其他人的食欲,盡管還有或好奇,或者警惕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zhuǎn)悠,不過終于有人耐不住饑餓,開始享用起桌上的早飯。
大堂里的氣氛算是舒緩了一些。
“真是粗魯?!?p> 金發(fā)女子撇了杜安一眼,一會兒工夫,這人已經(jīng)吃了四個包子,兩塊糕點還有大半壺茶,他吃東西不嚼嗎?
“如果你能給我一碟腌黃瓜,給我倒一杯私釀酒,我可以吃的再粗魯一點?!?p> 金發(fā)女子聞言面露驚訝,她上下打量一下杜安。
“你會說伊凡語,等等,你一個滄瀾國人怎么連私釀酒都知道?!?p> 杜安說的不僅僅是伊凡公國的語言,確切地說應該是偏北一點的方言,這種方言在公國更接近權(quán)力中心。
在這個位面,恐怕除了異族語,或者陰影鬼語要消耗黑氣,其余語言杜安使用起來都很輕松。
如同在游戲中,鍵盤敲擊反斜杠切換語種那樣簡單,或許是位面給予穿越者唯一的福利。
“我喝過,味道還不錯,就是后勁太大了。”
杜安沒有胡編,他在原先的地球喝過,并且每家俄國餐廳的私釀酒都不一樣,都有自己的獨家秘方。
肆虐世界的基本設(shè)定,在很多環(huán)境細節(jié)上幾乎照搬,拿來用沒什么問題。
“有趣的家伙?!?p> 金發(fā)女子拉開夾克拉鏈,從懷里掏出一個隨身酒壺,她自己先灌了一大口,臉上頓時升起紅暈,隨即恢復正常。
她將隨身酒壺遞給杜安,揚起眉毛。
“這是我父親釀制的私酒,沒有人能抗住第二口,如果你能做到,我愿意交你這個朋友?!?p> 這種交友的方式,真符合你們的特性。
杜安接過酒壺一聞,鼻子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好家伙,這是私釀酒還是液體炸彈。
不過這滿大堂的人,他還是看金發(fā)女子較為順眼,撇開顏值不談,最起碼性格是不壞的。
當然了,杜安不是別人肚里的蛔蟲。
他為何走到金發(fā)女子這一桌,是因為看到她脖子上露出的小半截文身。
那是狄安娜騎兵團的標志,團內(nèi)成員全部來自冰原的古老部族,也是公國里唯一一個由女性組建的騎兵隊。
驍勇善戰(zhàn),面對異族人從不后退,和男人們一樣血灑疆場。
戰(zhàn)后還被奧列格,也就是現(xiàn)今公國的皇帝授予了集體勛章。
但凡有一點偷奸?;?,性格懦弱的,都沒有資格擁有這文身,敢冒充的一定會被公國士兵,或者騎兵團砍掉腦袋。
這種象征性的事物,可以短時間判斷一個人的出處,最起碼能辨別出善惡陣營。
在試煉場上獨行,那是面臨淘汰制的選擇。
可是一切結(jié)束后,杜安還是要尋找盟友的,更何況大堂里都是未來的同門,一個屬性的職業(yè)者。
他固然喜歡獨自狩獵,不過偶爾和別人合作也未嘗不可,只要能抓住獵物。
黑月卡牌檢查完畢后。
杜安面不改色的連灌兩大口,他將酒壺還給金發(fā)女子,又迅速塞進兩塊糕點,終于把胃部翻滾的酒氣壓了下去。
還好累積了一點經(jīng)驗,換過一般人這樣喝絕對要吐出來。
金發(fā)女子瞪大了眼睛,然后豎起大拇指。
“不錯,我叫....?!?p> 她后面的話還未出口,整座大堂就被一陣鳥鳴聲遮蓋,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仿佛有無數(shù)道細針穿進你的耳膜。
黑月卡牌更是轉(zhuǎn)悠不停,然后鉆入杜安的衣服里,這個畫面讓他想起了秦雪的紅骷髏。
來了一個狠角色。
似乎有什么巨大物體轟然落地,客棧劇烈搖晃了一下,原本天花板的灰塵撲簌簌地落下。
里面還有不少小蟲子,均勻地灑在熱氣騰騰,散發(fā)著香味的早飯上,四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哀嘆。
金發(fā)少女皺起眉,看著灰蒙蒙的早飯。
還好她及時收回了酒壺,這私釀酒只剩下半壺,要不是看這男人的疤痕順眼,她才舍不得拿出來。
腸胃一陣抽搐,她哀嘆一聲,又從懷里摸出一個精致的油紙包,里面是父親準備的牛肉干。
“你剛才說你叫什么?!?p> “莉莉婭·利特維亞”
“好名字,我叫杜安?!?p> 杜安變魔術(shù)般拿出一個籠屜來,上面有四個干凈的包子,這是他第一時間救下來的,完全屬于吃貨的應急反應。
“莉莉婭女士,我們交換一下如何?!?p> 杜安指了指她手中的油紙包。
莉莉婭瞪了杜安一眼,不過這牛肉干她早吃膩了,尤其在訓練的時候,在風中吃起來如同啃一塊堅硬的石頭。
“拿去?!?p> 兩人完成交易。
杜安眉開眼笑,這種提供大額能量的牛肉干,既能保存又方便攜帶,對變幻莫測的陰影界在實用不過了。
莉莉婭也不是矯情的人,剛才的鳥鳴和震動一定意味著什么,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包子掃進肚子里。
“好了,早飯時間結(jié)束,現(xiàn)在你們可以滾蛋了?!?p> 色老頭出現(xiàn)在門口,沒有人敢質(zhì)疑,因為老頭的背后站著一個男人。
這人穿著一件白色長袍,袍子遮住手腳,身形高瘦,腦袋幾乎要頂?shù)介T框上。
他戴著一副白色面具,面具上用紅色畫了一個詭異笑臉。
“這人真像是一個夜魔?!崩蚶驄I嘀咕了一句。
“夜魔是什么?!倍虐埠闷娴貑柕?。
“在我們的傳說中,這種怪物喜歡夜間出沒,以孩子的血肉為食,在污血獸出現(xiàn)前,它是孩子們最害怕的怪物。”
“跟我走?!?p> 白袍男人說話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面卡著東西,然后消失在門外。
眾人知道這間客棧只是中轉(zhuǎn)站,目的地不是這里,試煉場的淘汰制,讓這些預備職業(yè)者學會了陰影界法則。
大家默默起身,紛紛走出大堂,只是走到客棧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眾人終于意識到為何有這么大的震動。
戶外站著一只巨型怪鳥,它的羽毛漆黑如墨,在陽光下如同一把把黑亮色的鋼刀,即便怪鳥伏低身體,也比周圍的樹木高出大半截。
客棧和這只怪鳥比起來,仿佛一個袖珍的木頭玩具,只要它扇動翅膀,就能將其掀翻。
怪鳥轉(zhuǎn)頭看向眾人,黑色鳥瞳如深淵入口,無邊無際,好幾個人都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全部上去?!?p> 白袍男人伸手指了指怪鳥背部,眾人才發(fā)現(xiàn)羽毛間有一棟黑色房屋,面積和客棧差不多大小。
“我們這是去哪里?”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鼓起勇氣問道。
“夜城。”
白袍男人沒有回頭,輕輕一躍就站在怪鳥的額頭上,盤膝坐下。
竟然不是幽都。
杜安心頭一緊,可看向眾人平靜的表情,立刻知道自己的試煉場被交換了。
司徒山的情報不會錯,我在他眼里是將死之人,沒必要撒謊。
能左右這種變化的,一定是更高階的東西,秦雪的異常也能解釋的通。
如果用冷血形容幽都的話,那么夜城最適合的詞就是殘暴,這是新版本攻略里的一句話。
杜安記憶猶新。
“安,希望我們不會成為被夜魔吃掉的孩子。”
莉莉婭拍拍杜安的肩膀,隨著眾人朝怪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