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籠罩著大地的黑云漸漸退散,天邊開始露出了白析的亮光。曙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然后千萬條金色的光帶從極東的那角透出,漸漸地擴散到整片天空與地面。
那陽光就像慶祝討伐敵國成功的焰火一般,遠(yuǎn)遠(yuǎn)望去,宛若一片被血染紅了的紅楓,紅的徹底紅的通透。
景顏初軍帳里的燭燈整夜未熄,她一整晚都在為亡妹打理,為她梳洗打扮。
她請求慕瑾回皇宮里帶來一套她平日里不喜歡穿的襦裙,帶著飾品和脂粉來,沒想到慕瑾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快馬加鞭的去,快馬加鞭的回。
景顏初用布沾濕了水,輕輕擦去景顏兒臉上的泥土,她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完全沒有了往日大大咧咧的習(xí)性,仿佛眼前的人兒只是睡著了,一碰就會醒來的樣子。
景顏初為景顏兒換上了襦裙,是她生前最喜歡的水綠色的襦裙,裙尾邊繡有一圈淡青色的蕾絲邊,衣胸部繡了一朵淡青色和淡粉色的蓮花,衣襟處是縫綴的一圈珍珠穿成的裝飾品。
外披了水藍(lán)色薄紗,感覺清澈透明,腰間一條帶有繡花的青色織錦腰帶,也顯得清新素雅。
景顏初又整理了一下她亂蓬蓬的頭發(fā),這長發(fā)不再像那時那樣烏黑亮麗,它變得有些枯黃,甚至還摻雜了許多的白發(fā)。
景顏初撩了些許發(fā)絲盤成發(fā)髻,其余就讓它們隨意的垂在頸邊,襯托出她那白質(zhì)修長的脖子。
打理好一切以后,景顏初手忙腳亂的為景顏兒化著淡淡的妝容,涂上脂粉,這對一個從小只碰刀劍的人是何等的艱難。
“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妹妹讓我?guī)退嬅紩r,那時候的我也是笨手笨腳,她卻一直夸我畫的很好?!?p> 回到京城,景顏初親自抱著景顏兒去見了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將她帶進(jìn)了大殿。
“父皇,顏初將顏兒帶回來了。”
那美人兒靜靜地躺在大殿中央,經(jīng)過了歲月的吹殘但她依舊是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動人。
“朕不是說要講顏兒安全的帶回來嗎!你們的腦子都是干什么使的!裝的都是漿糊嗎?”皇帝怒吼著,
“都是沒良心的人,都是些麻木的冰渣子,如果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是你的至親你的摯愛你的手足,你還會拿命令當(dāng)做是一回事嗎?”景顏初盯著昨晚那個冷血的士兵看,可他就像沒事人一樣,還在一旁吹著口哨。
“把那些對顏兒見死不救的甚至是放冷話的,通通都給朕拖出去斬了!”
“那一天父皇連斬了三個士兵,但還是難解心頭之恨,第二天我去牢里想救蘊凝出來,可是他們不但不放人,我走了之后還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她,就是因為她身上流淌著一半敵國的血液?!?p> 景顏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更有一次我離開了以后,那些沒良心的抓著蘊凝的頭發(fā)將她的頭往墻上撞去,直至她昏死過去,就是因為那次,蘊凝碰壞了頭,什么都不記得了?!?p> “原來是這樣嗎..”易寒嚇了一跳,“是呀,后來我也是怕她無聊,就天天都來給她送一些戲譜啊讓她解解悶,還特別的送去了一把琵琶過去?!?p> “所以她才累積了這么深厚的功底?!币缀嵌嵌狞c點頭,“是呀,她被關(guān)了十一年,受了十一年的罪?!本邦伋醯囊荒槦o奈,
“去年春天,蘊凝不慎染了風(fēng)寒,燒的已經(jīng)昏死過去,我才將她帶了出來去鎮(zhèn)子上看病,命是救回來了,可誰知她燒壞了腦袋,誰也不認(rèn)識了,我看她可憐的很,就將她送到戲樓去了?!?p> “那,那邊事兒多的牢頭沒追究嗎?”易寒一臉擔(dān)憂的樣子,“當(dāng)然要追究了,不過我就說蘊凝已經(jīng)病逝了,更何況我可是長公主,他們敢拿我怎么樣嘛?!本邦伋跣α诵?,“對了,她現(xiàn)在還是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吧?”
“對,我那天問過她了?!?p> “這是尹堯親手寫的手書,等有空了你就拿給她看看吧?!本邦伋鯇⒁环荼4嫔泻玫募垙膽牙锬贸鰜磉f給他,“是,易寒記下了。”易寒將信小心翼翼的收在了懷里。
“長公主殿下,易寒該回去給殿下送衣服了!”易寒突然想起來此次回來的目的,突然站了起來。
“好,回去吧,我也該走了?!?p> “那易寒就先告辭了,長公主回去的途中一定要注意安全?!?p> “放心吧,還是先擔(dān)心你自己吧,景亦楓可不是什么好脾氣哦?!?p> 景顏初猜的果真不錯,景亦楓見易寒去了這么久還不回來,已經(jīng)開始沉不住氣了,
“小易寒干嘛去了?走丟了?還是被劫匪劫了去了?怎么還不回來,”景亦楓突然站了起來,“安靜安靜,打擾到我了?!鼻芈淅烊恿艘恢P正好從他面前飛過,嚇得他又坐了下來,不敢再多說話。
另一邊楚歌剛剛收拾好碗筷打掃完屋子,景亦林就推門進(jìn)來了。
“喂喂喂,你可別踩臟了啊,我好不容易才打掃干凈的!”楚歌拿起擦桌子的布,抬手就想要將他趕出去,“別呀別呀,本王鞋子又不臟,本王只是看你一個人在這里,怕你無聊便過來陪陪你。”景亦林向后躲了躲,
“你還算有點良心的?!背杩戳怂谎?,小聲嘟囔著,“不過這些事兒交給丫鬟們就行了,也不用歌兒你親自動手啊?!本耙嗔蛛S手拉過一張椅子,然后坐在一旁看她忙東忙西的。
“我可沒這嬌生慣養(yǎng)的習(xí)慣?!背璋琢怂谎?,繼續(xù)干活,“好好好,歌兒比較獨自對吧?!本耙嗔终玖似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對了歌兒。”
“什么事?”楚歌扔下了手里臟了的濕布,“早上本王拿給你的白裙子呢?”景亦林四處看望著,“在我暫住的那間屋子啊,怎么了?”楚歌好奇的看著他,
“本王說句實在話呀,”景亦林走到她面前,“本王覺得你穿紫色的裙子不好看,給本王換掉?!本耙嗔州p輕在她耳邊說,“你你你...你說換掉就換掉啊!我我我..我不要面子的??!”楚歌立刻推開他,像炸毛的兔子般吼著,
“誒?不乖哦,本王說換掉就換掉?!本耙嗔钟檬謱⑺衷趬?,“你...你干什么??!”楚歌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歌兒真的是很容易臉紅呢,本王就是很想看歌兒穿本王送的白裙子的樣子呢?!?p> “閉嘴!我我我去換了就是了!”楚歌推開他立刻跑開,將門狠狠的一摔。
“淡淡桂花的味道?!本耙嗔钟檬州p輕的指抹了一下唇,
“景亦林他...是個衣冠禽獸!”楚歌往手上撩了撩水,拍了拍臉冷靜一下,然后走回屋子里拿出那個紙盒子,輕輕的將它打開,那條樸素又不失華麗的白裙就靜靜的躺在里面。
“不就是一條白裙子嗎,我還怕他不成?”
“怎么這么慢..不會是跑了吧?”景亦林見楚歌還不來,想出去找她,一推開門就見楚歌扭扭捏捏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jìn)來。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曳地長裙,白衣如雪,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清麗秀雅,粉面桃花猶如一朵含苞待放青澀的牡丹,手微微提著一部分長裙,她傲嬌的仰起頭看著景亦林,
“你要是敢說不適合...我就...”
“怎么會不合適呢,歌兒穿白裙子的樣子最好看了呀,想讓本王將你永遠(yuǎn)的留在身邊呢?!本耙嗔挚粗嬷街斓臉幼?,忍不住的笑了笑,他伸手將她拉進(jìn)了廳堂隨后把門關(guān)好將她按在門上,
“干嘛,你說好看就說好看啊,你離我這么近想干嘛!”楚歌白了他一眼然后將頭扭到一邊,盡量的不去與他對視,“歌兒怎么這么可愛啊?”景亦林用手輕輕掰過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要干嘛...!”
下一秒,景亦林便堵住了楚歌她從早說到晚都不知道累的小嘴,
用他的唇。
楚歌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開始掙扎著,眼睛里似乎有淚光在閃爍。
可景亦林卻無視著她的掙扎,他用一只手將她兩只柔嫩的手扣在頭頂,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背將她固定在他的懷里。
楚歌雖然停止了掙扎,但依舊怔怔地看著已閉上雙眼,仿佛享受著的他。
而景亦林他卻慢慢加深了這個吻,不讓她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機會,他把楚歌抱得更緊,似乎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溫暖的胸膛里。
許久,景亦林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楚歌,他舔了舔嘴唇,仿佛著回味著什么,“淡淡的桂花香,果然很甜?!?p> 楚歌靠著門喘著粗氣,她雙手的手腕已經(jīng)被扣的發(fā)紅,她眼眶紅紅的,眼淚就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兒,
“景..景亦林..你..你個流氓!”
楚歌惡狠狠的瞪著他,怒吼著,
“別..別生氣呀..本王..”
景亦林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釋,
“你什么你??!流氓!”
楚歌摔門而去,眼里的淚還是滑了下來,
“怎么就沒忍住呢..”
景亦林為難的抓了抓頭發(fā),
“這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