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何時上路（七）
又一曲《中呂·普天樂》單贊石乾鋒一點點改變球隊，曲子云：
夕陽斜，心情舊。黃花平草，綠樹高樓。怒氣熏，煩愁厚。
云淡山青微風(fēng)輕透，有人心里重如秋。俗塵往事，恩仇快意，白少年頭。
有了科里這塊“他山”的“頑石”，石乾鋒“攻”更多的“頑石”便有了更多的底氣，球員們一個一個怒氣沖沖地進(jìn)門，卻都要么不是略露喜色，要么猶豫不定地出去了。
石乾鋒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這樣的“詭計”他極少用，也不知道最后的效果，要是適得其反呢，球員們聯(lián)起手來跟俱樂部抗議......
想來想去，石乾鋒左右權(quán)衡，還是決定冒險，最多不過是否定他的做法，發(fā)還工資而已，該還不到把他免職那么嚴(yán)重。有這一個大前提墊底，石乾鋒心里坦然一點。------也只是一點點，石乾鋒自己心里明白，他有在玩火。
一個早上就這么過去，下午的訓(xùn)練石乾鋒注意觀察，想先看看球員們的反應(yīng)，可是除了氣氛比平時沉悶許多，石乾鋒看不出球員們的一點變化來。
以為就這么結(jié)束時候，還是出了一些意外，分組對抗的時候，科里和戈麥斯先吵了起來。戈麥斯怪科里鏟球太兇，差點把他小腿弄傷。科里自然寸土必爭，和戈麥斯?fàn)巿?zhí)起來。
在隊友們的勸阻下，兩人都暫時平息了怒氣，球場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大，接下來是貝尼加直接放倒了小將尼爾。尼爾隨一線隊三個來月，不認(rèn)生不說脾氣還漲了不少，回頭就推了貝尼加一把。
又是一番吵鬧，揮拳，又是十幾個人出動才勉強(qiáng)拉開。事情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就像春節(jié)里一聲爆炸之后，爆炸就不會停一樣，訓(xùn)練場一下子熱鬧起來。
且看，這邊若昂金對斯勞特金絲毫不客氣，在爭搶定位球的時候，直接摁倒了斯勞特金；又看佩斯克下腳果斷，直接背后放翻了剛要起速打反擊的魏樂；還有施加到幾個主力如萊恩·云齊，萊斯蒂略，維蘭度等人的犯規(guī)也十分不客氣。萊恩·云齊甚至動了球場上都不怎么有的怒氣，顯然是被撩撥得暴躁不已......
越鬧越兇，越爭越烈，一場對抗賽下來，醫(yī)療團(tuán)隊幾乎忙壞，除了幾個輕傷之外，魏樂和卡西羅德的傷都不算輕，被攙進(jìn)了醫(yī)療室。
石乾鋒起初也有幾分驚慌失措，他不明白這是球員們故意在給他出難題，還是都在按著他的部署開始改變，或者就是球員們發(fā)泄一下怒氣......
教練不是那么容易的，石乾鋒心里一遍一遍感嘆，此時又異常懷念勞云塵，至少他經(jīng)驗應(yīng)該豐富一些，有個起碼的判斷，而他石乾鋒，除了依靠自己的好似“第六感”的足球直覺，什么也依賴不了。
約翰森就在身邊，可是這個老好人除了不斷地沖向一個又一個沖突現(xiàn)場，能為石乾鋒分憂的地方好像也不太多，對于球員們忽然好像失去理智的行為除了詫異就是迷惑。
總算沒有把氣撒到石乾鋒身上，也沒有繼續(xù)不理智，每天賽后的加練還是繼續(xù)進(jìn)行。萊恩·云齊以及萊斯蒂略臉色都非常不好，他們顯然也都感受到了下午訓(xùn)練時候氣氛的變化。
空氣忽然變得非常沉悶，一個一個就像鼓足了氣的皮球在嘭嘭嘭對撞，卻都不好發(fā)出一絲怒氣。對于這樣的場景除了無奈就是無奈，他想逃避卻知無論如何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火上澆油，適當(dāng)遠(yuǎn)離是非。
石乾鋒自認(rèn)為是明智的選擇：既給他們一些空間，也給自己一些空間。
球員們的肚子里都裝著氣，石乾鋒腦子里卻是裝著漿糊，一切似乎非常突然，一切又好像是情理之中，只是石乾鋒都沒有半點準(zhǔn)備，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回到自己的臥室，石乾鋒腦子還是轉(zhuǎn)個不停。
球隊出了問題，他這個教練責(zé)無旁貸，他有時候想活著明天就有比賽那還好得多，至少發(fā)泄的對象是對手；后來一想這是下下之策，別一個不慎，吃紅黃牌的吃紅黃牌，受傷的受傷，得不償失。
從經(jīng)濟(jì)學(xué)模型理論上來說，引入了一個新的變量，模型必然發(fā)生改變，只是......石乾鋒學(xué)藝不精，這個“模型”他還無法參透，摸著石頭過河卻把自己扔進(jìn)了河水里，現(xiàn)在河水灌頂，腦子可不就迷糊了？
第二天的訓(xùn)練，石乾鋒有意改變了訓(xùn)練計劃，減少了分組對抗，而是增加了無球跑動，體能訓(xùn)練，定位球配合，三人小組配合，五人小組配合這樣的環(huán)節(jié)。效果還算馬馬虎虎，氣氛不算十分熱烈，卻是少了十分火氣。
一天的精力發(fā)泄不夠，加練的時候卻都活躍起來。或者是人少了一些，又都非常熟絡(luò)，彼此之間少了許多隔閡。萊斯蒂略大笑道：“嘿，這么訓(xùn)練是不是太無聊，咱們不如找點樂子吧！”佩斯克第一個踴躍起來，他笑道：“什么樂子？”
此時加練的隊伍壯大一些，佩斯克在萊恩·云齊的勸說下也加入進(jìn)來，此外還有波爾蒂略，科倫，戈麥斯以及亨斯亭頓。
萊斯蒂略笑道：“咱們比一場，輸?shù)那謇砬驁?，還要請贏的一隊吃飯怎么樣？”
其他隊員一聽，也都紛紛附和。
此時，場上是萊恩·云齊，萊斯蒂略，佩斯克，科倫，戈麥斯，亨斯亭頓，若昂金，維蘭度，尼爾九個人，波爾蒂略還在養(yǎng)傷。萊斯蒂略道：“教練，人還差一個，你就一起吧！”
石乾鋒笑道：“算了，我還是別拖累了你們，你們再找個人吧！”
科倫道：“這會還哪去找？”萊斯蒂略沖過來推著石乾鋒往里走，道：“那么麻煩干什么，就是你了！”
石乾鋒無奈道：“好，好，不過我說好了，輸了可別找我當(dāng)冤大頭！”這些球員可不懂石乾鋒這“冤大頭”三個字是什么意思，都茫然地望著他。石乾鋒苦笑道：“輸了別讓我一個人掏腰包就成！”
大伙會意，都哄笑起來。
一直沉默的萊恩·云齊忽然道：“人怎么分？”說著把目光投向石乾鋒。其余人也都下意識地看向石乾鋒。
石乾鋒笑道：“看我干什么，既然要賭，自然是用最合理的方式了......”眾人嘿嘿一笑，萊恩·云齊笑道：“還是教練分吧，又快又簡單！”
這么一說，其他球員也都沒話說，本來時間就不是很多，再說游戲而已，又只是一頓飯，沒多少人真在乎。
石乾鋒一想，也不再推辭，迅速分出兩邊人馬。
石乾鋒一組是：石乾鋒，科倫，維蘭度，若昂金和尼爾。其余人組成一組。隊員們對這個分組都有些意外。萊斯蒂略大笑著道：“教練是想請客嗎？”
石乾鋒笑道：“誰請還不一定呢！”
戈麥斯也笑道：“我看沒有什么意外，哈哈！”
規(guī)則也很簡單，沒有守門員便只能打各自左邊的立柱，且只能是過了半場線才能起腳。這樣的規(guī)則難道增加不少，不過卻也算別開生面。
石乾鋒的分組卻不是隨意安排，他是有自己心中的計劃，不過這些都只叮囑了萊恩·云齊一個人。萊恩·云齊稍稍有些詫異，不過對這個時常出其不意的教練已經(jīng)習(xí)慣，微微點著頭，沒有任何疑義。
石乾鋒還想交代萊斯蒂略幾句，他剛道：“嘿，你多注意拉恩·云齊的傳球......”卻見萊斯蒂略哈哈大笑道：“嘿，你可別搞錯了，你現(xiàn)在不是教練，是我們的對手，我可不聽對手教我怎么踢球。”
石乾鋒無奈，卻聽戈麥斯也跟著起哄，道：“沒錯，教練，你不會是怕了吧！”
石乾鋒看他們?nèi)绱颂翎?，也一點不客氣，道：“戈麥斯，我勸你最后防守！”
戈麥斯有幾分好奇，道：“為什么？”
石乾鋒大笑道：“一來，我們要打爆你；這第二嘛，嘿嘿......”還故意挑逗戈麥斯，弄得戈麥斯怒吼吼地道：“第二怎樣？”
石乾鋒大笑道：“第二就是門不夠大，你頭球用不上，你的腳嘛，可沒那么準(zhǔn)！”話一落，科倫幾人大聲起哄，為石乾鋒助威。戈麥斯臉上有幾分掛不住，剛想回應(yīng)幾句，被萊恩·云齊勸走了。
戈麥斯還是不服氣，轉(zhuǎn)頭對著石乾鋒道：“放馬過來！”
石乾鋒大笑道：“那你可要看緊球門了！”又是一片放肆的笑聲。
不過先進(jìn)攻的卻是萊恩·云齊一隊。顯然是有些急，戈麥斯一開球便大步流星沖向?qū)Ψ降慕麉^(qū)。石乾鋒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雖說好像少了許多隔閡，可是他畢竟是教練，教練和球員要真正打成一片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還沒完，就連這攻擊的方式似乎都是沖著石乾鋒而去的。只見戈麥斯迅速包抄到位，死死卡在科倫身前，手臂高舉要球。
石乾鋒心里好笑，這戈麥斯先挑釁別人，怎么自己還受不得激了？
要說萊恩·云齊還真是配合，才過中場線，也不跟別人配合，也沒有半點突破的意思，抬腳就是一腳長傳。
訓(xùn)練賽，對抗也沒有昨天那么激烈，這一腳球事先防守他的維蘭度沒有預(yù)料，沒有阻攔，起得是又快又準(zhǔn)。
科倫也是大意，以為戈麥斯就是做做樣子，一時禮讓被戈麥斯卡住身位，此時想要搶回來已經(jīng)不及，只得緊緊箍住了戈麥斯的腰，不讓他起跳。
誰知這球就是看準(zhǔn)了傳，球沒半點誤差，準(zhǔn)確地落到了戈麥斯頭上。戈麥斯身子前傾，迎著球猛地一甩，球朝著立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