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漫漫長路(九)
噩夢還在繼續(xù)。
勞云塵和約翰森馬不停蹄,趕到心理醫(yī)生的辦公室,委婉地提出石乾鋒的健康關(guān)系重大,牽連球隊的戰(zhàn)績,以及俱樂部的規(guī)劃等等,為了突出事情嚴(yán)重性,勞云塵活學(xué)活用,像約翰森一樣做了“夸大其詞”的處理。
沒想到心理醫(yī)生瞪著眼睛聽完勞云塵急促的陳述,半天才到:“你們來晚了!”
約翰森大急道:“什么叫我們來晚了!”心理醫(yī)生道:“就是說報告已經(jīng)送到俱樂部CEO杜勒斯先生的手中了。”說著眼睛狐疑地在勞云塵和約翰森臉上亂掃,半是揶揄,半是嘲弄地道:“奇怪,你們前面說的這些理由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為什么最后的處理方法卻是截然相反呢?”
約翰森還在思考對策,反應(yīng)自然慢了一拍,脫口而出道:“什么截然相反?”問完方才發(fā)覺是自取其辱了。
果然心理醫(yī)生大笑道:“杜勒斯先生表示這么重要的結(jié)果自然要第一時間傳達給俱樂部,讓他們早有個準(zhǔn)備,可是你二位......”邊說邊搖頭,道:“我實在不知道二位到底想干什么了!”勞云塵趕緊道:“我們也是好為了球隊著想,出發(fā)點不同而已!”
心理醫(yī)生窮追不舍,道:“我倒想聽聽.....”勞云塵實在沒有心思跟他解釋,可是不解釋可能就要生出更多的是非,只得開始拼命找理由。
勞云塵道:“你知道我們和杜勒斯先生的職責(zé)不同,可是都是為了俱樂部著想.....”醫(yī)生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沒看出來。’
勞云塵很想朝他的笑臉來上一拳,不過還是及時壓抑怒火,陪著笑臉道:“杜勒斯先生要從大局著想,我想主教練的病情關(guān)系著俱樂部的未來,他自然要早做打算......”心理醫(yī)生不愧是心理醫(yī)生,他似乎看透了勞云塵和約翰森的小伎倆,變著法子就是想多為難兩人,他冷冷地道:“杜勒斯先生怎么想不用你來說,我就想聽聽你們怎么想!”
約翰森心里怒道:“我們心里怎么想你又憑什么知道!”想歸想,在勞云塵的示意下,還是趕緊收住了怒氣。
只聽勞云塵繼續(xù)道:“我們是主教練,俱樂部的事情輪不到咱們操心,咱們只操心球隊的事情,你是心理醫(yī)生,你想,要是球員們知道他們的主教練好不了了......”心理醫(yī)生冷笑道:“不正好讓他們早點知道真相,對大家都好......”
對啊,道理是這個道理??!
勞云塵一下子噎住。也算他反應(yīng)快,趕緊笑道:“你得知道,現(xiàn)在是我們兩個代理主教練,要是球隊?wèi)?zhàn)績有什么......”呵呵賠笑兩聲,又繼續(xù)道:“所以,我們就想最好等杜勒斯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通知球員,這樣咱們也......”說著一臉笑意對著醫(yī)生。
醫(yī)生這才心滿意足似地點頭道:“是這樣,也是情有可原!”勞云塵和約翰森如釋重負(fù)。勞云塵趕緊告辭道:“那咱們就先走了,這里就麻煩你多費心。”
沒想到這醫(yī)生一句話又差點約翰森的怒火激出來,他淡淡地道:“費心倒是不用,我看他也沒多大起色了......”
勞云塵不想多生是非,拖著約翰森便走。
走出十幾米,約翰森怒氣不休,道:“這醫(yī)生怎么這么不負(fù)責(zé)任,我要投訴他!”勞云塵道:‘算了,他也盡力了!’約翰森急道:“可是......”勞云塵趕緊道:“看來只能咱們自己想辦法了!”
約翰森十分沮喪,道:“談何容易?!眲谠茐m也重重嘆息一聲,明白約翰森說到在理,他自己何嘗不是萬分無奈。
約翰森還是不放心,道:“要是那家伙把咱們的話告訴杜勒斯......”這點勞云塵卻不在意,他微笑道:“怕什么,咱們說得句句在理,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約翰森疑惑了,他瞪著勞云塵道:“你真是這么想的?”勞云塵諱莫如深地道:“不管是不是,咱們都只能有這么一種解釋!”
約翰森盯著勞云塵,知道再難從他嘴里得到更多一點信息,心里只能暗自感嘆,在石乾鋒身邊這么久還是看不懂東方人這種行事風(fēng)格。尤其是石乾鋒,透明起來,簡直跟一塊玻璃差不多,深沉起來卻又跟大海一樣。在后面一點上,約翰森覺得勞云塵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論如何,約翰森心里想,東方人的事看來還只能東方人自己想辦法。
約翰森想錯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完全在杜勒斯的手里。
沒有回到球隊,心理醫(yī)生的報告已經(jīng)不知被誰透露出去,在網(wǎng)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才打開手機,短訊息不停的轟炸差點把約翰森的手機弄死機。
所有的信息總結(jié)起來無非只有兩點:
石乾鋒的病情到底嚴(yán)重到什么程度。
球隊真的又要換主教練了嗎?
這兩個問題簡單,可是約翰森一個都回答不了。
這兩個問題又不簡單。約翰森早不是球員時代那樣只知道用腳思考問題,做了那么久的助理教練,他也早學(xué)會用頭腦想事情。
約翰森的看法是:這兩個問題背后的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首先,報告為什么會泄露出去,還是那么的快;其次,球迷們這回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約翰森想到了問題,自己卻不能回答問題。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勞云塵的身上??墒菑膭谠茐m那如湖水一般幽沉的目光中,約翰森找不到任何答案。
約翰森一肚子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勞云塵先沉聲道:“先回球隊吧,說不定球隊已經(jīng)亂了!”約翰森一拍腦袋,急道:“對啊,你看我......”沒說完,卻見勞云塵早在十幾米外,約翰森趕緊小跑追上。
回到訓(xùn)練場,約翰森和勞云塵嘆了口氣,跟他們預(yù)想的差不多,訓(xùn)練場空蕩蕩的,沒有一個球員在訓(xùn)練。
勞云塵先找到萊恩·云齊,他現(xiàn)在是球隊的隊長。勞云塵也不跟他廢話,開口便沉聲道:“怎么不訓(xùn)練?”
萊恩·云齊眼睛一瞪,道:“教練不再,球員又不愿意,我能怎么辦?”
勞云塵也有些火氣,怒道:“你是球隊的隊長,你問我!”萊恩·云齊也不客氣,道:“你現(xiàn)在是球隊的教練,你說訓(xùn)練那就訓(xùn)練吧!”說著轉(zhuǎn)身出門,道:“你自己叫人去吧!”勞云塵怒道:“你干什么去?”
萊恩·云齊眼睛一瞪,道:“不是你說訓(xùn)練的嗎?”勞云塵沖差點被噎死,卻也只能巴巴看著萊恩·云齊離開。
勞云塵沖進宿舍。
萊斯蒂略倒是很干脆,他道:“我看還是先等等吧!”勞云塵陰著臉,道:“等什么?”萊斯蒂略笑道:“等新教練上任啊,等什么!”說完也迅速換上裝備訓(xùn)練去了。
貝尼加和斯勞特金幾人卻是沒有找到,其余幾個老將也都不在宿舍,一問卻讓勞云塵心中冒火。這些人中有的是以輸球心情不好跟球隊請了假,勞云塵和約翰森不在,只能跟杜勒斯直接請,杜勒斯也十分干脆而慷慨,統(tǒng)統(tǒng)都批了假條;有幾個卻是以賽后體檢出現(xiàn)輕微拉傷,不宜訓(xùn)練為由拒絕走進訓(xùn)練場,他們的手上有隊醫(yī)證明,勞云塵和約翰森無可奈何,勞云塵差點把報告撕得粉碎。
最后聚齊了十五六個球員,卻都一個個無精打采的。
尼爾幾個年輕隊員更是憂心忡忡。間歇期間,遲疑這,幾個年輕隊員還是圍到了勞云塵和約翰森身邊探問石乾鋒的病情。
勞云塵和約翰森都是從球員時代過來的,他們明白這些年輕隊員心里的想法。像尼爾和維蘭度幾個,勞云塵和約翰森相信都是更多的真心關(guān)心石乾鋒的病情。自然的,跟其他的年輕球員一樣,他們也關(guān)心自己在一線隊的前途。
彼此心照的,年輕球員說得好聽是球隊的未來,說得難聽就是預(yù)備。他們不像老將,有足夠的資本,就是跟新教練都敢拍著胸脯說“我是球隊的重要資產(chǎn)”!某種程度上來說,年輕球員所謂的“未來”完全取決于新教練的喜好或者眼光。
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年輕球員的技能和心里素質(zhì)都不夠成熟,比如有的球員像尼爾就是速速和盤帶出色,可要是新教練不像石乾鋒一樣喜歡快速反擊,喜歡進攻,那他們的出路可能就只有兩條,一是漸漸在球隊邊緣化;二是直接趁著已經(jīng)炒出來的熱度趕緊兌換轉(zhuǎn)會費,而對年輕球員來說,鷹揚社的吸引力還是非常強的。
明白他們的苦,明白他們的擔(dān)心,勞云塵和約翰森還是不能說太多,更不能做太多。唯一能做的,能說的,便是------
好好表現(xiàn),踢好接下來周中的第一冠軍聯(lián)賽,給石乾鋒一個驚喜,或者石乾鋒會重新振作起來也未可知。
勞云塵和約翰森知道這樣的安撫沒什么作用,從球員們黯然離開時候的表情就明白他們心里的感受,可是勞云塵和約翰森又能做什么呢?
勞云塵心里還總?cè)滩蛔∠耄阂沁@個問題丟給石乾鋒,他會怎么做?
有一闕《相見歡》單道石乾鋒給球隊帶來的危機。詞云:
天心造化為工,要雌雄。明月孤光不與日邀同。
高低樹,長短路,少清沖。時見滿天斜照羨孤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