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鍋里一看,更是恐怖。
一鍋嗖了的米飯,凝結(jié)成一大塊發(fā)霉的石頭。
惡心的氣味,不斷沖撞著張寧的鼻子。
林小玉聞到這股味道,差點暈厥,催著張寧趕緊出去。
“張大哥,你平時是……怎么吃飯的?”張寧捂著口鼻,退出屋。
張大尺愣了下,看到屋里的狀況,同樣一臉懵,“我……我忘了!”
“我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
張寧滿臉驚色,“你不餓么?”
這家伙,該不會連吃飯都能忘吧,看樣子至少有七八天沒吃東西了。
怪不得張大尺的臉色這么差,身子這么孱弱。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東西誰也受不?。?p> “吃不下!”張大尺苦笑搖頭,“女俠,要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街上應該有賣饃饃的!”
“算了,”張寧和林小玉都沒了胃口,“一頓不吃也沒什么!”
……
黃昏。
院子外。
嗡嗡的蒼蠅不停飛來飛去,很是煩人。
有個影子躲在墻角,掃打著落在他身上的蒼蠅,動作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他奉李三亮之命跟蹤至此,一直在偷偷摸摸盯著。
聽到有用的信息后,他便立即返回李府,向李三亮稟告。
……
夜。
張大尺收拾了一間偏房,弄好干凈床鋪,讓張寧暫歇。
張寧正好有點累了,便湊合湊合小憩起來。
晚上要去李府探探虛實,自然先養(yǎng)好精神。
“咚!”
“砰!”
半夜,突然傳來叮叮當當?shù)钠婀謩屿o。
仔細一聽,是隔壁房間的聲音。
像是在釘鑿什么東西。
“怎么回事?”
張寧起身走出屋子,躡手躡腳得來到隔壁房間外。
他總覺得張大尺身上有怪異,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叮叮咚咚不知在干什么。
走到門外,張寧停下腳步。
白天時這間屋子被鎖著,到晚上才打開。
屋里點著幾根蠟燭,燭光不?;蝿?。
照出了一個明顯的人影,正是張大尺。
張大尺走來走去,忙忙碌碌,影子在燭光下不停拉長,扭曲。
進門,張寧看到屋子正中放著上寬下窄的一物,長一丈,寬三尺,十分顯眼。
他驚訝地瞪起眼睛,后背隱隱有些發(fā)涼。
此物,卻是一口棺材。
棺材還未上漆,都是原木,此時張大尺拿著錘子釘子,正在釘這口棺材。
“砰!”
“砰!”
深更半夜,一個木匠在屋里釘棺材。
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張寧畢竟不是一般人,藝高人膽大,很快就冷靜下來,走了過去。
“張大哥!”
張寧喊道。
張大尺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錘子“咣當”落地,砸在他自己的腳上。
他卻絲毫不覺得疼,只是驚恐地看著張寧,退后兩步,一下倚在那口棺材上,滿臉見鬼的模樣。
“你……你是誰……為什么跑到我家里來?”
張寧哭笑不得,“張大哥,我白天救了你,難道你不記得了?”
張大尺瞪著兩只無神的眼睛,看了半天,終于拍拍腦袋,“抱歉,女俠,我……我又忘記了!”
“算了,”張寧不在意道,目光盯著那口棺材,“大半夜的,你為何要釘這口棺材?”
張大尺回頭看了眼,神色茫然,“是別人定做的,幾天后人家就要出殯用,我得趕緊給釘好?!?p> “誰?”張寧問。
張大尺愣住了,手掌撫摸著那口棺材,嘴唇不停顫抖,“是誰?是誰?”
他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來,急得用腦袋撞棺材,砰砰!
“究竟是誰讓我做的這口棺材,我……我怎么想不起來了!”
“我為什么要釘這口棺材?”
張大尺渾渾噩噩,六神無主。
張寧見怪不怪,以張大尺這記性,有一天把他自己忘了也不奇怪。
“算了張大哥,別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張寧無奈,安慰道,“人家要棺材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
“哦哦!”張大尺捧著腦袋冷靜下來,只是一雙眼睛還在盯著棺材,動也不動。
張寧的目光,則迅速掃過屋子。
除了棺材,屋子里都是些木匠用的雜物和木料,雜七雜八地堆放在一起,顯得十分亂。
突然,張寧的眼神瞄到了旁邊的墻角,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站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女人身上穿著紫紅色的綾羅裙,腰間系著一條雪白色的紗帶,頭上戴著一頂面紗,一動不動!
張寧在門口站了半天,竟然沒發(fā)現(xiàn)!
這人沒有半點氣息。
“誰?”
張寧大驚失色,難道是碰上了同類:女鬼?
“不要怕,她是……是我娘子!”
張大尺急忙喊道,“千萬不要傷害她!”
說著,撲到那女子身前,作出保護的姿勢。
“你娘子?”張寧更糊涂了,“你娘子不是被惡霸抓走了么?”
究竟什么鬼!
張大尺太怪異了,難道他的記性差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娘子都能記錯認錯?
“不……不是的!”
張大尺解釋不清,索性轉(zhuǎn)身揭下那女人頭頂?shù)拿婕啞?p> 頓時,張寧看清了。
那衣服里不是人,竟然是一個木像!
木像支撐著衣服,前凸后翹,纖腰細足,儼然是個美人。
張寧走過去仔細再瞧,面色更驚。
這木像,是用一整塊木頭雕刻而成的,呈現(xiàn)出奇特的銀白之色。
雕工精細無比,四肢分明,紋絡清晰,甚至連手指腳趾上的指甲,都雕刻得細致無差,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