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自扇耳光
狡猾,這丫的,實在是太過狡猾了。
木槿氣得齒貝都要把嘴皮子給咬破了,但是她卻真真沒有向人家發(fā)怒的原由。
不過,“白豬”他有上策,那么她就有下策。
“那可真是謝謝白公子了,但是借的錢與工錢怎么能兩項混談,你若是不肯借給我們,就直接明示好了,不需要轉(zhuǎn)著彎子地繞來繞去。”
白術(shù)以為自己唇齒之間勝了木槿一籌,但還未來得及自得,就被木槿的伶牙俐齒給擊敗了。
“木娘子言之有理,是在下思考不周?!卑仔g(shù)心里面贊了木槿一句聰慧,手上當即擺出作揖的動作,“請木娘子說個需要借而不還的銀錢數(shù)目,明日白某就奉若娘子手上如何?”
如何個錘子……明擺著是用話嘲笑她,嗟來之食還嫌餿。
木槿臉上一陣被打臉的發(fā)燒感,窮困潦倒的她,又舍不得將到了手的錢財往外推:“真的由我任意說數(shù)還不用歸還?一百萬兩黃金怎樣?”
“噗~”
白術(shù)以為自己搬贏一局,剛往嘴里享受地送了一口茶,就被木槿的獅子大開口給驚嚇到了。一口溫熱,飽含唾液的茶水,精準無誤地噴了木槿一臉。
“……”木槿心中一百句媽賣批,也撫慰不了被人噴了一臉茶水的窩火。
輕撫去臉上緩緩滑落的茶水,木槿的怒氣值燃燒到極限,連帶著對白術(shù)說話也犀利了三分:“讓我開價借錢的人是你,現(xiàn)在我報出了這么個價錢,怎么你還不想借了嗎?”
“我說你這婦人,有你這么問人借錢的嗎?我徒弟……”
一直站在木槿身邊給她施針治療的白叔,一聽木槿拿話擠兌自家徒弟的嘴巴都“失禁”了,立刻開啟老母雞護小雞的模式。
只是,他才展開老母雞護小雞的羽翼,自家的小雞就撥開了他的羽翼,直面他眼中可惡的老鷹——木槿:“木娘子此話甚是,卻是在下自大了?!?p> “你……”白叔見自己護犢子的姿態(tài)遭到了徒弟的無視,還想再次找機會給自家徒弟翻盤。
然而,白術(shù)似乎就是要跟他師父對著干。
白叔才發(fā)了一個音節(jié),他就一個開口給白叔后面的話憋回了嗓子里:“師父,我與木娘子是合作關(guān)系,作為合作伙伴合該互幫互助嘛。天色不早了,您老早點兒休息,這里啊,就讓徒弟我來就可以了。”
做了白術(shù)師父這么多年,白叔哪里聽過自家徒弟正兒八經(jīng)對自己用過敬稱,這小子八成是嫌自己礙了他撩妹。
回想當年自己也是個風流小伙兒,也曾情竇初開暗戀過隔壁美麗的姑娘。
懂,他老頭子懂。
白叔將手里最后一根針施完,便甩給自家徒弟一道曖昧的目光,拉著滿眼關(guān)心妹妹目光的張春草匆匆離開了原本屬于他自己的臥室。
見自家?guī)煾覆粌H自己走了,還帶走了張春草,白術(shù)呲牙一笑,出塵氣質(zhì)全無:“聽說木娘子新婚就喪偶了,現(xiàn)在腹中又懷了個小娃娃?!?p> “怎?這與你借給我錢,有關(guān)系?”
“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想知道自己要把錢借給一個什么人而已?!?p> 白術(shù)說完這話,見木槿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覺得無趣,便從袖口摸出個十兩的銀子:“世人都說我是神醫(yī)、醫(yī)仙什么的,你見過哪個神仙身上趁錢的?這些是我現(xiàn)在的全部家當,也是我的老婆本兒……”
屁,不就是想奴役老娘么。
木槿完全不給白術(shù)滔滔不絕碎碎念的機會,直接一句“謝謝”,把他后面的話全都給堵住。
“你這娘子,實在不怎么樣,連句完整的話都不讓人說完?!卑仔g(shù)話里說得懊惱,但是他臉上的壞笑卻泄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情緒。
“誒,木娘子,不敬地問一句,你丈夫是怎么死的?不會是被你三言兩語給氣死的吧?”
這哪里是不敬啊,分明是豁出命來找木槿的不快。
“我與我丈夫的事兒,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要是這個世界里旁的女人,聽到白術(shù)如此一問,必定破口大罵。性子烈點兒的,或許會以死來證明自己與丈夫感情篤好。
然而,木槿此時的反應(yīng)冷靜得像是事不關(guān)己的陌生人,讓白術(shù)對她死了的心,再次復(fù)活了起來。
“對不起,我剛才失言了。”白術(shù)一邊說著,一邊用平日里給病人施針問診的手,使勁兒地打著自己的臉頰。
白皙俊美的臉,頃刻之間就留下骨節(jié)分明的鮮紅掌印。
然而,這只是個開端,白術(shù)聽不到木槿的原諒,他抽臉的嘴巴子就一直沒有停。
木槿看著白術(shù)自抽嘴巴,且給他自己抽出個豬頭臉,她不禁吞了吞口水:“我……我接受你的道歉?!?p> 亡夫什么的,還真就與木槿無關(guān)。
她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沒有被這個世界對女性的禮教荼毒,完全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話自己該做出什么的反應(yīng)。只覺得白術(shù)再這樣沒完沒了打下去,明日他的迷妹張春草就得站出來,替他出頭了。
“你懷有身孕,不宜勞作,更不宜奔波。這兩天你們就住在我?guī)煾讣依?,我會每日給你開一副安胎藥的?!卑仔g(shù)將木槿身上施的最后一針,悉數(shù)緩緩拔了下來,開始醫(yī)囑。
只是,他這醫(yī)囑實在是太過貼心,讓木槿心中生出一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
“白公子,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木槿突如其來的一句,給正在她身上拔針的白術(shù)驚得手一抖,針拔偏了些,痛得她發(fā)出了殺豬一般的尖叫。
“徒弟怎么了?針下歪了?”
“妹妹,妹妹,你還好嗎?”
……
“無礙,只是針拔偏了。”白術(shù)聽到身后門被推開,兩道風風火火的聲音傳來,俊逸的眉毛不禁皺了一起:“還未拔完針,你們先出去,把門關(guān)嚴了?!?p> 針眼還在,春日夜晚的風還涼,大敞四開著門容易邪風入體,白術(shù)雖然想讓木槿留在這里多些日子,但是他不想要這種殺雞取卵,壞人體質(zhì)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