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如此親姐(二)
“張春草,你大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我了,就是你爹娘也不會放過你的?!?p> 同樣聽到張春葵投河的消息,王蘭花似乎比張春草這個妹妹還要關(guān)系她,而實際上,王蘭花只是表面功夫好。
暗地里,王蘭花可是一個勁兒地罵張春葵蠢貨。
被人說兩句話就尋死膩活,實在是惹人厭。
“我……”一聽王蘭花如此說,本就內(nèi)心充滿自責的張春草此刻更為自責。
木槿瞧出自己好姐妹哽咽不能自已,當即把張春草的手腕握在掌心:“姐姐咱們?nèi)ゾ却嚎憬阋o,別跟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啰嗦那么多。”
正沉浸在自我批判世界里的張春草,聽到木槿的話,整個人才像得到救贖一般回過神。
“對,救我姐姐要緊,咱們快去村中的那條河邊?!?p> 事情關(guān)乎自家血脈親人,張春草那雙天生金蓮的秀美小腳則生了風一般,開路在人前。
原本進張春草家打算看熱鬧的人,見此情形,覺得去河邊能看到更多的熱鬧,立刻馬不停蹄地緊追在張春草和木槿的身后,逶迤而行。
從她們兩個所住的地方,到村中吃水、浣洗的河邊得有五六分鐘的時間,而此時因為張春草心系親姐,愣是兩分多鐘就走到了。
然而,她們這才走到河邊,就見張春葵躺在河邊,身邊還站著她的爹娘,也就是張春草的爹娘。
親人見面分外親,多年來被父母斷了親子關(guān)系的張春草乍一見到久違的父母,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立刻霜打的茄子蔫頭耷拉腦袋,任由他們咒罵、毆打。
木槿見狀,有心想出言維護張春草,奈何那是人家的家事,她沒法管。
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一切,木槿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有意思的事兒。
張家的父母不去管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生死未卜的張春葵,反而只顧著打罵張春草。
一個兩個都是他們的骨肉,張家父母如此做法,實在是有違常理。
難不成張春草和張春葵都不是張家父母的親骨肉?
“嗯?”
目光一直鎖定落水被救遲遲未醒的張春葵,此時木槿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木槿心中暗笑道:“原來是這樣,感情繞來繞去,都是沖著張春草來的。”
“姨夫、姨母。你們不需要去看看春葵姐嗎?我剛才好像看到她抽搐了呢?!?p> 聽到木槿的聲音,張家父母停了對張春草一系列靈與肉的虐待,互相對視一眼,張母皺眉說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我怎么不記得有你這么個……”
不等她把“侄女”二字說完,木槿在身后那些看客般的村民追說來圍觀之前,打斷道:“姨母,現(xiàn)在不少應該為春葵姐施救嗎?為什么你們一直都只顧著罵春草姐?難不成春葵姐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木槿這波操作路子野得很,不但正話反說,而且還給村民指出了張家父母行為的詭異之處。
“你這不知哪兒跑來瞎認親的賤婦,不要在這里制造是非。我哪里有抽搐了?分明是我爹娘把我救國來之后,我在吐肚子里喝進去的水?!?p> 躺在地上裝溺水的張春葵,感受到村民打量的目光,她本就火爆的性格,哪里還裝得下去,當場從地上站起來與木槿對峙。
早就看出張春葵在裝溺水,木槿自然有應對她的后功:“喲?春葵姐姐,你要不說是吐肚子里的水,我還沒有注意到,你這身上的衣服真是干的出奇呢。”
投河溺水神馬的,不得衣服濕潤么?
張春葵這廂不僅衣服干燥,而且頭型都還整整齊齊似精心雕琢過的,完全不是落水后該有的模樣。
圍過來的看客聽到木槿如此一說,瞬間醍醐灌頂,猜到了所以然。
一時之間,圍攏過來的人,看著張春葵的目光中帶了許多意思。
有的是探究,有的是厭惡……
眾人的目光薈萃,本就心思敏感的張春葵哪里受得了,霎時間就將離著她最近的木槿當了發(fā)泄對象,一個猛勁兒就往河里推。
木槿自打魂穿到原主身上,就一直努力鍛煉身體,奈何張春葵用的是寸勁兒,完全抵無可擋。
就在木槿命懸一線,整個人被張春葵扔入水中的時候,一道悅耳卻帶著怒氣的男低音出現(xiàn)在眾人耳中:“好大的膽子,我罩著的人,你們也敢動?!?p> “白公子!”張春草聽到那男聲,便尋之望去,眼露欣喜,“快救救我妹妹,她……”
“蠢婦,虧了木娘子還對你那么好?!?p> 白術(shù)甩下這句話,飄然似仙地躍入水中,衣不沾半點水漬地把木槿從水里抱到了岸邊。
救得還算及時,木槿這個大人是一百個沒事兒,可是她肚子里面已經(jīng)快五個月大的胎兒卻沒有那么幸運了。
由于之前動過胎氣,如今又落水再次動了胎氣,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很難留得住。
“白公子,你是神醫(yī),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睆埓翰菥褪且粋€沒有什么見識的村中婦人,她此時聽到白術(shù)給木槿下的診斷,整個人都是木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圍在一旁的村民,見真要鬧出人命,還是個未成形的無辜胎兒,他們生怕自己擔上責任,紛紛垂眉低目地離開。
張家父母有心再扭張春草幾下,往她身上潑潑臟水,卻又忌憚身負武藝的白術(shù),趁著張春草求他的時候,拉著張春葵:“女兒,到點兒給你十妹喂奶了,咱們回家?!?p> “爹娘……”張春葵心有不甘,想要留在這里,卻見身前站了個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對,是該回家了?!毙∨畠籂钕虬仔g(shù)拋著媚眼兒,一步三回頭。
見自家親人都走了,張春草求起白術(shù)來,那就更加放得開。
二話不說,當即跪倒在地:“白公子,求你救救我妹妹腹中的胎兒吧,那是她的命根子。沒有那孩子,她早就沒了生的念頭了?!?p> 白術(shù)看著地上小腹隆起的木槿,又看了看不斷小雞啄米般給他磕頭的張春草,眉頭微微地皺了皺,隨即雙眸露出一絲歡喜之色:“我只能試試,并不能保證能夠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