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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瀲盡

十七 情苦

逍遙瀲盡 云令姜 2166 2019-07-06 10:42:24

  我頓了頓,問道,“而后慕衡便娶了孟文綺?”

  “哪有那么容易!”蘇小山感慨道,“慕衡自然是千萬般的不愿,他也曾來偎翠樓與京娘商議想求一個解決之法。只是慕衡的仕途就捏在孟丞相手里,除了求娶,還能有別的什么辦法。況且,況且孟文綺的父親私下里還來找過京娘。”

  “你詳說?!?p>  “那時我已不在偎翠樓,在顧家聽了京娘的事,便匆匆趕了回了。丞相大人當年好盛的氣焰,一進門便令官差圍住了偎翠樓,捆了京娘拖在地上?!?p>  蘇小山緩緩的說:“當時丞相不曾細問便命人杖責(zé)了京娘,而后一通警告,逼著鴇母交了京娘的身契,而后竟要將她趕出臨城?!?p>  “京娘她不是自己走的嗎?”我問

  “是也不是。”蘇小山說,“我在偎翠樓時曾與一位很有權(quán)勢的王爺私交頗深,所以當即便去求了他為京娘做主。那王爺本是答應(yīng)會再臨城為京娘覓一處容身之地,只是京娘不肯。她說她不愿在臨城茍延殘喘的活著?!?p>  “那種欺壓,想來謝京娘也忍不了?!蔽艺f

  “后來在那位王爺?shù)膸椭?,我們將京娘送去了南境。她在那里找到了丞相?gòu)陷她父親的證據(jù),加上王爺早早就搜羅了孟丞相結(jié)黨營私的罪證,一起呈報皇上,才有了丞相府的傾覆?!?p>  我點點頭說,“那她與慕衡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陛下知曉了當年丞相逼婚,趕她出京的事,便親自下旨,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賜婚已是戶部侍郎的慕衡做平妻。而后,便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那孟文綺呢?你可認識?”我問

  “偶爾見過一兩面,是那種很常見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雅嫻靜。只是我見她時是在她母家沒落之后,所以總覺得那姑娘太過憂郁了些?!?p>  “那她們兩個在慕府可還和睦?”

  “明面上倒也說得過去,只是私下里,京娘記恨她父親,總少不得要給她些苦頭吃?!?p>  “不是說平妻嗎?”

  “慕衡心里裝著的從來都是京娘一人,如今孟文綺沒了丞相府作依仗,日子自然過得委屈了些?!?p>  我把桌上的茶盞往一邊拂了拂,騰出地方,將腦袋連同胳膊一起伏到桌上,側(cè)著頭一臉惆悵的說,“改明兒我得親自去慕府瞧瞧去。”

  “何必多等一夜,不如此刻就去啊!”初塵揪著頭發(fā)把我從桌子上提溜起來。

  “天都快黑,到了就寢的時辰了?!蔽姨ь^眨巴著眼睛看著初塵

  “所以更要快去快回??!”初塵自顧自的說

  “好吧。”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答應(yīng)了一聲

  日暮西山,墨九和蘇小山和奉知留下來看家,我和初塵用隱身術(shù)摸索到慕府。

  這慕府雖比不得涉仙苑富麗堂皇,但卻也是雅致可愛,夜里籠罩在朦朧月色下,很是精巧迷人。

  我與初塵第一個見得便是讓那兩個女子放到心上的慕衡,書房里,燈火搖曳下,慕衡穿了一身常服端坐在書桌前,夜雖已深,但紀衡卻依舊忙著處理戶部的公文,想來也應(yīng)該是個克己勤勉的好官。

  看過紀衡,我和初塵便轉(zhuǎn)去彤花閣瞧孟文綺。

  那姑娘一身婦人打扮,一個人十分端莊的坐在那里刺繡,我瞧著她眼眶微紅,也不知是不是燈火太暗,累著眼睛了。她身旁有位年老的嬤嬤,頭發(fā)花白,穿了一身暗灰色的粗衣,從外間捧了一盞新燈放在她身邊,又將原來的那盞燈挑的亮了些。

  “夫人,大人的衣裳還夠穿,左右也不急在這一兩天,夜已深了,你還是先歇著吧?!蹦抢蠇邒哒f

  “莫姨,我還想再等一會兒夫君,您年紀大了,不用一直陪著我,先去休息吧?!泵衔木_說

  “哎。”那老嬤嬤嘆了口氣,默默地走了出去

  快到門口時,那老嬤嬤突然停下了又徑直走了回去。

  她伸手奪下孟文綺手里的繡繃子,大聲說,“夫人,您別再自欺欺人了,您明知道大人不會過來,為什么還要一直等下去,白白讓靈犀閣那位看了笑話?!?p>  孟文綺聞言垂下了頭,聲音嗚咽的說,“莫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是心疼我,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他是夫君,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歡我,我也得等他?。 ?p>  “無論怎么說,您都是相府千金,怎么能任由一個青樓女子騎到頭上呢!”

  我看著孟文綺的頭垂得更低,抽泣了許久才勉勉強強擠出一句話,“哪里還有什么相府千金,有的只是罪臣之女罷了?!?p>  說完,那孟文綺再也忍不住,趴到桌子上哭了起來。

  老嬤嬤走過去輕輕的拍著孟文綺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

  我看著那主仆二人一起哭了許久,最后終于受不住,拉著初塵去了靈犀閣。

  靈犀閣就是京娘的住處,只聽名字便知道那是一對有情人“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處,屋里裝飾的很雅致,還擺了一張很精致的漆黑色桐木古琴,只是此刻這房間的主人謝京娘卻不在。我拉著初塵尋了許久,終于才在靈犀閣里的一處小佛堂里尋到了她。

  謝京娘此刻一襲白色長裙委地,端正的跪在佛龕前,龕上供著一尊紫玉觀音,觀音像前擺了兩個排位。

  一個是“慈父顧源正”一個是“慈母林月溪”。

  扳倒孟文綺的父親后,啟國陛下重新恢復(fù)了京娘父親的官位,又將她賜婚給慕衡做了平妻,此時此刻本應(yīng)是她最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可我看她跪在蒲團上,神情有說不出的落寞。

  “父親,母親,害你們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孟家的人,除了孟文綺以外已經(jīng)全都不在了?!?p>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邊的紙錢投到卷著金邊的火焰里,火光映著她墨色的長發(fā),烘烤著她瑩白的面頰,她一個人安靜的跪在佛堂里,說著那樣平淡的話,可越是平淡就越是讓人心疼。

  “女兒如今也嫁給了慕衡,女兒知道,他是真心對女兒好的,你們九泉之下,不要再記掛女兒,安心去吧?!?p>  京娘娓娓道來,讓人覺得有說不清的蕭索。

  “你們放心,女兒會照顧好自己,也會顧好將軍府與南境?!?p>  京娘就那樣靜靜地跪著,窗外的冷風(fēng)吹到她衣衫單薄的脊背上,風(fēng)里還夾雜著花香。

  她伸手將被風(fēng)卷起一縷碎發(fā)撂到耳后,然后是聽到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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