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繼續(xù)涌動著的人潮,突然停止向前,紛紛退往街道兩邊站住,擁擠一時的路面,終于空出了一個暢通無阻的道路。
不知誰先喊了一句:“恭迎國師!”
緊接著同樣的呼聲在人群里爆發(fā)出來,此起彼伏的響起,震耳欲聾。
從遠處緩緩的走來一幫隊列整齊的青年男子,全部身著同款黑色袍服,神色莊嚴肅穆的在前開道。
其后的跟著的一群人也是同樣穿著,但是他們抬著一頂形制華麗無比的轎子,最后是同樣的一群人在后。
待到前呼后擁的轎子從面前經(jīng)過時,人群紛紛躬身行禮,只余秦昭一人還在原地站著。
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秦昭順著目光望去,原本遮蓋的好好的轎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掀開了。
轎子里有一個人隨意的坐著,姿態(tài)優(yōu)雅閑適,似乎對外面百姓熱情的呼聲恍若未聞。
秦昭朝他看去,見那人也戴著一副面具,而且是和秦昭面上一模一樣的面具。
忽然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秦昭。
徐徐向前的隊列停了下來,本在前面開道的那群黑衣人脫離了隊伍,向秦昭所在的方向走去。
原本秦昭是被人群包圍著的,此時大家紛紛退后,空出了一大片地方,留她一人站在那里。
那群人走到秦昭面前停下,為首的人很客氣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獨自站在空空落落的大殿里,秦昭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好在沒過多久,就有人來解答了她的困惑。
那個坐在轎子里,被人尊稱為國師的人,步履輕快地自大殿外面進來,厚重的大門在他進來之前悄然的打開,又在他進來之后悄然關(guān)上。
國師徑直來到秦昭的面前,身姿挺拔的他居高臨下,一聲不響的看著矮了他半個頭都不止的秦昭。
秦昭緊緊捏著手中的面具,心里暗自后悔摘下來的太早了。雖然被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很不舒服,但是她卻抬起頭不服輸?shù)呐c他對視。
看她這副神情,依舊帶著那個白貓面具的國師,在面具后面發(fā)出了一聲輕笑,然后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蕭瑤。”秦昭答的干脆。
國師在聽到秦昭的回答后,一邊不斷的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一邊轉(zhuǎn)過了身用后背對著她。
之后過了好一會,國師依然是這個姿勢站在那里半晌不語。
秦昭忍不住道:“我不管你為何叫人帶我來這里,我現(xiàn)在要回去?!?p> 國師聽到秦昭這么說,緩緩轉(zhuǎn)過身體,面向秦昭說:“我要收你為徒,以后你只能在這里。”
秦昭聽到這樣莫名其妙的回答,反問道:“你憑什么要收我為徒?”
國師指著秦昭還拿在手中的面具,說道:“整個洛城的人都知道,今日是我選徒的日子,而選徒的規(guī)則很簡單,就是選一個帶有和我一樣面具的人?!闭f完又指了一下自己的面具。
秦昭回道:“不好意思,初到貴寶地,不懂你們這的規(guī)矩,無意冒犯,也不想拜什么師,所以請放我回去?!?p> “那可不行,我雖非一國之君,凡事要講究個君無戲言,但好歹也是一國國師,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言而無信,不是叫天下人恥笑嗎?”國師說完盯著秦昭。
秦昭雖然不能透過面具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卻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狡黠的目光,甚至能感覺得到他面具后面的笑意。
連夜被國師帶到這里,活動地方只限于他安置的院子,獨坐于窗前,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秦昭很是后悔,悔不該去湊什么熱鬧,現(xiàn)在不但與簡川溯走散了,還要被困這里,等著做什么國師的徒弟。
秦昭有心逃跑,不過很快就發(fā)現(xiàn)是癡心妄想。
來的時候她就留心觀察,以備策劃逃跑計劃。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國師絕不一般,在他心思縝密的安排下,杜絕了所有逃跑的可能。
別說現(xiàn)在身為普通人,無修為,無靈力的蕭瑤了,就算換成前世修為深厚,靈力超強的秦昭,想要離開此地,恐怕也要費一番大力氣。
秦昭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簡川溯,不知道他有沒有發(fā)覺她已被這個國師軟禁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暫時不能離開這里,那就只能安心的待著了。
今晚這一番折騰,害得她心力交瘁,覺得十分困乏,一躺到舒適柔軟的床上,立馬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原本已經(jīng)在秦昭睡前親手關(guān)好的房門,靜悄悄的打開了,一個人影從外面緩步走來,在她的床前停下。
國師看著熟睡的秦昭,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看著她在睡夢中,臉上時而帶著微笑,時而皺著眉頭,時而又囈語的樣子,思緒回到了以前。
沉浸在睡夢里的秦昭,對這一切絲毫沒有察覺。
夢里是前世還沒有入御靈宗時的光景,那時的秦昭十分貪玩,經(jīng)常趁父親不在家偷溜出去玩耍,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回家時間,為了趕在父親回家之前到家,就選了一條平常不怎么走的近道。
走到半道,卻遠遠的看見前面有幾個小混混圍住了一個人,碰到這種以多欺少的事情,秦昭立馬就想過去幫助那個被欺負的人。
然而一想到憑自己的能力,別說幾個小混混了,就是一個恐怕都難以對付。
正要原路返回,打算去叫同伴過來幫忙,卻見那幾個圍在外面的混混同時倒地,哎呀呀地叫苦連天,而被圍在中間的那人卻隨意的撣了撣衣袖,然后從躺在地上的混混身上跨了出去。
待那人轉(zhuǎn)過身,竟然是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
秦昭對少年的身手又佩服,又羨慕,一陣風(fēng)似的跑到少年的跟前,顧不上若是回家晚了被父親發(fā)現(xiàn)就要挨罰的事,非要立刻拜少年為師。
看起來比秦昭大不了幾歲的少年笑了起來,本就長相俊朗的他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fēng),但是他卻拒絕了秦昭的請求。
少年告訴她自己叫令狐炎,秦昭就喚他令狐兄。
而令狐炎就直接喊她小兄弟。彼時秦昭一直遵守父命,從小女扮男裝,從不在人前泄露這個秘密,雖然她當時并不理解父親的用意。
令狐炎雖然拒絕了她,但是卻相約下次見面可以教她幾招。此后在又見過幾面熟悉后,令狐炎就直接以她的名字相稱了。
那段時間和令狐炎的見面,是前世的秦昭為數(shù)不多的一段美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