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昭意料的是,一向詭計多端的國師居然沒有騙她,不但老老實實的派人將她送回去,還很守約定的撤了兵。
就在他派人將秦昭安全送回去之后,原本定于三日后也就是今日攻城的荀國軍隊,不久之后就浩浩蕩蕩的往回撤了。
得到荀國軍隊要撤軍的消息之后,原本緊張了多日的軍民不禁齊聲歡呼起來,城頭擠滿了聞訊而來的人們,興奮地看著荀國大軍往回撤。
方宜修身著鎧甲身姿挺拔的站在人群當中,與其他人的歡呼雀躍的興奮之情不同,他的眉頭緊鎖,滿腹心事的樣子。
但是在看到秦昭毫發(fā)無損的回來之后,還是立刻換上了一副開心的笑顏。
反倒是秦昭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這次她自作主張,夜襲荀國軍營,本來是想幫方修宜分憂,結果不但沒成功,還讓國師抓個正著。
也怪她太過不自量力了,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那個魔女么,靈力強大到讓人聞風喪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想到現(xiàn)在自己無能的樣子,秦昭心里就有些著急,因為剩下的蘊靈鏡碎片在哪里還不知道。
雖然最后荀國軍隊還是撤軍了,這邊的危機也算是解除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十分魯莽。
方宜修卻沒有絲毫責備她的意思,在他心里只要姐姐平安無事就好,哪怕他因為她的魯莽行為,不得不答應荀國國師的條件。
昨晚方宜修收到荀國國師連夜差人送來的一封書信,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雖然不相信國師信上所言,但還是趕緊來到秦昭所居的帳篷里察看。
原本在方宜修親自護送下進入了帳篷,并且親眼看到帳篷里的燈火熄滅,確定秦昭已經(jīng)休息了,這才離開的,此時帳篷里卻空空如也,只有床上攤開的被子顯示曾有人在床上躺過。
見此一幕,方宜修臉色變的煞白,立即回到自己的帳篷,拿起佩劍出了軍營。
城外的五里亭里,國師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到方宜修不出他所料果然來赴約,嘴角牽起了一個微笑。
方宜修一見到國師,立刻拔劍相對,而國師卻對此無動于衷,絲毫沒把他放在眼里,反而意態(tài)閑適的欣賞起天邊的明月。
“不覺得今晚的月色很好嗎?”國師語氣輕松的道,好像今晚他的心情很不錯。
“少廢話,快放了我姐姐!”方宜修冷冷的道。
國師聽方宜修不但稱呼秦昭為姐姐,而且語氣中明顯能聽出對她的擔心,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放人,不難,只要……”國師說到這里頓了頓,接著繼續(xù)說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
“什么條件?”方宜修問道。
國師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會,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就在方宜修的耐心快要耗盡之時,這才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般,說道:“我還沒有想好,等日后想好了再告訴你,你現(xiàn)在只需答應即可?!?p> 聽到國師的回答,方宜修只覺得這個國師要么是腦子不太正常,要么是詭計多端,不知道后面留著什么陰招。
國師見方宜修一臉驚詫,知道他肯定以為自己是捉弄他,正色說道:“我不是開玩笑,只要你答應我這一個要求,不但你姐姐可以毫發(fā)無損地回去,而且荀國的軍隊立刻就能撤回去,明日攻城的計劃作廢?!?p> 國師說完之后,想了想又補充道:“放心,日后提出的這個要求,絕不會危害你們鈞宇國的利益?!?p> 國師提出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斷定方宜修不會拒絕,從他遠遠的看見,方宜修單槍匹馬的一人來赴約的時候就知道了。
果然方宜修沒有讓他失望,答應了他的要求。
就在方宜修以未來鈞宇國國君的名義發(fā)誓時,國師阻止了他。
“難不成還要我立下字據(jù)?!狈揭诵蘩淅涞恼f道。
國師笑了,然后說道:“當然不用,我信得過你,只不過我需要一件信物罷了?!?p> 說著指向方宜修的佩劍,那不是一把普通的佩劍,是鈞宇國至寶,只有儲君才有資格擁有的寶劍。
“日后殿下再見此劍之時,就是我提要求之日。”
在城門口焦慮不安走動的副將,終于等來方宜修,見他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雖然發(fā)現(xiàn)他隨身的佩劍不見了,但是副將并不敢過問。
秦昭見方宜修的傷勢已愈,城外的荀國軍隊也退了,暫時是不用再擔心什么了,就不顧方宜修的挽留,離開了軍營,回到了之前和簡川溯住宿的客棧。
一回到客棧,秦昭的目光就落在了雖身在人聲鼎沸之地,依然靜心自處不為外界所影響的簡川溯。
秦昭之所以不顧方宜修的極力挽留,堅持回到客棧居住的原因,除了軍營那邊她確實住的不習慣之外,還有一個她隱隱擔心,但是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擔心簡川溯拋下她,自己去尋找蘊靈鏡碎片了。
若說之前秦昭有賴在簡川溯身邊的理由,是因為孤苦無依,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她有家人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人家,是可以照拂她一生的家人。
就算簡川溯不聲不響的走了,也完全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所以秦昭一回到客棧,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簡川溯,還好她一眼就看到了簡川溯,連日來的不安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眼睛在看到簡川溯的一瞬間就被笑意充滿,秦昭步履輕快的來到簡川溯面前,抱起他面前的小貓咪,愛憐的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低聲說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p> 方宜修處理好軍中的事務之后,立刻去客棧找秦昭,卻被告知,她早已退房走人了。
本來方宜修以為馬上又可以見到姐姐了,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見面怎么和她說回宮見父王母后的事情,想到一家人團聚之后的畫面,本來老成穩(wěn)重的他,不禁歡欣雀躍起來。
原本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此時突聞這個消息,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臉上瞬間寒如冰塊。
見方宜修這樣,客棧老板可是嚇壞了,以為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連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
就在沮喪的方宜修快要踏出客棧大門之時,客棧老板終于想起來什么,拿著一封信從后面追上了他,并把信交到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