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以后,姬長青被周天子單獨留下來教育了一番。
周天子也知道太子的一些心思,他一直致力于做個中間人,能讓太子和秦家好好相處。
大周的以后還要靠秦家來支撐,秦地需要周天子的資助,而周天子需要秦人幫他掃平阻礙,震懾四方。
這是一筆交易,做好了,就是保證大周千秋不倒的大好事。
周天子從未想過秦家反叛,秦地太窮了,秦家就算有心,也是無力啊,況且人家還沒心。
秦家的人打仗是一把好手,治理一方土地的本領(lǐng)差了一些,若是能懂的好好經(jīng)營,秦地早就該發(fā)達了。
于是乎,周天子對太子是一陣數(shù)落,可是姬長青哪里聽得進去。
他早就對秦家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會跟他們和平相處,周天子每次的苦口婆心,都被他當做是一種恥辱,適得其反。
“狗奴才,看你干的好事!”
姬長青一回到府中就一巴掌抽在吳用的臉上,直接將他打翻在地。
吳用捂著臉,爬起來身子,不住的磕頭。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p> 楊文祥坐在一旁,出言制止了姬長青。
“好了,好了,別在這里亂發(fā)脾氣,吳用也是好心,就是大王對秦家有些太偏袒了?!?p> 楊文祥可以說是姬長青的智囊,又是他的岳父,他自然不能違逆。
不過太子對自己的岳父也有些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靠腦子的文人的通病,都是以樣的好色,偏偏還自命風(fēng)流。
“泰山所言極是,可是事情就這么算了的話,是不是太便宜他們秦家了?!?p> 楊文祥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便宜肯定不能便宜,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走一步看一步,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要摸清楚北匈人的企圖?!?p> “北匈人?”姬長青有些不明白。
“對,北匈人?!睏钗南榻又f道:“這次北匈人攻打陽關(guān),未免也太蹊蹺了些,事先我們大周竟然沒有得到一點風(fēng)聲,你不覺得奇怪嗎?”
姬長青想了想,覺得楊文祥說的有些道理。
“奇怪是奇怪,可是我們怎么去查呢?”
楊文祥接著說道:“前些日子,我得到一份密報,西邊的羌人和戎人打了起來,時間恰恰也在這個時候,現(xiàn)在西邊正打的熱鬧,北匈人也退了,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姬長青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你是說?他們本來是要聯(lián)手的?”
楊文祥點點頭:“現(xiàn)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這種情況,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北匈會突然進攻了,如果他們聯(lián)手,同時對我大周開戰(zhàn),恐怕陽關(guān)就守不住了,憑西北的那些邊軍,對付一方還行,兩面防守肯定會有所顧不到,北匈人肯定就是打定的這個主意?!?p> 太子接著問道:“既然他們想聯(lián)手,那為什么西面亂了,北面還不知道呢?”
楊文祥道:“任誰都知道,祁連山把西羌和北匈給隔斷了,連接點恰恰就在陽關(guān)和JYG,玉門關(guān)一線,他們之間聯(lián)系必定不通暢,就是有一點很難搞明白,也什么西羌就亂了呢?”
姬長青哪里知道這些,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楊文祥小眼一瞇:“先弄清楚這件事,然后我們就有機會了?!?p> 姬長青有些不理解,楊文祥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借刀殺人?!?p> 姬長青雖然有些不大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這個老丈人是有陰招了。
“泰山果然大才,此事就有勞泰山了?!?p> 說罷,姬長青又去踹吳用,卻被楊文祥又攔住了。
楊文祥按住他,說道:“且先饒過他,此人我還有大用,用好了,會有奇效?!?p> 吳用小命得保,一個勁兒的磕頭:“謝太子,謝太傅?!?p> ……
從京城洛陽到陽關(guān),騎快馬需十五天時間,算上吳用從陽關(guān)到達京城的時間,周天子的圣旨到陽關(guān)的時候,秦三公子已經(jīng)閑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陽關(guān)算是被秦川攪了個天翻地覆,各個方面大有改進,主要表現(xiàn)在的是秦軍的身上。
一隊隊帶著紅袖標的人在營地中穿梭,凡是看到隨地大小便的,都先抓過來打上幾鞭子,再記上是哪個隊的,不一會兒就有人跑過來求情。
“老五啊,別較真啊,你這一登記,我們隊的紅旗又沒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哥們兒那有幾瓶好酒,要不要去嘗嘗?!?p> 誰知道帶著紅袖標的人壓根不鳥他:“別,李隊長,你可別害哥幾個,前兩天左衛(wèi)的聽說有個收人東西的,被三公子抓住,親自打了二十大板,還脫光了吊了兩天,兄弟沒那喝好酒的命?!?p> 李隊長火了:“王老五,我可拿當兄弟,你咋就不幫兄弟一把呢?!?p> 兩個人扯過來扯過去,最后還是記了名字,番號,隊長看著掛在自家營帳門口的小紅旗被人取走,一個勁兒的踹那個隨地方便的軍士。
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有發(fā)生,還有許許多多的奇怪規(guī)定。
喝水要喝燒開過的,吃飯之前要洗手,方便回來還要洗手,訓(xùn)練歸來,累的不想動了,也得洗手。
頭上不準有虱子,被子每天要疊起來,每天晚上還要洗腳洗老二。
林林總總的奇怪規(guī)定興起來,軍士們都是叫苦不迭,互相打聽是哪個王八蛋出的餿主意,直到知道了是自家的三公子,又一個個灰溜溜的去執(zhí)行。
當然,這樣的改善帶來的好處是很大的,生病的人少了,營地里的環(huán)境好了,就連軍士們彼此看著都覺得精神了。
這時候的秦川,又召集了秦軍所有的伙夫,手把手教起了大鍋菜。
雖然條件有限,別說,經(jīng)他調(diào)教過后,軍士們的飯量都比之前大了。
本來十天的米,五六天就吃完了,三公子還不讓減量,這可愁的軍需官頭發(fā)都掉了。
傳旨欽差到的時候,秦川這個接旨的人正在廚房里忙活著。
秦山和姬風(fēng)李師道等人帶著欽差走過來,看到秦川帶著圍巾的樣子,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圣旨到,秦川接旨?!?p> 正拎著勺子的秦川聽到叫他,大勺差點丟到姬風(fēng)臉上,趕緊轉(zhuǎn)身跪下,心里還想著鍋里的菜。
“陛下有旨,著令秦川,燕青攜陽城衛(wèi)一干將領(lǐng)即日回京述職,準陽城衛(wèi)所屬回鄉(xiāng)探親?!?p> 圣旨念完了,宣旨太監(jiān)捧著圣旨等了半天也不見秦川有起身的意思。
姬風(fēng)哪里會放過任何一個刁難秦川的機會。
“秦川,你想抗旨不成?”
秦山這時候也提醒道:“小川,趕緊接旨啊?!?p> 秦川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磕了個頭,一把將圣旨拽過來往腰上一插,問那宣旨太監(jiān)。
“公公,再沒別的事了吧?!?p> 宣旨太監(jiān)搖搖頭,秦川一下從地上蹦起來。
“我的菜啊?!?p> 大勺翻飛,如同一陣虛影一般。
宣紙?zhí)O(jiān)懵了,這樣接旨的人,貌似這是自己這輩子碰上的頭一個吧。
秦山在一旁解釋道:“第一次,第一次接旨,不懂規(guī)矩?!?p> 他已經(jīng)對自己這個弟弟的所作所為沒了脾氣,只要不發(fā)瘋,不再想著到北匈人那實驗他的床弩車,什么都好說。
宣旨太監(jiān)哼哼一笑,覺得秦川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無妨無妨,三公子真乃性情中人?!?p> 秦川的菜恰巧出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太監(jiān)發(fā)誓,這絕對是這輩子聞到最香的東西。
咕嚕咕嚕,肚子叫了起來,太監(jiān)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路上盡是些干糧度日,這一下還感覺到餓了。
秦川擦了擦手,對這太監(jiān)說道:“公公一定是餓了,這一路辛苦,正好本公子做了一桌飯食,不嫌棄的話一起吃點?”
宣旨太監(jiān)受寵若驚,當即答應(yīng)了,贊賞的看著秦川。
秦川命人備了桌子和三副碗筷。
正好他一個,秦山一個,宣旨太監(jiān)一個,這貨還厚著臉皮對李師道和姬風(fēng)說道。
“王爺,李將軍,今日不知道二位也過來,沒做什么準備,這飯菜也只夠三人勉強填個肚子,您二位還是先移步回營吧。”
姬風(fēng)看著滿桌子的菜,心里暗罵,奶奶的,撐不死你。
圣旨終于到了,其實秦川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已經(jīng)變了一些想法,在這個世界,或許有些東西還是要去爭取的,而這個爭取,靠嘴講道理,那肯定是不行的。
是時候考慮一下權(quán)利了,沒有權(quán)利,說話就等于是放屁。
總有一天,他秦川要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秦人的命運。
傍晚時分,秦川將圣旨帶到了陽關(guān)衛(wèi),一干將士聽到圣旨,一個個激動的難以自制,抱著骨灰壇子哭的稀里嘩啦。
秦川帶著一干人,做了最后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在陽關(guān)向著秦地的方向,一塊大石碑被豎了起來。
石碑很大,大到要幾十個人才能挪得動,要用到杠桿才豎的起來。
還好夠大,能夠刻下六千多個名字,還留有空余之地,那是秦川給自己和幸存下來的軍士留的。
這一夜,秦川喝醉了,他沒有控制住自己,陽關(guān)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經(jīng)歷鐵與火的考驗,雖然勝了,但是他敗給了自己的心。
如同前世一樣,每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人死去,他的心都會痛一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
沒有一顆強大而又堅如鐵石的心,這是秦川認為自己現(xiàn)在唯一存在的缺點。
天堂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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