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歡和丫丫可能也意識到了環(huán)境的變化,兩人不約而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全都閉緊了嘴巴,誰也沒有吵鬧。
就連一路上新奇不已的丫丫也沒有纏著薛一梅,乖乖的坐在筐子里。
薛一梅安頓了兩個小的,開始用鐵鍬鏟墳塋四周的積雪,又在南邊先平整出了一塊寬敞的地方,留著待會兒供奉祭品、磕頭和燒紙。
傅平拎著裝滿祭品的籃子,單薄的小身子顫抖著,滿懷悲慟的看著墳塋,捂著嘴嗚嗚的哭著,洶涌的淚水傾瀉而出,止都止不住。
薛一梅也沒勸他,讓他哭哭也好,總憋著也怕他憋出毛病來。
李氏去世后,傅平過得太壓抑了,適當(dāng)?shù)尼尫乓幌?,對身子也有好處?p> 她拿著鐵鍬圍著墳塋鏟了一圈,將墳頭四周的積雪鏟干凈后,就將鐵鍬放在一邊,走過去接過了傅平手里的籃子,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跪在墳前,默默地將盛著糕點(diǎn)、山梨、餅子和線香的粗瓷碗一一擺放在墳前,將線香插在蕎麥面碗里用打火石點(diǎn)燃,跪在墳前虔誠的磕了三個頭。
之后將傅歡、丫丫從筐子里抱了出來,領(lǐng)著她們倆來到了墳前,悲傷的說:“歡歡,里面是咱的爹娘,丫丫,里面是你的爺爺奶奶,來,跪下,給他們磕三個頭!”
傅歡聽完薛一梅的話,愣愣的看著墳頭,似是想起了李氏,小臉一霎那變得慘白,一雙小手緊緊地揪著薛一梅的衣襟,也不磕頭,咧著嘴哇啦哇啦的哭了起來,嘴里不停地叫著娘。
“娘!娘!哇????????”
傅歡對傅有海沒有印象,但卻記得李氏,記得娘親,嘴里不住的喊著娘親,嘶啞、凄慘、稚嫩的哭聲透著絕望和悲慟,回蕩在清晨的山坳。
丫丫懵懵懂懂的更是不知怎么回事,但也記起了李氏,看見小姑姑哭了,也撲到薛一梅懷里哇哇的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淚水立即凍成了冰也絲毫不覺,就站在薛一梅身邊扯著嗓子猛哭。
丫丫洪亮的聲音穿透了山谷,驚飛了一群四處覓食的麻雀,撲棱棱的飛向了遠(yuǎn)方,卻讓現(xiàn)場悲切的氣氛愈發(fā)的濃郁了。
隱身在一塊巖石后面的人影震驚得看著不遠(yuǎn)處的墳塋,渾身顫抖地厲害,不敢置信的聽著傅平、傅歡和丫丫的哭聲,一個可怕的事實(shí)像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天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死命的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身軀,洶涌的淚水肆意的流淌著,死死地咬住后槽牙,直到一縷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他才強(qiáng)自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癱軟在巖石后面。
薛一梅沒勉強(qiáng)兩個小的下跪,畢竟傅歡和丫丫還小,還不懂事。兩人身上的棉衣都裹成了球,跪也跪不好。
傅平早在傅歡哭泣之前就趴在了墳頭,哭得泣不成聲,整個身子幾乎都趴在墳上了。
薛一梅恭敬地跪在墳前,將哭的稀里嘩啦的傅歡和丫丫摟到懷里,看著傅平單薄的小身子伏在墳頭不停地顫抖著,忍不住也潸然淚下。
沒爹沒娘的孩子,到什么時候都是可憐的,尤其是傅歡,還這么小,就算自己視如己出,也和李氏在世時不可同日而語,嫂子和親娘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她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盡其所能,多關(guān)心他們,讓幾個孩子過得好一些。
說實(shí)話,對于李氏,雖然她沒有見過她,但還是非常敬佩她的。
原主的記憶里,李氏總是默默地苦干,日夜不停的操勞著,恨不得不睡覺也要去山里勞作,只為了孩子們能夠不被餓死,也因此才很快將身體累垮了!
只是,也給她留下了一個爛攤子,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如果有來生,她祈禱傅有海夫婦早日進(jìn)入生死輪回,重新投胎,有一個新的人生。
等三個孩子哭的差不多時,薛一梅才將傅平拉了起來,掏出一塊手帕給三個孩子擦了鼻涕眼淚。
然后,薛一梅帶著孩子們沖著墳頭恭敬地鞠了一躬,將祭品收拾了,這才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就是傅歡和丫丫坐在筐里也沒有說話,因?yàn)榭薜暮萘?,還不時的抽噎著。
傅平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呆滯、神情怔忪,比平日遲鈍了不少。
薛一梅想著傅家目前的種種,惦記著河里的魚簍,也沒心情說話。
回到家后,薛一梅將孩子們抱出筐子,脫了鞋子、帽子,放在了炕上,先查看了一下灶坑,添了些柴火。
將上次的小魚換了次水,撿著不太靈活的小魚撈了出來,準(zhǔn)備熬個魚湯。
又將那包糕點(diǎn)和五個山梨拿了出來,三塊餅子吹了吹上面的落下的灰,打算待會兒熬魚湯時貼在鍋邊熱一下,那碗蕎麥面也倒入了口袋里。
這時,屋里的傅平突然驚慌的走了出來,湊到薛一梅身邊,低聲道:“嫂子,咱家有人來過了!”
“啥?!”薛一梅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你說真的?!你咋知道的?”
“真的,我的枕頭都是??????”
沒等傅平說完,薛一梅忽然想起衣柜里賣魚的錢,臉色大變,立即風(fēng)一般的沖進(jìn)了屋子,直撲炕上的衣柜。
直到看見衣柜里兩個錢袋都好好地,里面的錢也沒少時,才重重的喘了口粗氣,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
“天哪,嚇?biāo)牢依?!?p> 這要是錢袋被人摸了去,這些日子就都白干了。
河里的魚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大冬天的,她還真不知道該想個啥法子掙到錢。
傅平見錢袋里的錢沒少,也疑惑的摸了摸頭:“??????嗯?這是咋回事兒?我明明??????”
薛一梅緊緊地攥著兩個錢袋,盯著傅平認(rèn)真的問:“二弟,你再好好想想,你咋知道咱家進(jìn)人了?”
她不能不問清楚,家里剛剛才有了些起色,如果有人真的盯上了傅家,那??????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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