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也是怕自己的秘方不對,才要知道自己的底細吧?
想到這兒,她笑道:“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也是民婦沒有早說,還請陳掌柜見諒。”
“哪里哪里,希望大妹子不要多想,以后咱們畢竟還要打交道,這樣方便一些,方便一些,呵呵······”陳貴見薛一梅好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卻并沒有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說道。
“我叫薛一梅,家住靠山屯,家里有???????”薛一梅也沒想瞞著陳貴自己的身份,再說想瞞也瞞不住,因此,將自家的情況和盤托出。
陳貴聽完薛一梅家的情況,暗暗點了點頭。
從最近的接觸中,可以判斷薛一梅并沒有欺瞞他。
不過,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他也不會輕易相信,他會暗地里派人調(diào)查清楚。
今天也只是從側(cè)面了解一下薛一梅的為人,看看薛一梅秉性如何,會不會說實話。
畢竟以前看薛一梅的角度不同,拿她只是當尋常賣魚的農(nóng)婦看待,也沒有費過什么心思。
現(xiàn)在秘方涉及到陳家的利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薛一梅的價值。
“大妹子會寫字嗎?”陳貴心里計議已定,看著薛一梅,很自然的轉(zhuǎn)了話題,也讓室內(nèi)有些尷尬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下。
薛一梅知道陳貴這樣問只是客氣,并不是指望自己真的會寫,就從善如流的看了看攤在桌子上的筆墨紙硯,苦笑了一下,“對不起,我,還真是不太會寫?!?p> 寫字倒是會,記憶里原主好像寫的倒是不錯,可自己畢竟在現(xiàn)代毛筆都很少拿,可不敢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畢竟會寫毛筆字的是原主,她沒有把握會將原主的水平發(fā)揮出來,自己??????還是不要在人前丟人了!
“那,大妹子我就不客氣了,就由我執(zhí)筆吧?!惫?,陳貴也沒謙讓,端坐在椅子上,在一臺端硯里用滴水硯滴入幾滴水,拿起墨條開始研磨。
薛一梅見陳貴拿起了毛筆,便開始口述起做豆腐的基本程序。
從將豆子水浸、磨漿、榨漿、開水沖漿、過濾、煮沸、點鹵,形成豆花后,再將其舀入鋪好包布的木盤里,用包布將豆花包住,蓋上木板,用石頭壓一刻多鐘,做水豆腐的步驟基本就完成了。
需要注意的是,泡豆子的時間,磨漿時豆子和水的比例,榨漿的次數(shù),煮漿時的火候,石膏粉和豆?jié){的比例等等,薛一梅都特意做了說明。
另外,她還將如何做干豆腐、五香豆腐干、腐竹的步驟以及很多后世的豆腐菜譜都一一告訴了陳貴,并沒有藏著掖著。
之所以將菜譜說出來,她也是想和陳家結(jié)下一份善緣。
自家在這里沒有任何靠山,要想走出靠山屯有更大的發(fā)展,沒有人脈肯定寸步難行。
何況她還想讓二弟傅平將來走科舉之路,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從東泉盛酒樓就可以看出,陳家在康平鎮(zhèn)勢力不小,自家和人家就沒在一個層面上,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如果和陳家關系融洽,那后續(xù)自己的打算也算是有了出路,她怎么會放棄陳家目前來說自家唯一的靠山呢?
陳貴也是老江湖了,自然察覺到了薛一梅的誠意,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對薛一梅說出來的東西卻很驚喜,對她能夠傾囊相授也很贊賞和感激。
雖然陳家有了做水豆腐、豆花、干豆腐、五香豆腐干、腐竹等的秘方,那些菜譜,自己也能慢慢琢磨出來,但肯定要花費時間。
能早些將這些豆制品做出來,在酒樓推出新菜譜,酒樓肯定會上一個新臺階,哼,看以后毛家還狂不狂!
看在薛一梅這么識時務的份上,陳家不介意以后看顧一下傅家。
別看薛一梅只是個農(nóng)婦,給陳貴的感覺卻很不一般。
她的談吐和為人處世,和普通的農(nóng)婦大相徑庭,也許以后會給他驚喜也說不定。
將所有制作豆制品的程序和細節(jié)記錄完,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時辰。
陳貴將寫的東西從頭看了看,明知薛一梅將知道的都告訴了自己,還是忍不住看著薛一梅又問了一句:“沒有落下什么吧?”
薛一梅認真的說:“我會的東西都在這里了,以后你們也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再研發(fā)出更好的菜譜,我的一家之言畢竟有局限性?!?p> “好好好,謝謝薛大妹子!”陳貴一聽也高興的笑了起來,“那好,我這就讓人將銀子送上來?!?p> 說著,陳貴走到門口喊了一聲:“讓李賬房上來一趟!”
“好咧!”下面一個小伙計答應著傳話去了。
不一會兒,樓道上傳來一陣輕輕地腳步聲,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前頭的男子身材瘦削高挑,三十多歲,身穿一身細棉布黑色長袍,細白面皮,一雙細長的的眼睛微微瞇縫著,面上帶著一絲謙和的笑容。
后面的男子大約二十多歲、個子很高、面色黝黑、五官俊秀、身穿一身藏藍色棉袍,氣質(zhì)很獨特,讓人望而生畏。
不知為什么,薛一梅感覺這兩個男子一進來,陳貴的臉色有些緊繃,最奇特的是,他看到前一個男子時態(tài)度還算正常,但面對后面的男子時,恭敬之余竟還有一絲隱隱的畏懼。
陳貴將手里剛才記錄下的一疊紙,有些不舍的交給了后面的男子:“這是做豆腐的秘方和一些菜譜,我,剛剛用二百兩銀子買了下來?!?p> 心里暗暗嘀咕,柳真什么時候來的,他怎么不知道?
后面的青年男子也就是柳真穩(wěn)穩(wěn)地接過那疊紙,飛快的從頭閱覽了一遍,抬頭看了薛一梅一眼,淡淡的問:“是她嗎?”
“是是是,她叫薛一梅,是??????”
“我知道了!”柳真打斷了陳貴的話,扭頭吩咐前頭的男子道,“李大哥將錢付了吧?!?p> “好的好的!”酒樓的李賬房立即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紙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青年男子又盯著薛一梅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拿著那疊紙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從進來到出去,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青年男子并沒有問什么,就是讓李賬房掏錢也沒有絲毫猶豫,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和畏懼。
這種人不是盲目自大,也不是傲氣,而是地位絕對在陳貴等人之上,自信能夠掌控一切,才敢這么目中無人,就連陳貴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