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樓聞言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外放真氣形成一道屏障,才小聲的道:“我們一出來,你和錢老二就一直昏迷,我?guī)е銈儌z在森林中走了半天的光景,來到一條河邊,看到一群小丫頭在河對面玩耍?!?p> 說到此處,羅玉樓斟酌了一下,接著道:“那些丫頭,個個面白如玉,姿色出眾,一身翠綠衣裙,體態(tài)如迎風擺柳,婀娜多姿……“
季璃此時體內的真氣已恢復大半,白了一眼羅玉樓,沒想到這便宜大哥都一百多歲了,還有如此色心?這可不像之前那位粗狂豪爽的羅瘋子,見他半天還沒說到重點,插言打斷:“說重點!“
羅玉樓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有那心思?也太看低你大哥我了,說這么多,是要告訴你,這些人和你收入虛彌空間的那尊紫玉人像非常相似,是不長得像,而是身上透露出來的那股子味道,懂沒?“
羅玉樓說完,鄙視的看了一眼季璃,心道:太瞧不起人了,想我羅玉樓的孫輩都大過你許多,居然敢給我白眼看,哼!
“你的意思是她們不是人?“季璃有些明白羅玉樓的意思了。
“后來呢?“
“那些小丫頭見了我們,先是一驚,其中一位手指一點,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過了河,接著,她們看了一眼錢老二,一眾人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
季璃急忙問道:“都說了些什么?“
羅玉樓老臉一紅,支吾道:“說太快了,沒聽清。不過,出手的那個小丫頭還是很有禮貌的,看你們二人都還昏迷,便帶我們到了這里,還說遠來是客,她們這里已經很多年沒有外人來過了,然后手指一點,錢老二就醒了,后面的事,讓他來說。“
錢太一聽罷,只得停止修煉,走到床起,又盤膝坐下,季璃看著連挪窩都順帶將坐墊帶走的錢太一,眼角抽動了一下。
羅玉樓不屑地道:“不就是個坐墊嗎?至于嗎?季璃,我同你說,這兩天,錢老二走到哪里都帶著這坐墊,搞得我跟著臉臊。”
錢太一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什么,你又不屬木,我在這坐墊上修煉,一個時辰相當于一個月?!闭f到此,看了一眼季璃,又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間屋子里,睜開眼時就只看到你和羅瘋子,體內的傷全好了不說,離突破更進了?!?p> 錢太一說到此處,也如羅玉樓一般小心地看了看窗外和進門的方向,用手指在床上寫了幾個字,季璃一看,卻是:不要暗中傳音。
季璃看罷,心中一驚,看向錢、羅二人,見兩人齊齊點頭,思索片刻后,問:“既然暗中傳音能被人聽到,單憑真氣隔絕有用嗎?”
“有用,我和羅瘋子試過,具體過程就不提了,為啥原因我們也不知道,而且,這些人我們猜測是精怪中的一種,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p> 錢、羅二人不再言語,錢太一起身回到原處,羅玉樓才將真氣屏障收回,季璃見兩人如此小心謹慎,一邊快速吸收真氣,一邊暗中打量錢、羅二人,她可不會忘記可以隨時變身的幻蟲,自己昏迷了這么久,雖說是在乾陵之中,難保不會有高階幻蟲,墓道中的畫中人不就是幻蟲所變么?
自己能識破幻蟲,是因為有星惑給的能量團指引,現在星惑依舊無法聯系上,自己還是小心為妙,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盡快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
一時間,竹屋內,三人各占一方,各自修煉。
此刻,季璃體內的黑焰動了動,手腕上的青魚也擺了擺尾,季璃眉頭一挑,發(fā)現吸入體內的真氣竟然大部分被兩者占去,想到青魚基骨為木,而木助火旺,便判斷此地一定是乾陵第六關----木之關。
想到此,季璃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腦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什么,一時間,便有些心浮氣燥,竟無法平靜下來,看了眼二人依舊在盤膝修煉。
季璃從床上坐起身,慢慢走到門口,順著竹梯向下走,見河邊已沒有了人影,慢步走到河邊,望著遠處的青山,苦苦思索。
時間易逝,季璃已站在河邊站了半日,遠處的青山映襯著火紅的夕陽,近處的河水泛起粼粼波光。
季璃低頭看著河水,清澈見底,河岸邊的水中有一叢叢的水草飄來蕩去,流水帶動著一些細小的沙粒不斷地沖刷著河床。
忽然,一道紅光在水底閃過,季璃猛地一驚,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第一關是進入墓道后的大廳,
第二關是大廳之后的大日火之關,自己在此突破了煉氣十二重,進入筑基期,收服了山魂,
第三關是水之關,此關中,星惑遇到了它的同族,紫玉人像就在自己的玉指環(huán)內,
第四關是金之關,羅玉樓晉階筑基,救出了錢太一,三人在羅玉樓的主張下初結同盟,
第五關是火之關,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第六關才是木之關,自己為什么會判斷現在身處木之關呢?是因為此地木氣極盛。
但第五關為什么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羅玉樓說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難道這三天里,他和錢太一闖過了第五關?但為什么錢、羅二人從未提起?而且,羅玉樓說一進入此地就在森林里呢?
不對,自己清楚的記得,醒來時,潛意識里就認為此地是木之關,是因為羅玉樓在金之關說過一句話,他對錢太一說下一關就是木之關,他和我一道助錢太一突破煉氣十二重,所以,自己才會一醒來看到翠綠的竹屋,再加上此地木氣極盛,一切總總相加,才會認為是木之關。
還有,自己修煉時,黑焰和青魚吸收大量的真氣,所以,自己才會判斷這里是第六關,但為什么要判斷?如果這里真是第六關,為什么需要判斷?難道,在我潛意識里,并不認為這里是第六關----木之關?
想到此處,季璃心中大駭,強制穩(wěn)定心神,繼續(xù)思索。
假設,這里是第五關----火之關,先不去想木氣的事,黑焰本屬火,它能快速收吸火屬性真氣,這一條,說得通。
青魚也在第二關----大日火之關中吸收了大量的巖漿,它能吸收火屬性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羅玉樓屬金,火克金,剛才見他體內的真氣經過三天后并未穩(wěn)定,還如剛突破時那般,控制不住體內的真氣外泄,如果這里真是第六關----木之關,而金克木,他應該早就穩(wěn)定了才是,這是第一個說不通的地方。
另外,錢太一本屬木,在金之關時,他離突破只差一線,可據剛才觀察,好像并不如此,反而體內真氣并不充盈,而木助火旺,只有這樣才能說通,他不停的修煉,不停的快速流失真氣的原因。
而自己屬火,所以,此處若真是火之關,的確可以在極短時間內讓自己體內的傷修復,這一點也可以說得通。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這里是第五關----火之關,這旺盛的木氣又做何解釋?
還有,羅玉樓只是為了讓當時錢太一加入,所以才故意說下一關是木之關,還是無心之失?或者另有目的?
季璃越想越心驚,覺得當務之急,是回到竹樓內,再仔細觀察兩人的表現,做出進一步的判斷。
想到此處,季璃急忙轉身往回走,這時,日頭已落,銀月高懸。
“你就是外來客之一吧?長得可真俊,這么年輕,修為還如此高,真真是我從未見過的修煉天才,我有些修煉上的困惑,不知是否能得你指教?”
一道淡綠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季璃面前,攔住了去路。
季璃平靜的看著來人,的確如羅玉樓所說,玉面修體,羅裙輕擺,面目嬌好,特別是那一對欲語含情的雙眼,令季璃想起了高中時的好友姜碧落。
“僥幸加些機遇罷了,談不上什么修煉天才,這次多得你們相助,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綠裙少女輕輕一笑,櫻口微張,道:“我姓婁,名沁竹,你直接叫我阿竹或者沁竹皆可,聽你的朋友提起,你叫季璃,我可以叫你阿璃么?“
輕聲軟語中帶著一絲渾然天成的嬌媚,恰有一陣夜風襲來,季璃聞到一絲淡淡的新竹清香。
對于竹子,季璃并不陌生,因為竹亦可入藥,隨即走上前,伸出右手,道:“當然可以,我也稱呼你阿竹吧?!?p> 綠裙少女看著季璃伸出的右手,有些不解地問:“這是你們外來客的見面方式么?“
季璃微微一笑,道:“是的,見面時,互握右手,表示友好。”說罷,左手主動拉起少女的右手,兩手相握,一觸即離。
“你我相遇即是有緣,萬不要提指教二字,如你相信我,可將困惑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季璃說到此處,看了看天色,又道:“不如到竹樓夜談?我也出來半天了,估計我的兩位朋友該擔心了?!?p> 綠裙少女眨了眨眼,道:“我剛去過竹樓,你的兩位朋友還在修煉,我們這樣會打擾到他們,不如,你來我的竹樓,咱們秉燭夜談如何?”
這時,季璃表面雖一派云淡風輕的模樣,可心里卻是驚濤駭浪,剛才的握手實際是對來人的試探。
不說別的,這一襲綠裙就不簡單,觸之冰涼,摸上去絲滑無比,比季璃見過的所有頂級絲綢都要順滑,輕薄似絹紙,但垂感似鐵衣,全身上下不見一絲縫合之處,真可稱之為天衣無縫!
兩手相握的一瞬間,季璃覺得自己好像和冰玉在握手,全不似常人般柔軟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