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認(rèn)命&重逢
在很多年之后,蕭緝熙再回想起這天,云真真人說的話,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比青潼真人說他克父克母似乎還要更讓人揪心——
禍亂世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十三歲的蕭緝熙此刻更覺得迷茫,為什么上一秒還說他適合修仙,下一刻又將他打入地獄,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他有些顫抖的開了口,聲音是他自己沒有差距大的喑啞“我不會的,不會的……”
云真真人似是也有些不忿,他嘆息一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天生命格如此,倘若你愿意,留在我門做些雜事修者基礎(chǔ)功法吧?!毖韵轮饩褪遣粫屖捑兾醢輲煂W(xué)習(xí)更深的功法。
湛清清在一旁聽的幾乎想笑,這經(jīng)歷,若不是她讀過這書,她幾乎都要以為蕭緝熙是主角了!這苦大仇深的經(jīng)歷啊……只可惜,他不是,認(rèn)了命就要在蒼梧門當(dāng)一輩子雜役了。
這個少年為了家人放棄了原有的一切,他渴望能學(xué)本事,找到屬于他的歸宿,因?yàn)榍噤囊恢?,他盼著能像顧君就等人一樣,他舍了很多,卻因著這莫須有的命格什么都得不到!
她和湛容容不也是如此?若她沒有去到現(xiàn)代,接觸到世界意識,讀了這個世界,現(xiàn)在她和湛容容就會因?yàn)楹蠚g宗的滅亡變成一具尸體。
這簡直就是,荒誕可笑的過分!湛清清的情緒波動很大,躲在儲物袋里的漱萇都通過契約感受到那股異樣,他連忙用神識安慰湛清清,怪了,他倆簽訂契約那么久了,從未見過這妮子情緒這么不穩(wěn),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和湛清清腦中的波濤洶涌不同,她表面平靜的很,還是那副不討喜的樣子。
她突然的動了,拉住蕭緝熙的手,走到云真面前,聲音平穩(wěn)又帶著感激“多謝掌門了,只是我想,能不能讓緝熙再學(xué)著符咒、法陣之類的,就算不能用,知道也好,拜托您了?!?p> 蕭緝熙一臉震驚的看向湛清清,他張張口想問她為什么就這樣替他做了決定,手上傳來的異樣感讓他最終沒說出口——湛清清捏了捏他的手心。
“好,他可以去各個峰找各位長老學(xué)習(xí),只是有一點(diǎn),不能修煉。”云真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離去,顧君就對湛清清打個手勢也隨之而去。
蕭緝熙低著頭,云真等人的離去讓他不再假裝堅(jiān)強(qiáng),湛清清看到少年腳下的青石磚上洇出了水漬。
她拉著蕭緝熙疾步走出天末臺,到了一出僻靜無人的地方。
“我這里有功法,也有師父,可以教你,他說的話就當(dāng)放屁,你學(xué)你的便是?!闭壳迩逑肫鹪普娴脑挷挥傻帽舜衷挕?p> 蕭緝熙抬頭睜大了眼睛,淚痕還掛在眼眶,眼里里面卻是深深的渴望與期盼,還帶著幾分不服輸,“姐姐,你相信我,我會好好學(xué)的?!?p> “嗯?!?p> 倆人沒有再說話,各懷心思,溜達(dá)了一個時辰。
等顧君就再來找她們時,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昏暗中湛清清和蕭緝熙的臉看不清晰,但顧君就總覺得有什么和剛她們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蕭緝熙被安排在云真所在主峰的外院,和那些外院弟子一樣,修些基礎(chǔ)的功法,平日去各峰學(xué)知識,和他一屋的是一個叫簡單的小伙子,總是笑呵呵的,很像他的名字。
湛清清與蕭緝熙暫時分開后良久才在漱萇的勸慰下平復(fù)了心情,她才想起來她在蒼梧山有個熟人啊。
李七夕覺得這個世界玄幻的很,雖然他的確是在修仙界,但還是覺得很扯,他回來了,帶著之前的記憶!
他還是他,那個歸在萬劍峰名下但實(shí)際上平日只能種地的外門弟子一個,還是最低一級的那種。
不過雖然帶回來了記憶,世界意識卻警告他不能表露出來,否則會遭到抹殺。這幾年的日子他無時無刻不想念他的游戲,還有各種好吃的。
他旁邊的人總說他變了,變得更機(jī)靈了一點(diǎn),懂得我多了,不似原來一樣憨傻了。這三年來他的日子卻還是老樣子,沒什么變化。
李七夕有時會想起湛清清,她怎么樣了呢,還有沒有記憶呢,現(xiàn)在又過的如何呢?
和往常一樣,李七夕在輟耕堂的后院打理著糧食和蔬菜的嫩苗,天色微黯,他不得不低下頭去看苗上有沒有招惹到嗜青蟲,要是有了蟲子還得去配藥……
“咕咕咕”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雞叫,不是普通的叫,而是被人抓著的那種叫聲,他下意識抬頭看——一張討債般的女子臉出現(xiàn)在眼前,逆著光像個女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個屁,少年,吃雞嗎?”
湛清清也很想李七夕,除了自己的記憶,他是她那奇怪遭遇的唯一見證者了。
雖然她提出要求讓世界意識保留李七夕的記憶,但她心里也沒底,不過來都來了,不去找他試試怎么過的去?
李七夕的做飯手藝堪稱一絕,據(jù)說他是被一個伙夫養(yǎng)大的,繼承了他的手藝,過去在現(xiàn)代,湛清清一個月起碼要吃一次他的做的雞,那味道,堪稱一絕。
回到現(xiàn)在,湛清清看到李七夕的反應(yīng)就知他還記得,“哈哈哈哈哈哈看你嚇的那個樣子你是憨批嗎不過你長的還蠻像你那張臉的”。
眼前的女子笑彎了腰,就連手里的雞都掉了下來,幾欲想跑,李七夕一把抓住那雞,滿臉黑線“你倒是不像,你現(xiàn)在像個放高利貸的?!?p> 漱萇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他忍不住探了個頭出來“你們在說什么?”
“??哪里來的蛇,還會說話。”李七夕好奇的瞅過去,他倒是不怕蛇,甚至還覺得這小白蛇有幾分可愛。
“湛清清你哪里來的小蛇啊,我能摸摸嗎,感覺滑溜溜的敲可愛!”李七夕說著就想伸手去夠漱萇。
“你想死就碰嘛,而且哪里可愛了?李七夕你的審美和農(nóng)藥的建模師有的比?!闭壳迩宕蛄艘幌碌乃氖郑褪O這脾氣,李七夕的爪子今天要是碰到他,八成就沒得活了。
“好叭?!?p> “你委屈個什么勁???”
“我沒有嘛……”
“快滾去做雞啊!”
“做好能摸一下嗎?”
兩人打鬧著往李七夕的住處走去,云真的話帶給湛清清的波動終是被和李七夕的重逢沖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