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悠悠醒來,她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酣暢,只是睜眼后潔白的房間和肚子上刀口的疼痛讓她反應(yīng)過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
她有那么一瞬短暫的茫然。
蘇妲己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看到她醒來,笑道:“你醒了啊,有沒有感覺哪里還不舒服,盡管給我說?!?p> 阿靜扁扁嘴,有些委屈道:“疼!”
蘇妲己沒好氣道:“醫(yī)生說那一刀要是再深一點(diǎn)就小命不保了,能不疼么?你說你昨晚怎么就那么不聽話的一個人跑出去了。”
阿靜連忙解釋道:“我這不是一個人在家餓得慌,所以就想著下樓去買些吃的嘛,誰能想到回來的路上就被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給來了一刀,人抓住了嗎?”
蘇妲己雙手做了一個掐死的動作,告訴她:“放心吧,人雖然沒抓到,但李青峰暫時應(yīng)該是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p> 阿靜有些驚訝:“你把那家伙給抓起來了?”
蘇妲己斜瞥了她一眼,呵呵道:“我要有那個本事還要警察干什么,只是那家伙被我警告后,暫時離開了烏市,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微微扭了下脖子,阿靜盡量不去想肚子上疼,無奈道:“那也就是說以后還是有可能回來找我麻煩的對吧,哎,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這種混蛋了,差點(diǎn)把小命都搭進(jìn)去?!?p> “你知道就行?!?p> 蘇妲己有些幸災(zāi)樂禍,又有些心疼道:“放心吧,有我在你身邊,那家伙要是還敢來我就讓他從此消失?!?p> 這句話她倒沒有騙阿靜,那個李青峰若是從此不出現(xiàn)還好,如果一旦出現(xiàn)她就立刻將阿靜的賬以及昨晚那家伙在她眼皮底下溜走的賬全部給他算清。
反正她昨晚就打定主意,就算那家伙不出現(xiàn),也不會放過他。
沉默了一會,阿靜有些心疼道:“這次住院花了你不少錢吧,放心,我以后一定還給你?!?p> “行了啊?!?p> 蘇妲己伸手制止她不要亂動,淡然道:“你姐姐我這點(diǎn)錢還是不缺的,相比你的小命來說,這點(diǎn)錢算什么。”
當(dāng)然有句話她沒有說,反正這次她又沒有花一分錢。
阿靜卻搖搖頭沉聲道:“你不缺是你的事,但我欠你的就是欠你的,這點(diǎn)賬我還是分得清的,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記得?!?p> 蘇妲己沒有說話,她只是掏出煙想要點(diǎn)燃,但看了眼阿靜又收了起來,然后悠然道:“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把你當(dāng)做好姐妹么,就因為我覺得我倆三觀一致,交朋友,最幸運(yùn)的就是能夠遇到一個三觀一致的。”
阿靜還要說什么,卻看到蘇妲己有些異樣的眼神,最終只是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她明白蘇妲己說的三觀一致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說她們兩個的想法,觀念,生活一樣,而是那種“你很正經(jīng),但你依然喜歡聽我胡說八道”,也是那種“我很傳統(tǒng),但我依然欣賞你的獨(dú)立獨(dú)行”。
最恰當(dāng)?shù)谋憩F(xiàn)就是,蘇妲己在平時喜歡吃的就是有情調(diào)的法式大餐,阿靜喜歡吃的是路邊攤的燒烤啤酒,但前者理解阿靜喝著啤酒擼著烤串的爽快,后者也愿意陪蘇妲己一起享受法式大餐的浪漫和奢華。
不管對方做什么,她們都愿意奉陪到底。
如此一來,不管兩人分開多久,再見面的時候,她能夠稱贊她一聲“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也能笑著回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蘇妲己又摸了一下煙盒,轉(zhuǎn)過身,“看到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有事情的話盡管叫我,我一直在你隔壁的房間?!?p> 蘇妲己走出門外,剛準(zhǔn)備掏出香煙,便看到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的慕容正在遠(yuǎn)處的吸煙區(qū)沖她招手,她笑了一下,便走了過去。
“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覺睡到晚上呢。”
蘇妲己抽出香煙遞給慕容,驚奇的是這家伙出乎意料的沒有接。
而是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好貓。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慕容笑問道:“是不是想不明白?沒事,我不是不喜歡抽你的南京,而是我明白有些好東西既然來之不易,就要好好的收藏著,不對,是放在最后享用?!?p> 蘇妲己不屑笑道:“享用?什么時候你也會這么節(jié)省了,你之前不是還給我吹著你打個電話就能讓人拉來我兩年都抽不完的香煙么?怎么,牛皮吹太大,吹破了?”
慕容搖頭道:“你說錯了,是一年都抽不玩的香煙,不要欺負(fù)我的記性?!?p> “還不都一樣,下次吹牛的時候麻煩掂量一下?!?p> 蘇妲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慕容笑了,他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好了,我記得了,下次一定先掂量下?!?p> 嗯?
有些不對勁啊。
這家伙是還沒睡醒,還是轉(zhuǎn)性了,今天的性格怎么這么老實,讓習(xí)慣了他猥瑣一面的蘇妲己好不適應(yīng)。。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一臉平靜抽煙的慕容,直到一支煙都抽完了也沒想出個什么緣由,便笑著搖搖頭。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你怎么了?”
她這明顯的動作自然沒有躲過慕容的眼睛。
“沒什么,就是感覺今天的你很奇怪,有一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p> 蘇妲己沖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后又想起一事,問道:“接下來咱們干嘛?”
慕容裝作不經(jīng)意的抖了抖不小心彈到衣服上的煙灰,想了想,笑道:“不干嘛,你就在這里安心照顧著里面那位小姐妹,學(xué)校那邊你就放心,我已經(jīng)幫你請了足夠長的假期?!?p> 蘇妲己看了看他,“那妖狐呢,怎么處理?”
慕容摁滅煙蒂,淡淡道:“既然她的女兒小葉子就在我們這里,就不擔(dān)心她不來找我們,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她?!?p> “你這話說的就跟我們在拿小葉子做人質(zhì)一樣?!?p> 蘇妲己不滿的撇撇嘴。
“有你這么損救命恩人的么,你要知道,那晚要不是我跟你在一起,那妖狐指不定會對你做什么?!?p> 慕容恨不得敲她的腦袋。
“好了,知道了,啰里啰嗦的。”
蘇妲己很是不耐煩的扭過頭去。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突然問道:“你身體沒事了?”
慕容咧咧嘴:“當(dāng)然沒事了,你忘了我是誰了,我可是堂堂的妖司大人,這點(diǎn)小傷對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我來說,怎么可能有事,放心吧,就算來兩只那樣的妖狐對我來說也不是問題。”
蘇妲己有些疑惑的看了他的耳朵一眼,道:“真的沒事了?”
慕容唇角一彎,露出一抹熟悉的笑:“真的沒事,要不然,你摸摸試試??”
又想占我便宜?
蘇妲己有些臉紅的唾了他一口,轉(zhuǎn)身便走,剛才果然是她多想了,這家伙還是她認(rèn)識的那只色貓。
慕容看著她離去,也不吭聲,只是望了眼窗外的天空,微微笑道:“真沒有想到,那家伙竟然就是這次評選的督查大人。”
他不由想起伽羅早上告訴他那人已經(jīng)到達(dá)束妖司的消息,嘴角滿是苦笑。
看來這五年一次的評選,西北束妖司又要墊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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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天臺上,一個優(yōu)雅的身影正背著手仰望著西北的群山,目光中滿是哀然。
哀而不傷。
真正意義上的哀而不傷,并不是自眼底迸現(xiàn),充眼角而不溢,目光全是哀然的那種意境。
詩詞里曾有一句“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用喜慶的情景來展現(xiàn)出哀傷的意境,大概就是如此了。
此時此刻的優(yōu)雅身影就是這樣。
不過,似乎是聽到了樓下慕容和蘇妲己兩人的交談,這個身影收回了遠(yuǎn)視的目光,定睛腳下,微笑道:“堂堂的妖司大人,果真了不得。只不過,兩只妖狐,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南城蘇妲己
第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