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鴻豐抓住了空中飛來的玉器,拿到了自己面前。看到手中的玉器,金鴻豐的表情不由得一變。在李知縣壽宴上,當(dāng)他得知本應(yīng)該被自己打碎的玉器依然完好無損的時候,從旁邊仔細的看過那件玉器,確認玉器從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壞。而此時他手上的這件玉器,簡直和李知縣的那件玉器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個于全真的是一名能工巧匠,可以雕刻出一模一樣的玉器?金鴻豐仔細回想李知縣的那件玉器,仔細回想著那件玉器的細節(jié),想要尋找出二者之間的區(qū)別。然而他畢竟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越是仔細回憶就感覺記憶越是模糊。再轉(zhuǎn)念一想,這玉器也沒有必要雕刻到完全相同。也不會有人拿著兩件玉器現(xiàn)場比對,只要有八九分相像,就足以瞞天過海了。
“這個真的是你雕刻的?”金鴻豐說道,一回頭,卻看到于全正蹲在自己身邊,仔細的盯著自己腰間的長劍。兩只手放在劍身寸遠的地方,似乎想摸又不敢摸,就這么隔著一段距離緩緩向下移動。
于全聽到金鴻豐說話,抬頭看著他有些詫異的目光,尷尬一笑:“金少爺,你這把劍,應(yīng)該是寶物吧?剛才看你一下子就讓劍把這玉器挑了過來,真是太厲害了!如果我也修煉出元氣,能夠托金少爺?shù)母_M入歸云宗,是不是也能學(xué)會這么厲害的道法???”
金鴻豐看著于全崇拜的目光,心里頓時無比的舒暢,似乎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讓人飄飄欲仙。他得意說道:“那是自然。歸云宗歷史悠久,道法精妙高深。我使出的這招,只是歸云宗里最粗淺的道法?!?p> “哇哦——”于全忍不住驚嘆,手上動作不停,隔空撫摸到了劍的末尾,這才收回雙手站了起來。
“我問你,這件玉器真的是出自你的手嗎?”金鴻豐問道,雖然無法分辨這件玉器與李知縣的那件玉器相似程度,但單憑這件玉器的手工和質(zhì)地,已經(jīng)是件不俗的精品。他又看向四周,除了這件玉器之外,其他的東西完全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周圍的這些東西和手中的精品玉器居然出自同一人之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于全大口喘了幾口氣,看上去似乎很疲憊。他抓了抓頭,苦笑:“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說實話,其實就連我自己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這件玉器是我自己雕出來的。這種感覺讓人難以置信,當(dāng)我手里拿著玉坯開始回想那件真正的玉猴拜壽的模樣,手上似乎就自己動了起來,把玉坯逐漸的雕刻成了我心目中的樣子。但我又知道,這的確是我自己雕刻的,因為每一刀每一下,每次下刀的力度,都是在我的控制下完成……”
金鴻豐看著手中的玉器,又看了看于全,心中開始糾結(jié)起來。他最初是認定于全有什么手段可以感應(yīng)到自己的元氣,還有其他的手段可以用作恢復(fù)碎掉的玉器。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于全必然是個隱患。當(dāng)他離開金家回到歸云宗之后,金家必然會在他的手上吃大虧。為了金家,他并不介意現(xiàn)在就直接除掉他以絕后患。
事情很順利,于全也很配合,直接就告訴了他想要知道的真相。然而這個真相,卻和他預(yù)想的相差太遠了。但仔細分析,其中又環(huán)環(huán)相扣,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破綻。
難道說,事情真的就是這么簡單,就是因為于全突然間開了竅,成為了一名能工巧匠?金鴻豐的知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并不會如此簡單,于全肯定有什么其他的隱秘手段。然而不管如何分析,卻根本拿不出證據(jù)證明于全在撒謊。更何況,這個于全還是死脈之體。他親自用元氣入體的方式檢驗,根本做不得假。
金鴻豐的手微微轉(zhuǎn)動,心里考慮是否要動手,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先下手為強……
“金少爺,金少爺?”于全小聲叫道。
金鴻豐迅速回神,看著于全討好般的笑容,把手上的玉器還給了于全。
“看來你還真是因禍得福。雖然得了一場大病,但痊愈之后居然得到了一雙巧手,也算是可喜可賀。”金鴻豐心不在焉的說道,“我這次來就是好奇你在李知縣壽宴上的奇怪行徑,既然好奇心已經(jīng)得到了滿足,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p> 金鴻豐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然而于全又很快叫住了他。
“等等,金少爺!”于全忙叫道。
金鴻豐警覺的回頭看向于全。他在最終時刻還是決定先放過于全,然而于全現(xiàn)在又突然叫他,難道說于全覺察到了自己的心思?如果于全真點出這件事,那他就不得不心狠手辣一次了。
于全非常真誠的說道:“金少爺,你在走之前能先把我送回去嗎?墻太高,我怕我翻不過去……”
金鴻豐用盡全力才穩(wěn)住了自己的表情,輕輕咳了兩聲,盡量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把于全又送回了他自己的小院,金鴻豐這才隨著夜風(fēng)飄蕩而去。寂靜的夜晚又恢復(fù)了寧靜,蟲鳴之聲隱隱傳來。
于全又在小院里站了許久,他擔(dān)心金鴻豐會像那個神秘少女一樣來個去而復(fù)返。最終附近并沒有再傳來什么動靜,他猜測金鴻豐是真的走遠了,這才回到了屋子里。
“少爺,你沒事吧!”逐煙的小臉煞白,驚慌的走到于全身邊問道,“剛才那個是什么人???”
“金家的大少爺,金鴻豐?!庇谌z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逐煙驚訝道:“他就是那個成為了歸云宗門下弟子的金家大少爺!”
前幾天從玉器店遇到了金家人之后,崔管家就已經(jīng)把于家和金家之間的恩怨情仇粗略的告訴了逐煙。以后如果再遇到金家人,一定要放聰明點,別落了于家的面子。逐煙其實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于家和金家的事,只是從沒有遇到過金家人。而崔管家特意來轉(zhuǎn)告一番,而不是派人把逐煙懲戒一番,已經(jīng)是看在四少爺?shù)拿孀由狭恕?p> “少爺,那金大少爺大晚上的來我們這里干什么!”逐煙驚慌的檢查于全的身體,“少爺,他沒有怎么樣你吧!”
于全身子一晃差點栽倒,連忙扶著椅子坐下。
“你受傷了!”逐煙嚇的幾乎要哭出來了,“少爺,我現(xiàn)在就去找大夫,你一定要堅持住啊!”說著就要跑出去。
“回來!”于全哭笑不得的喊住逐煙,“我又沒受傷,你去喊什么大夫!真要等你把大夫喊回來,恐怕你少爺我就真的餓死了!”
逐煙正不知所措,聽到于全的話一愣:“餓死?”
“你少爺我快餓死了,快去廚房拿飯菜過來!”
“哦,哦!”逐煙快步跑出了屋子。
于老爺?shù)姆愿辣粡氐椎膱?zhí)行,逐煙跑了一趟廚房,很快就帶人擺了一桌酒席。就連逐煙自己都看呆了,于府的廚房里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這么齊全了?
酒席準(zhǔn)備完畢,閑雜人等退下。于全開始大吃大喝,逐煙在旁邊看的是口水橫流。于家雖是大戶,平日也是很少會吃到酒席的。伺候少爺吃飯習(xí)慣了,但伺候少爺吃酒席還是第一遭。逐煙看著豐盛誘人的酒菜,口水就情不自禁的涌了出來。
“一起吃?!庇谌叧赃呎f道。
逐煙連忙垂頭:“逐煙不敢。”
“這里又沒別人,叫你吃就吃。我這當(dāng)哥哥的吃飯,怎么能看著妹妹餓肚子?”
逐煙頓時感覺鼻子酸酸的,看著于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憨笑起來:“那……我就吃了?”
“可惜沒筷子,你再去廚房拿一把?!睆N房只準(zhǔn)備了一副碗筷,畢竟沒有哪家的少爺會允許身邊丫鬟和自己一個桌子吃飯。
逐煙道:“不用,我這里有!”她蹦蹦跳跳的回自己屋里,很快就又跑了回來,手上已經(jīng)拿著一副碗筷。
“你屋里還帶著碗筷?”于全驚訝。
逐煙不好意思的低頭:“有時候廚房里會剩一些好吃的飯菜,我有時候就會偷偷的拿回房間吃……”
于全啞然失笑,又為這些可憐的丫鬟們感到悲哀。
“逐煙,你們這些當(dāng)下人的,是怎么看待自家的主人的,你們會恨他們嗎?畢竟你們?nèi)绱吮M心的伺候他們,最后卻連一頓好飯都吃不上,有的時候甚至?xí)獾綉土P。”
“為什么要恨主人家?”逐煙已經(jīng)把嘴里塞得滿滿的了,嗚咽的說道,“能當(dāng)少爺身邊的丫鬟,我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雖然吃不上太多的好東西,但畢竟不會餓肚子。我爹娘把我賣到于家,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我家太窮了。而我也是到了于家之后,才真正的吃飽了飯。當(dāng)時有好多人都想把自己家女兒賣給于家,能到于家當(dāng)丫鬟可比跟著他們挨餓強的多。當(dāng)時于夫人一眼就相中了我,其他人就只能唉聲嘆氣的離開了?!?p> 于全愣住了,然后不禁笑起來,自己的想法真是太一廂情愿了。他本以為逐煙這種丫鬟都是被迫賣到大戶人家當(dāng)丫鬟,平時挨打挨罵可憐至極,沒想到這居然還是個美差。他又想起了自己世界里古代的那些太監(jiān),不僅不是個完整的男人,還要在宮里挨罵受氣,沒準(zhǔn)什么時候就被砍了腦袋??粗绱丝蓱z,但很多人都是自己找人或者干脆自己就給了自己一刀,跑去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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