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拿著賬本準備去收臺費,老板娘卻關心的問我:“楊梅,聽說你皮膚過敏了?好點了嗎?”
我靦腆的笑了笑:“好了!已經(jīng)不癢了!”
“沒事的,你多吃幾次海鮮就不會再過敏了?!?p> “呃……”我一次都不想再吃了好嗎?
“你剛打完吊水,歇著吧,臺費我去收。”老板娘已經(jīng)從我手里把賬本抓了過去,她又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她兒子一眼:“晚上回家再收拾你!”
那家伙仰躺在椅子里,一雙腿交疊的搭在柜臺上,懶懶的仰著頭看著我,也不說話,我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還好柳絮這時候帶著她的客人過來買臺才拯救了我。
柳絮掃了小老板一眼,對我說:“你干嘛還來啊?”
柳絮纖細的手指中間還夾著一根香煙,我皺眉道:“能不能不吞云吐霧的?難聞死了?!睘榱吮硎疚覍Χ譄煹呐懦猓疫€用手扇了扇。
柳絮仿佛故意跟我作對似的,又自顧自的抽了一口,氣得我直磨牙,我沒好氣的問:“買臺嗎?”
柳絮那個客人連忙掏出一百塊錢遞給我,我給柳絮蓋上章后,柳絮就笑著和那男的客氣了幾句,男人就走了。
小老板在柳絮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去了,柳絮轉頭對他笑了笑,回過頭來悄悄的指了指他:“他誰?。磕闩笥??這個不錯,看上去比那個姓潘的有質感。”
我翻她一個白眼:“人家是老板娘的兒子,你不是在這工作兩年多了嗎?居然不認識?”
柳絮有些驚訝的又轉頭看了他一眼,我也轉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那家伙正用手支撐著下巴盯著柳絮看個沒完。
“柳絮!”老板娘邊數(shù)著錢邊朝這邊走,嘴里說著:“剛剛李老板又幫你買了個臺,他和朋友開了個包廂,等下記得去感謝人家?。 ?p> 柳絮屈指彈了彈煙灰,雙手靠在吧臺上,身體微微仰后一仰,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吐出兩個字:“不去!”
“為什么啊?他人挺好的,每次來都會給你補個臺,你對人家態(tài)度也好一點?。 崩习迥锝逃柕?。
柳絮嗤的一笑:“人太爛,他給我補臺,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以為我稀罕那幾個錢?他想吃我豆腐我還得感謝他?你以為我是園園???什么阿貓阿狗都照單全收?”
“我告訴你,來這種地方尋樂子的男人,就沒一個是好的。你又想賺錢又不想吃虧,哪有那么好的事?”老板娘不屑的說。
“可我并不想賺他的錢啊,要不你幫我把臺費退回去?他買的那個臺費算我的!”
老板娘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你啊!真該跟園園好好學習學習!”
柳絮又彈了彈煙灰,不在意的說:“園園有公公婆婆要養(yǎng),還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呵呵……”柳絮諷刺的一笑,補充了一句:“差點忘了,她還有老公要養(yǎng)呢!”
柳絮又指了指她自己,“我呢?上無父母,下無子女,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當然是由我來挑男人,而不是由他們來挑我,男人嘛!玩意兒而已!”
“喲呵……”
那個被我們?nèi)齻€女人忽略的家伙,吆喝一聲,噌的坐起來,趴在吧臺上用手支撐著下巴饒有興味的看著柳絮:“你就是柳絮??!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呀!不過我媽沒說過你這么跩呀!”
“喲呵!老板娘,看來我在你心目中地位很高啊!”柳絮卻轉頭看著老板娘,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當然……你可是我的Queen!”老板娘笑得尷尬之余還不忘瞪了她兒子一眼。
“誒~你媽都給你說了我些什么???”柳絮卻又不理她了,轉過頭把那半截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同樣用手撐著下巴,對著小老板微微一笑,還堂而皇之的當著老板娘的面給他拋了個媚眼。
我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柳絮居然在調(diào)戲人家?而且……那個媚眼拋得我都渾身酥酥麻麻的。
那個家伙傻呆呆的看著柳絮,像是被勾了魂似的,“我媽說……說……”
“哎呦!”老板娘一巴掌又拍他后腦勺上了,引得他一聲尖叫:“媽!你干嘛又打我?”
“沒出息的東西,連話都說不好,還怎么撩妹?還不給我滾回去!”老板娘猶不解恨的想再給他補上一巴掌。
那家伙,敏捷的一閃,多過老板娘的手掌,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從吧臺里出來,等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提高聲音,又快又流利的說:“我媽說你脾氣又臭又硬,還說我姥姥家養(yǎng)的那頭母驢跟你八成有血緣關系。還有,她還說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不知道用來勾引男人,簡直是暴殄天物!”說完后拔腿就跑,等老板娘準備去收拾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影了。
“老板娘,您可真會教兒子哈!”柳絮聲音柔軟的對著老板娘笑,那笑卻有點瘆人。
“養(yǎng)不教父之過!”老板娘卻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柳絮依舊笑盈盈的說:“老板娘,您這么有學問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作: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嗎?還是說您希望我勾引男人的本事用在您兒子身上?”
“好呀!你去勾引他去!我給你漲獎金,求你了!”老板娘兩眼飯后著光,還雙手合十的拜了拜!
“他可真是你親兒子!”柳絮都無奈了。
“楊梅,我們回去,老板娘大概不需要你做賬了?!?p> “柳絮,我跟你說真的,我兒子不錯的,考慮考慮做我兒媳婦如何?”柳絮抬腿就走,老板娘卻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兔子不吃窩邊草!”柳絮打了個呵欠,又催促我:“楊梅,快走啦!困了!”
快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頭問:“誒!對了,你兒子叫什么來著?”
“梁思甚,你可以叫他阿甚,也可以叫他甚甚,還可以叫他甚……”
“別甚了,我瘆得慌!”
一路上我都在打量著柳絮,這個女人真是個神奇的女人,你說她高傲吧她又很謙虛,你說她聰明吧有時候又感覺她挺笨的。你說她高尚吧有時候又覺得她挺庸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