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樓瞳孔一縮,“你把月姬冥侯下給了邀月老祖?”
他是何等的聰明之人,一點就透。
“不錯,”南老先生轉(zhuǎn)頭回來微笑道:“我親自過稱配置的,雙倍劑量的月姬冥侯,如此一來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p> “你是何時種下的月姬冥侯?”崇樓陳聲問。
“五個時辰前,為老祖敬茶的時候,”南老先生頓了頓,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徐徐飲下后笑著道:“算算時辰也快毒發(fā)了?!?p> 良久的沉默,只聞風(fēng)吹落葉的沙沙聲,兩片枯葉悠悠然飄落在棋盤上,南老先生信手撥去。
崇樓慢慢呼出了一口氣,抬眼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剛剛好,”南老先生又泯了一小口酒,不無提醒道:“單憑羅剎府的二剎與一個藏拙的花使花牧臣可對付不了修為已近萬年的老祖?!?p> 話音剛落,崇樓眉眼一蹙。
“怎么?算無遺策的崇樓小少爺不信?”南老先生輕笑一聲。
“你說,我在聽,”崇樓冷冷打斷。
“小少爺只知道花牧塵一直在藏拙,為的是獨善其身,只求于亂世中護住心心念著的清玥小姐,可又為何沒想到老祖也在藏拙,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
“小少爺心中的老祖修為如何?”南老先生饒有興致問。
“琉璃化境大成,最多剛剛摸到了玄冥仙境的門檻,”崇樓據(jù)實而語,并無遲疑。
南老先生輕輕搖頭,伸出一指指了指天,嘆氣道:“六年前,雪月樓一役后,邀月老祖已經(jīng)晉仙了?!?p> “邀月老祖已經(jīng)踏入了玄冥仙境?”崇樓猝然起身,毫不掩飾的后怕......與慌張。
他極少如此失態(tài),因為很少會有事情讓他覺得棘手緊張。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算無遺策,每個人,每件事,如何做為怎樣發(fā)展,都在他的意料策劃之中,可如今他的計劃出了一個巨大的,足以致命的漏洞,一個真正踏入了那個玄而又玄的玄冥仙境高手絕不是花牧臣與兩個羅剎府高手可以應(yīng)付的。
實話說,就連拖住她都很難。
一旦老祖脫困,第一時間就會明白是自己做了手腳,那么自己盤算的這一出大戲就要提前落幕了,以他這個幕后編劇的死而落幕。甚至......甚至還會連累到身在東陵城的自家鸞兒。
崇樓穩(wěn)了穩(wěn)心神,重又將目光投向面前之人,原雪月樓的藥房先生-南宮渡羽。
無論怎么說,是他幫自己除掉了最后的隱患,幫自己穩(wěn)住了局面,讓以上推測出的種種惡果都成了如果,終究成不了現(xiàn)實。
畢竟月姬冥侯可不管你是什么修為,是不是什么玄冥仙境的高手,它只會見血封喉,六個時辰到了,你就是神仙也一樣得死的不能再死。
一份月姬冥侯或許還有解藥可以試著搶救搶救,可若是兩份的話......呵,崇樓盯著南老先生的雙眼,看不出悲喜,但他卻能感受到那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眸子中的凌厲。
那份一定要至邀月老祖于死地,為自己恩人報仇雪恨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