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完廁所里的“女鬼”,與大家一個小時的約定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那個女孩子叫肖藍,是“鳳鳴小學(xué)”上上屆的學(xué)生。鳳鳴小學(xué)的標(biāo)志性建筑就是這棟鳳鳴樓。為什么說她是上上屆的學(xué)生呢,因為正是這一屆的學(xué)生將她封鎖在這里。
那個學(xué)生稱她為鳳鳴小學(xué)的守護者,他承諾會幫她找到那群已經(jīng)畢業(yè)的、曾經(jīng)欺負(fù)她污蔑她的“校霸”,而肖藍則需要幫他“嚇走”闖入這里的陌生人。
對于已經(jīng)是一只鬼魂的肖藍而言,嚇人簡直就是本職工作,于是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沒想到這一呆就是很久很久,并且她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小小的格子間,哪兒也去不了,這才知道自己也許是被騙了。但是作為一個心大的女鬼,除了無聊點她并沒有什么不適。
“所以聽見人聲我還挺激動的,嘿嘿。我不想害你們,也沒有害人的能力……你們是不是初中部的?暑假提前回校了?”單純的女鬼問道。
隨便扯了幾句理由搪塞過去,肖藍也沒起疑,她拜托我們?nèi)绻匆娔莻€學(xué)生就威脅他把自己放出來,就像我們威脅她那樣。
遙月心和我:……
“還剩五分鐘到一個小時,要不要去那邊溜一圈回來?一層樓最多一個怪吧,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了?!边b月心指著右邊道。
我和遙月心回到了三樓的樓梯口。一面是蜿蜒而下的樓梯,一面是樓外攪動翻騰著的濃霧。
“不要冒險了,下去把肖藍的事跟其他人說一說,說不定會有其他發(fā)現(xiàn)?!蔽铱粗蓛魠s陳舊的走廊,總覺得一個恐怖游戲里NPC這么良善不會是什么好事。
遙月心:“走著~”
一下到一樓,就見陳聰在與劉峰爭執(zhí),梁薇拉著他倆,文杞則為難地站在一邊勸說著,看到我倆下樓,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跑過來說:“陶陶姐月心姐,你們快幫忙解釋解釋!”
“怎么回事?”怎么又吵起來了,難不成在五樓遇到了不好的東西反過來怪劉峰?
“他們在五樓遇到鬼打墻了,陳聰說都是因為劉峰哥聯(lián)合你作弊害他們?nèi)チ宋鍢?。”文杞道?p> “這人有病吧,自己遇到事怪別人?再說了,鬼打墻算什么,我們還遇到女鬼了!”遙月心不屑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作勢要打人的陳聰和剛剛下樓的小澤一郎、吳庸聽到。
小澤一郎站在第二階樓梯上,占著高度優(yōu)勢把陳聰像小雞一樣提溜起來,狀似和善道:“有話好好說,有什么問題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陳聰頗沒面子地泄了氣,可是力量懸殊,他只好硬吞下這口惡氣。
環(huán)顧了一圈,只有呂梁和李智明兩個人還沒下來,劉峰望了一眼左手的手表擔(dān)憂道:“不會出什么事了吧,根據(jù)約定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七分鐘了。”
“會不會是沒注意時間?”文杞問。
“也可能在上廁所。”吳庸道。
“有可能,一般來說每一層都有廁所”,劉峰道,轉(zhuǎn)頭向我們確認(rèn)。
我和遙月心拼命點頭。
小澤一郎揉著左手手肘上方,對大家說:“我們先說一說在各自樓層遇到了什么,如果過一會兒他們還沒下來我們就上去找?!?p> “好,十分鐘。如果十分鐘還沒人下來我們就上四樓找他們。”劉峰道。四樓正是呂梁和李智明抽到的樓層。
我注意到小澤一郎擦破紅腫的手肘,掃了幾眼才發(fā)現(xiàn)除了左手,他的左腳也呈不自然的姿勢輕踮著,像是使不上力。而吳庸白凈的額頭上沁滿了汗珠,衣服褲子也擦了灰。
“你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左腳能動嗎?”我走過去。
吳庸像是才想起來他還有傷,忙過去扶著他。
“不嚴(yán)重,扭了一下,遇到的那東西沒有孤兒院那個難搞?!毙梢焕晌⑿Φ馈?p> 遙月心用“神筆”畫出一大坨紗布和幾根歪歪扭扭的樹枝,幫他的左腳簡易地固定了一下,手肘處也在涂完劉峰給的藥水后用紗布裹了起來??瓷先ズ艹?,但莫名有安全感。
“謝謝?!毙梢焕珊芨袆?。
“不用謝,”遙月心撓撓頭,“但是過幾個小時就會失效變回紙,到時候我?guī)湍阒禺嫛!?p> 小澤一郎:“……好的?!?p> 其他人則雙眼冒光地看著遙月心,齊齊道:“神筆馬良!”跟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技能時一樣的反應(yīng)。
“嘿嘿,”遙月心再次撓頭,“沒那么厲害啦,只有畫簡單的東西才有效。”其余的,畫不像也就算了,就連她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的東西。
“你們在二樓遇到了什么東西?”遙月心問小澤一郎和吳庸。
小澤一郎就近往臺階上一坐,放松左腿,說:“我在生物教室遇見了會動的的人體標(biāo)本,吳庸在音樂教室遇見了會自動彈琴的鋼琴?!?p> “你們分開搜的?”遙月心問。
他倆點頭。遙月心嘟囔:“心真大?!?p> 小澤一郎遇到的人體標(biāo)本就是我們俗稱的“大體老師”,在小澤一郎進門后就睜開眼睛攻擊他,力氣大得把墻都砸出了凹坑,連手腳折了都能以詭異的姿勢扯住他的左腳,讓他受了傷。
“那你怎么搞定他的?”遙月心問。
小澤一郎用手做出菜刀切菜的樣子:“我找到了一把手術(shù)刀,把他五馬分尸了?!?p> “咦~”我、遙月心、文杞、吳庸齊齊后仰。
吳庸遇到的則是聲音攻擊,俗稱精神污染。音樂教室的門自動鎖上了,而教室的材料、構(gòu)造使得室內(nèi)音效極好,那架鋼琴以極高的分貝循環(huán)彈奏著《小蘋果》,非常洗腦。人在超過一定分貝的環(huán)境下長時間受到噪音污染是非常不適的,我能想象到吳庸當(dāng)時的崩潰。小時候在家寫作業(yè),樓下在裝修,嗡嗡不停的電鉆聲差點讓我精神衰弱。
“我現(xiàn)在腦子里還在自動播放《小蘋果》?!眳怯狗藗€白眼。
“我把鋼琴上的琴譜撕了琴就不響了,在此之前我把鋼琴都快砸爛了?!眳怯沟?。
“暴力兩人組?!边b月心跟我咬耳朵。
劉峰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和文杞每個房間都去看了,沒遇到人或非人的生物。但是這棟樓的布局讓我覺得有些奇怪?!?p> “哪里奇怪?”我問。
“說不上來,”劉峰搖頭,“我現(xiàn)在還找不到規(guī)律,需要更多信息。先說說你們遇到了什么吧。”
“在此之前,我有幾點想向大家確認(rèn)一下?!蔽肄D(zhuǎn)向幾步外陳聰梁薇的方向,示意他們一起,即使我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支棱著耳朵聽我們交流。
“第一,我們從進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聽見系統(tǒng)提示過有關(guān)這個副本的任何內(nèi)容?!蔽噎h(huán)顧一圈,在場眾人點頭。
“第二,我們遇到、接觸甚至攻擊NPC后也沒有系統(tǒng)音解釋。”眾人繼續(xù)點頭。
“第三,帶進來的道具都被鎖了,我們能使用的只有自己的技能及不帶道具性質(zhì)的物品,比如普通藥品、手表?!北娙它c頭幅度更大了,帶著對系統(tǒng)的不忿。
“第四,我們目前沒有找到任何副本內(nèi)的道具或?qū)嵸|(zhì)性線索。”眾人陸續(xù)點頭,但當(dāng)梁薇遲疑著點頭時,我的腦內(nèi)突然想起一陣尖銳的電子提示音。
“嗶——謬誤!發(fā)現(xiàn)謬誤!”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使用判斷對方說的話是否為真理的技能,而這次,有人撒謊了。
我揉揉酸脹的太陽穴,余光掃過梁薇陳聰,道:“OK,達成共識?!?p> 然后遙月心開始講述三樓的故事,繪聲繪色滔滔不絕,著重描述了她畫符的遠(yuǎn)見卓識、踹門的英勇無匹、被引誘時的可憐無助以及拷問時的善解人意。
“十分鐘到了,邊走邊說吧?!蔽覐娦写驍嗨?。
小澤一郎受傷了行動不便,文杞膽子小,梁薇陳聰表示不想上樓。因此他們四人留在了一樓,我、遙月心、劉峰、吳庸則上四樓找呂梁和李智明。
“遙姐,你那個神符能多畫幾張嗎?萬一四樓再有那種東西……”吳庸問。
遙月心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來慚愧,我畫幾張后就畫不了了,系統(tǒng)好像在限制我?!?p> “正好五張,我倆已經(jīng)用了一張,剩下四張你們一組一個吧。吶,你們倆的先給你們?!边b月心笑意晏晏。
劉峰和吳庸連連道謝。
然而我知道系統(tǒng)給她的限制其實是十張,剩下的全在她渾身上下各個兜里。
三樓過了便是四樓,然而一個轉(zhuǎn)彎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我們趕緊加快腳步。
再往上走,四個人都愣住了。
暗紅色地血不要錢似的鋪灑在地上,一階一階滴答著攤開流下,已經(jīng)從最上面一層流到了我們腳下。
我們顧不得濺起的血沫跑上了四樓,是和三樓一樣的樓梯平臺,只是地上有著大灘的血,還有一只斷腿。
“我靠,我不行了,我要吐了?!边b月心捏緊了鼻子。
我也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手心后背一下子暴汗。
吳庸強自鎮(zhèn)定,眼神卻不敢直視那只斷腿。
劉峰硬著頭皮走上前,仔細(xì)辨認(rèn)道:“是呂梁的腿,他的鞋子我有印象?!?p> “那他是不是……這地上的血是他的?”遙月心顫抖著開口。
“不好說,看這血量,說不定是兩個人的血。”劉峰沉痛道,眼神仍理智地追尋著血跡去向。
“那邊也有血!舞蹈教室!”吳庸指著右手邊第二間教室。
我們沖過去撞開門,看見了倒在地上,一只腿整齊截斷的呂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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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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