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
夜色如水。
張自道盤坐于酒席前,胸腹有規(guī)律的一起一伏。
閉目內(nèi)視,但見臍下三寸的丹田之中,有一道道真氣如飛劍,上下翻飛游走。
自離開柯縣,歷時半月有余。張自道并不怠慢修行,真氣也由一開始的十九道,增至六十余道真氣。
飲了百花酒,只消一夜時間,真氣又陡增了四十余道。
此刻靈氣凝結(jié)出的真氣靈絲,在丹田中已有上百道,霧蒙蒙一片。
清晨時。
張自道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相較于在柯縣時,他的修為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提升。
人身有三百六十五大竅穴,開一竅,方能在丹田凝結(jié)出一道真氣。
“李幾道士曾言,煉氣期修士集百道真氣便可筑基。讓天地氣機(jī)倒灌至竅穴,凝出一縷真氣,又入丹田,對每個修士都是莫大的考驗。一個不慎,竅穴承受不住那股氣機(jī),甚至有崩塌的危險。不過我卻似乎沒有這般苦惱,卻是不用急著草草筑基?!?p> 張自道修《黃庭經(jīng)》以來,修為始終循序漸進(jìn),也未曾感受過汲取天地靈氣時,有任何不適之感。
十有八九是因為之前觀棋。
張自道站起身,書冊上所言,‘天之道,有得必有失?!?p> 得,應(yīng)是在大道一途上順風(fēng)順?biāo)?p> 至于失,張自道望了一眼初升的紅日。
他想起一事,還未來此方世界時,拿了工資,便要完成老板交代下來的工作。
“兩者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p> 張自道自語。
暫不去想此事。
去看陶生。
陶生不知何時已重新化作了人,坐在菜圃邊,披著衣衫,一副宿醉后的頭疼樣子。
“道長真是好酒量!”
陶生揉著太陽穴,道,“道長請自便,我還需再睡上幾個時辰?!?p> 說罷,又化作了一株大菊花,直挺挺的立在菜圃中,十余多綻放的大菊花,搖搖曳曳,甚是得意。
這對姐弟還當(dāng)真是有趣。
閑來無事,張自道向院外走去。
草屋與湖水在莊園深處,尋常時除了陶生姐弟二人,甚少有人能進(jìn)來一觀。
出了草屋幽靜之處,張自道走了不久,便看見三五一群的幾十人,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剪刀,說笑著向莊園西邊走去。
看了片刻。
張自道走過去,問道,“你們拿著鋤頭與剪刀,是去做什么?”
一個看起來二八芳華的女子,膽子頗大,也夠潑辣,打量著張自道,笑起來左邊臉上有一個酒窩,道,“回道爺,我們是去打理西苑的幾畝菊花?!?p> “貧道能跟著一起去瞧一瞧嗎?”
這女子又笑了起來,道,“道爺說話可真是有趣,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去就去唄。我們還能攔著不讓你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得!
張自道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在意,向西苑走去。
到了之后,但見那里一片片的菊田。以金黃色的菊田最多,又有白的、紅的、紫的等等諸多顏色。
人們在菊田中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菊田間的土路上,有一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在巡邏,弓著腰,背著手,但凡看見菊田哪個偷了懶,便喊一聲那人的名字。被喊了名字的人賠個笑,繼續(xù)除草的除草,修剪枝葉的修剪枝葉。
那老人見了張自道,招了招手。
張自道走過去,他思量著這老人應(yīng)是一個管事。
“不知老丈喊貧道過來,所謂何事?”
老者須發(fā)斑白,常年勞作被日頭曬出的黝黑膚色,臉上的皺紋像是一道道溝壑。
老人指了指這一片片的菊花,說道,“小道長,覺得這景色如何?”
張自道也不知老人在打什么主意。
他說道,“景色甚好?!?p> 老人一笑,連牙齒也不多了,他說道,“是吧,我也覺得這景色甚好?!?p> 老人伸出手比劃著,說道,“我今年七十有一,常言道人到七十古來稀,可我還覺著還能再多活兩年?!?p> “為啥?就是因為這片菊園在?!?p> “陶公子與陶小姐,在小老兒眼中,就是那在世的神仙與活菩薩?!?p> 雖然不太清楚,老人為何突然就夸贊起來陶生姐弟二人。
不過張自道仍是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表情,問道,“那敢問老丈為何這般說?”
老人說道,“我家世代居住在延陵城邊的一個小村莊,靠著種田為生。不過種地就要交糧,給皇糧國稅交一遍,再給地主那里交一遍。地里產(chǎn)出的幾斗糧食,連娃都難以養(yǎng)活?!?p> “可陶小姐與陶公子來到延陵城后,建了這片莊園。讓我們這些窮苦人家?guī)椭蚶砭栈?,不僅管吃管住,還月月給工錢。”
“以前種地時,吃的都是清湯寡水,在這里,三五天就能吃一上頓肉食。像小老兒這樣都快干不動活的一把老骨頭,陶小姐與陶公子也沒把小老兒趕出去。反而說莊園有位老壽星是福氣,還每月給小老兒一份錢,說是喜錢。”
“小老兒就一莊稼漢,哪里當(dāng)?shù)闷鹗裁磯坌??!?p> 張自道有些懷疑的打量著老人,都言人老成精,七十一歲,放到這個世界,的確是十分稀有,這老人是不是察覺出那陶生姐弟非是人?
不然見了他這個道士,為何要這般去夸陶生姐弟。
張自道于是說道,“老丈可能不知,貧道與陶生乃是朋友?!?p> 老人有一瞬間的放松,這位老人的確有些狐疑陶生姐弟二人的真正身份。老人活了七十余年,不曾見過,也不曾聽過,有哪家人,能種出品種如此之多,還如此上佳的菊花。
而且還有一事,老人記得半年多前,有一次傍晚時,他無意中看到陶小姐拎著一株七八尺高,異常大的菊花走進(jìn)莊園深處的草屋。
老人說道,“既然道長與陶公子是朋友,那小老兒也就不多叨擾了。”
背著手,便又繼續(xù)巡邏去了。
中午時,去延陵城內(nèi)送菊花的人回到莊園,還帶回了一個消息。
延陵城內(nèi),來了一個賣藝人,賣藝人養(yǎng)了一條黑狗,能人言也能唱歌。引得延陵城中的人,爭相去看。
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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