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縣之時,‘太和’銅錢引出第一幅畫像;延陵城內(nèi),張自道行至慘遭滅門的葛家之中,第二幅畫像出現(xiàn)。
第三幅畫像,也就是那半身入水中似是道士的妖,因石臺村出現(xiàn)。
石臺村中,蔡先生曾為晉國一河中的水神。只因當(dāng)今晉國國師要聚國運(yùn)于陵江,蔡先生被波及,身上國運(yùn)被九扇門之人剝奪,晉國諸神,神位皆是由一絲國運(yùn)凝聚而成。遭此變故,蔡先生不僅神位不保,就是性命也難保。
蔡先生卻因黑水教活了下來,還聚集了諸多鬼怪于石臺村。
而黑水教的紅蚪可污神祗,令神祗隕落或化作邪神、惡神。蔡先生身上,便沾有紅蚪,就是流經(jīng)石臺村的那條河中,亦是有紅蚪。
此地乃陵江附近,河水眾多,百年之前,晉國國力鼎盛,凡河中皆有河神。
即便晉國如今國力大減,今非昔比,可此地水系繁雜,神祗依舊不少。
第三幅畫像,怕是十之八九便是與河中神祗有關(guān)。
張自道先前便有這般猜測,不過神祗護(hù)佑一方,河中不該出現(xiàn)那般妖魔。
“只是晉國衰敗,已有王朝末年跡象,鬼怪頻繁出現(xiàn),也未見朝廷冊封的神祗出現(xiàn)誅鬼。國之將亡,則詭變百出!李幾道士說的倒也不曾有錯。”
張自道嘆了口氣,一路行來,他撞見的鬼怪著實(shí)有些多,而能解決鬼怪的人,又太少。
“第三幅畫像若是尋常妖鬼還好,可若是似是蔡先生那般曾為神祗后為妖鬼,怕是還要牽扯出黑水教?!?p> 只是不知這一蛇一人二鬼是否與黑水教有關(guān)。
張自道從思緒中回神,對青蛇鬼魂說道,“你主人可曾提過黑水教三字?”
青蛇鬼魂搖頭,說道,“主人沒說過黑水教三字,不過我與耍蛇人換魂之時,主人拿出一滴紅色似是血液的東西讓我們服下,只說此物會寄居在我等丹田氣海,是日后成蛟的關(guān)鍵之物?!?p> 紅色似是血液的東西?
張自道想起之前曾見過的紅蚪,開口道,“紅蚪?”
青蛇鬼魂說道,“主人未曾說?!?p> 張自道來到青蛇尸體前,是否是紅蚪,只需一探這青蛇丹田便知。食指中指搭在蛇身之上,真氣運(yùn)行,張自道又問青蛇鬼魂道,“你三番兩次說成蛟,據(jù)貧道所知,蛇成蛟,其中劫難險阻重重,你主人給你二人一滴液體,便篤定你二人可成蛟?”
青蛇鬼魂猶豫,又見道士并未再行去毀蛇身,便開口說道,“這,主人說過,我二人修至煉氣后期,便可尋一有河神存在的河流,主人說介時我等丹田氣海中寄存的那滴紅色之物可飛出鎮(zhèn)壓河神,待我二人可吞食了河神,耍蛇人可成蛟,我也可成新的河神?!?p> 聽了青蛇鬼魂之說,張自道皺眉,他探查到了青蛇體內(nèi)著實(shí)有一物,紅蚪!
此一蛇一人與黑水教有關(guān)。
道士想起,蔡先生本就與黑水教有關(guān),若是那第三幅畫像半身入水似是道士的妖也與黑水教有關(guān)。
且一蛇一人,目的是要?dú)⒑由癯沈猿缮?;蔡先生,曾就是河神?p> 段罪曾言,黑水教的紅蚪可污神祗。
另一層意思,黑水教可借助紅蚪毀國運(yùn)。
黑水教,這是在試圖以毀國運(yùn)的方式,覆滅晉國?
張自道分神之時,蛇身之內(nèi)的那粒紅蚪,陡然飛出,沖向了一旁的耍蛇人老漢鬼魂。
耍蛇人老漢的尸體中,幾乎在同一時間,亦有一粒紅蚪飛出,亦是撲向了耍蛇人老漢的鬼魂。
得了紅蚪,耍蛇人老漢鬼魂如遭雷擊,露出痛苦至極的神情,又在哀嚎不斷。肉眼可見,耍蛇人老漢鬼魂燃燒起來,面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似是流動著的巖漿物體。
待到哀嚎聲消失,一個只能稱之為人型生物的東西站了起來。
耍蛇人老漢鬼魂望向張自道和青蛇鬼魂,它邁動腳步,腳下的草木皆化作飛灰,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焦黑色的腳印。
“氣勢幾乎要堪比筑基了?!?p> 張自道有些意外。
耍蛇人老漢腳步抬起,卻是陡然沖至身前。
張自道神情一凜,抬臂擋住了耍蛇人老漢鬼魂打來的一拳。
又借著這股力道向后退去,張自道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并未傷到,不過道袍被腐蝕出一個拳大的洞來。
耍蛇人老漢鬼魂另一手卻揪住了青蛇鬼魂,任憑青蛇鬼魂掙扎,耍蛇人老漢鬼魂嚼碎了青蛇鬼魂,一截一截吃進(jìn)腹中。
“沒了意識?”
張自道觀察著耍蛇人老漢鬼魂,“成了一個只憑本能行事的厲鬼?!?p> 道士雖震驚紅蚪竟能令耍蛇人老漢鬼魂有這般大的變化,不過道士已問清了心中的幾個疑惑,也不愿與之再過多糾纏。
白光閃過,柯劍誅滅了耍蛇人老漢鬼魂。
收回柯劍,張自道擦了一把額頭上汗珠,今日兩次施展飛劍。
身上真氣便耗去了八成。
“還需早日筑基才是,不然以煉氣期的真氣太難支撐飛劍的消耗?!?p> 張自道看柯劍上第二道銀紋已經(jīng)補(bǔ)足,第三道銀紋亦是顯現(xiàn)。
收了柯劍,重新背到背上。
張自道看了看地上一人一蛇的尸體,挖了個坑,一把火給燒了個干凈,又把坑給填上。
……
柯縣,北,山中,南山觀。
黃皮狗狐正捧著一卷書,在咿呀著說著書中故事。黃皮狗狐前,坐著一個長相古怪的黑狗,卻是被短發(fā)道士救了的唱歌犬,如今已名為詞窮,不再唱歌。
黃皮狗狐說道吐沫橫飛之處,詞窮便用力的鼓起掌來,黃皮狗狐便說的更為聲情并茂來。
有一胖道士坐在南山觀門前,是那李幾道士,手中握著一根雞腿,卻罕見的沒有胃口吃。
山下走來一人,有絕世之姿,可惜看衣著是個男子,提著一把劍,向南山觀走來。
來人是那柯縣中方家之女,方回,始終未曾換回女裝。
見到李幾道士。
方回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