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陛下在冊封一個(gè)公主呢?”北辰隨后又想到這種狀況,畢竟出現(xiàn)在皇室也并無可能。
“可這個(gè)人是何人?”
“臣之女中均有可能!”北辰的話,猛然點(diǎn)醒他,心中想了想?yún)s并未開口說什么。
幾日后,西疆新任的蠻夷王派遣幾名使者覲見大周皇。
恰逢那日宮中大宴,皇帝正徜徉著喝酒。
“讓他們進(jìn)來吧!”
蠻夷人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眾人手中的酒杯均是微微一怔,并不能理解這些蠻夷人此番前來想要做什么。
“奉我王之命,前來大周獻(xiàn)上圣禮,望周王——”
沐熙宸喝的微醺,卻不似北辰那般伶仃大醉。
宴中,沐熙宸找尋借口從一旁離開,走到庭院吹著夜晚時(shí)的涼風(fēng)。
“沐公子?”
身后的聲音,讓沐熙宸整個(gè)人微微一愣,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去,只見一身青衣的楚湮砂站在他的不遠(yuǎn)處。
“楚小姐?你怎會出現(xiàn)在宮中?”莫非她也是此次前來皇宮宮宴的?
不過一會兒,他心中所想的便得到了她的確定。
“沐公子還真是如傳聞中的儀表堂堂呢!”她唇角微微揚(yáng)起,手中捻著帕子,不施粉黛讓人覺得格外舒心。
她始終與其他閨中小姐不同,她似乎有著靈動(dòng),雙眸不聽的轉(zhuǎn)動(dòng)仿佛想著什么稀奇古怪地東西來捉弄人。
“你知道我?”他頓時(shí)一怔,他記得他可從未告訴楚湮砂他的名氏是何。
“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沐公子是要成為將軍的!”楚湮砂打趣著,嘴角依然噙著笑意,可他明顯的看出,她的眼神中透露的疏離。
“你怎知我是要成為將軍的呢?”沐熙宸仿佛與她對上,一直互不相讓,最終卻是以她的沉默告終。
“沐公子!”楚湮砂自閣廊走進(jìn)亭中,目光掃過亭子里的石桌,雙手輕輕撫著桌子,雙眸中的留戀是他難以忽視的?!澳憧芍侨瘴覐椀那用麨楹危俊?p> 沐熙宸聞言微微一愣,在心中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曲名為秋水吟,凡是在座的聽者,心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那是絕不可能的!”楚湮砂堅(jiān)定地開口道,他聞言沉默,并未接過她的話。
“楚小姐,又如出此言?琴音雖好,但卻融入了琴者的心緒,所以在座的聽者,聽到的無非是彈琴之人的內(nèi)心。”沐熙宸望著她的背影,她的身影在深夜中仿佛融為了一體。
楚湮砂自嘲地笑了兩聲,卻并未多言。
“公子所說,似乎有理?!背紊白叩绞狼白拢p手放在石桌上,微微闔眸,卻片刻未言。
“不如我在為公子彈一首曲子吧?”楚湮砂淡淡地開口道,她的聲音在風(fēng)中越漸越淡,最后直至消散。
“小環(huán),把我的琴拿來!”
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楚湮砂便吩咐身后的丫鬟拿琴來。
“楚小姐這里可是皇宮!”
“但這里卻是偏殿,此刻的皇宮宴會正盛,也根本顧不及,這個(gè)偏殿的亭子是否有人在吧?”
楚湮砂的話將他接下來想說的完全給堵死,沐熙宸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古琴被抱了過來,她雙手輕撫著古琴,眉目之間流傳著留戀。
只是這份留戀并未長久,她的手放在琴弦上,緩緩地波動(dòng)著琴弦。
悠長地古琴聲回蕩在亭中。
沐熙宸閉著的雙眸忽然睜開,“楚姑娘,這琴曲似乎同之前的不大相似!”
“自然是不同的,沐公子,你可知這首曲子是何名嗎?”
一曲終了,她也收回了手,只是在他的視線看去后,楚湮砂的眉眼盡是愁容。
“是何名?似乎在京中并未聽過這般好聽的琴曲!”
“只是好聽嗎?”她垂頭喃喃道,聲音小的連他都沒有聽到。
“這首琴曲名為秋塞吟,求不得,愛不得,舍不得,恨不得,我也想如同俠女一般闖蕩江湖豪情疏狂,可我出身便注定了我的結(jié)局?!背紊拔⑽宽?,口中的話語卻極為悲涼。
“此話怎講?”
“沒什么.”她的雙眸微微透露著失望,那時(shí)他并不知她此時(shí)是何意,以及那首曲子的含義。
求不得,愛不得,舍不得,恨不得……
那日宮宴之后,聽聞皇帝新冊封了一個(gè)官家小姐為明珠公主,前往西疆蠻夷之地和親。
“你可知和親的明珠公主是哪位官家小姐?”北辰同他走在街上,他知道北辰是在打趣他,沐熙宸卻微微勾起一抹笑。
“哪家?”
“聽說,是尚書府的五小姐,好像叫什么來著……”北辰歪了歪頭,愣是沒想出來那位小姐的名字是什么,畢竟是個(gè)憑空冒出來的人,又怎么讓他記著呢?
尚書府何來的五小姐?沐熙宸聞言微微一愣。
“聽說,那五小姐是尚書府一直在湘南別院成長至今,年前才來到京中和尚書府的全家團(tuán)圓?!?p> “你可曾聽聞,那位尚書府五小姐的名氏?”沐熙宸突然心中有了一個(gè)不好的念頭,可天地之大,又不似那般巧合。
“似乎名為湮砂”北辰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你說什么!”沐熙宸聽見他所說的話,雙目驀的睜大,心中頓時(shí)砰砰地直跳。緊緊握起的手,卻在頃刻之間落下。
那時(shí),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竟然是這么的無能為力。
明珠公主送嫁的那日,他站在城墻之上,手中緊緊握著那日楚湮砂在十里坡外亭中遞給他的手帕。
而紅花轎之中的她卻是淚如直下。
“即是出身便注定了結(jié)局,可不曾想會是這樣?!贝蠹t蓋頭下楚湮砂紅唇輕啟,口中輕聲地喃喃道。
他站在城墻之上遠(yuǎn)望,直至紅色的花轎消失在他的視野,可他的心中卻無比惆悵。
是夜,圓月高高的掛起,風(fēng)中帶著許許寒意,回想那時(shí)的自己,也不過是年少輕狂罷了,如今歲月的洗禮,卻只是讓他的性情更加沉穩(wěn)。
一杯腥辣的酒入喉,腦中依舊是她的面龐。
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早在楚湮砂和親的次年,西疆蠻夷次子慫恿蠻夷王挑起戰(zhàn)火的禍端,兩國之間的國泰安詳卻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