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蟲爭斗
敗不虧被推進暗藏的石室,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洞無物,甚至石壁上還在滴水。
最令人扼腕捶首的是,敗不虧胸膛上的傷口還未縫合,赤裸裸暴露在外。
石室外動靜,敗不虧如同竊聽一般,聽得清清楚楚。
康秋清和孟婆婆,杵在原地,如同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一個全身白袍的老人氣鼓鼓的走了進來,白眉皓須,眉須及地,一身的仙氣飄飄。
這就是倆人口中的他:康夫子。一生隱遁世外,最喜歡研究藥理之書,家中光他自己著作的藥理方面的書,就有十余部。
康夫子往椅子上一坐,氣的吹胡子瞪眼,說道:“我問你,為什么又殺了我的阿昆獸?你知不知道這樣一頭幼崽是有多珍貴啊,哎····你·······哎·······”
這一個又字,可見康秋清對這種事已經(jīng)是屢屢慣犯了。兩個哎字,可見萬般氣憤又無奈。
康秋清嘟著嘴說道:“伯父,那又怎么樣,阿昆獸不過再養(yǎng)數(shù)年,反正也是要被你制成藥引子的。早殺晚殺都是殺。我又犯了什么大錯嗎?”
說到這一句“我又犯了什么大錯嗎”,康秋清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眼巴巴望著康夫子,眼神懵懂無辜,仿佛一個三歲小孩。
康夫子“哦”一聲長嘆,這一句“我又犯了什么大錯嗎”和那無辜的眼神,讓他回憶起三十年前可怕的一幕幕。
這和三十年前那雙楚楚可憐眼睛一模一樣。
三十年前,康夫子本來有個孿生的弟弟,名為康武。
那一年,為了捉拿深山一只猛獸,弟弟康武和弟媳,一同失足墜入懸崖喪生,留下了年僅三歲的女兒康秋清。
自己原本有個妻子晚楓,康秋清就交由她撫養(yǎng)。誰知道竟然是遇人不淑,晚楓竟然乘康夫子離開之時,拿康秋清去試藥。
各種奇蟲怪藥猛于虎,年僅三歲的康秋清如何遭受的住。那日康夫子忽然趕回家時,卻看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康秋清和正在拿藥往她身上試藥的晚楓。
康夫子當即大怒,康秋清是自己胞弟唯一的血脈,而自己膝下無子,因此將她視如己出,呵護有加。
但是晚楓的所做所為,卻令自己失望至極,當即就將晚楓趕出去家門。晚楓冷笑一聲,摔門而去。而自己哪里顧及的到晚楓的情緒,全心思只撲在奄奄一息的晚秋清的身上。
雖然竭力救治,但是還是在晚秋清身上留下不少后遺癥:原本白凈無暇的臉色留下青一塊黑一塊的色斑,且終身無法習武,無法獲得半點修為。
被救治過來的年僅三歲的康秋清,睜開眼后,一雙黑漆漆無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康夫子,說道:“我又犯了什么大錯嗎?伯父,是沒有乖乖聽伯母的話,還是因為沒有乖乖吃飯?!?p> 而今天一切如三十年前那般茍同??捣蜃有闹腥f般雜緒,又燃上心頭。
康夫子長嘆了一口氣,目光轉(zhuǎn)而柔和,說道:“這算什么大事呢,只要你喜歡,殺幾頭都好,都沒有問題。來,伯父帶你去看看,這院子里你看哪頭不爽,咱們這就宰了它,好嗎?”
伴隨一陣腳步聲,三人已經(jīng)離開了屋子。而且至始至終沒有再回來。
整個夜里,敗不虧就被五花大綁的獨自關(guān)在這陰暗潮濕的屋子里。
墻上卻有一個通風的小孔,月光鋪灑進來,已然半夜三更。
借著這依稀的月光,可見從那通風的孔里緩緩的爬進一只尺許長的怪蟲,全身赤黑,布滿鱗片,滿口的尖牙,閃閃發(fā)光。
“媽呀,大哥,你可千萬別過來呀。小弟皮薄肉糙,沒什么可吃的?!睌〔惶潕е蚯蟮目耷秽f道。
然而對著一只冷血的蟲子求饒,無濟于事。蟲子滿口怪牙,似乎是帶著邪惡的笑容,快速的爬上了敗不虧的床。
敗不虧眼睛股溜溜跟著怪蟲的一舉一動轉(zhuǎn)悠著:怪蟲快速游走,從他的大腿,爬至肚子,又在敗不虧胸前停下。
怪蟲抬起頭來聞聞嗅嗅,然后猛地一頭扎進敗不虧還沒有縫合的傷口里。
咔嚓一聲,怪蟲嚼了一口骨頭。但是敗不虧卻絲毫沒有痛感,眼睛盡力向下斜覷,所幸這怪蟲咬的是白天康秋清裝上去的那根獸骨?!?p> “哎呀,我的媽呀,謝天謝地。幸好那姓康的給我裝了跟假骨頭,這貨趕緊吃飽了滾吧?!皵〔惶澃蛋迪胫?,眼睛卻不敢又絲毫松懈,萬一這家伙沒吃飽呢。
怪蟲心滿意足、洋洋得意的吃了幾口,如同饕餮正在享受美食。它渾然不覺墻上的孔里,又緩緩飛進另外一只怪蟲。
這只怪蟲,一對黑絲長翼,斡旋空中。周身暗紫色,冒著騰騰的煙氣。長足如鋼爪,觸之如刀,可輕易撕裂普通的魚蟲鳥獸。
敗不虧暗暗叫慘:”糟糕,又來一只,不知道這只打的什么主意。“
長翼怪蟲斡旋在空中,發(fā)出嘶嘶撕的聲音,顯然是在向齙牙怪蟲發(fā)起挑戰(zhàn),示意它離開。
齙牙怪蟲不甘示弱,全身鱗片豎起,對著長翼怪蟲張開血口大口長嗷。
齙牙怪蟲回頭看了敗不虧一眼,便不再留戀。全身一震,向長翼怪蟲撲去。長翼怪蟲正面迎戰(zhàn),數(shù)對鋼爪向齙牙怪蟲抓去。
齙牙怪蟲周身的鱗片,當即就被抓飛數(shù)片。齙牙怪蟲嗷叫一聲,在墻上游走,等待機會發(fā)動二次攻擊。
身上鱗片咔咔作響,似乎要剝落。這一舉動,令長翼怪蟲一震,這是要和它以命相搏啊。
齙牙怪獸一震,身上剝落的鱗片朝著長翼怪蟲飛去。長翼怪獸帶著翅膀,行動極速,很快的躲了過去。
這鱗片也不是尋常之物,擊打在墻上,立馬就石屑紛飛,一地狼藉。
一塊塊石屑擊落在敗不虧的臉上身上,格外疼痛。他又被五花大綁著,動彈不了。心中怒火怒火燃燒,正愁沒有地方發(fā)泄。
敗不虧憤怒的叫道:”你們兩個怪東西,打架能不能輕點,傷著你大爺了,知道不?“
正在咧嘴齜牙的兩個怪蟲聽了,扭過頭來都怔怔的瞧著敗不虧。兩只怪蟲發(fā)了一會怔之后,又繼續(xù)你爭我打。
不一會兒,齙牙怪蟲身上鱗片已經(jīng)發(fā)射的所剩無幾,精氣神也似乎被掏空了一般,啪的一聲從墻上墜落到地上。
長翼怪蟲在空中繞著齙牙怪蟲盤旋一圈,確認它已經(jīng)再無反駁之力時,一聲長嘶,飛撲而下。對著齙牙怪蟲的身體就是一口咬下去,嚼了起來。
正在這措不及防之時,齙牙怪蟲發(fā)起殊死一搏,最后一片鱗片朝長翼怪蟲飛旋而去。長翼怪蟲立馬被割了頭顱,倒地不起。
齙牙怪蟲爬到長翼怪蟲身上,大口大口撕裂咀嚼著。待到酒足飯飽,元氣大復(fù)之時,又極速的游走到了敗不虧身上。
正要大享美食之時,洞口又爬進一只青麟長蛇,朝著敗不虧這邊探了一眼。
齙牙怪蟲似乎遇到天敵,全身顫栗,縮作一團,甚至連反抗勇氣都沒有。只是一陣陣嗚嗚低鳴。
長蛇游走至敗不虧身上,毫不猶豫一口吞了齙牙怪蟲。
敗不虧只覺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斜眼盡力瞥去,看到身上被長蛇爬過的地方已經(jīng)腫起一片,并且迅速變黑。
”救·····救·····命”無奈這個命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jīng)昏死過去。
長夜漫漫,冰冷潮濕。長蛇盡享獸骨饕餮。而敗不虧身上變黑的皮膚正在發(fā)出陣陣惡臭。
終于到了次日白天,康秋清前來查看,驚的差點站不穩(wěn):“他·····他·····孟婆婆,你快來瞧瞧,一二四,他是不是快死了?”
敗不虧已經(jīng)全身焦黑,如同死尸。
孟婆婆繞著敗不虧查看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怔怔說道:”咦,他傷口里那塊獸骨怎么不見了?“
不冷青灰
兩個怪蟲,別打了好嗎,這個破骨頭給你們享用。你死我活,真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