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輕功 三
經(jīng)過剛剛一番搏斗,潭水飛珠濺在武功秘籍卷軸上,余輝緩緩撒來,只見原本淡黃的卷軸上,似乎密密麻麻有黑色字符起動跳躍著。
敗不虧趕緊奔自書卷前,只見書卷之中隱隱有黑線起伏跳躍,漸漸連成一個人的形體,橫臥在書中,分不清男女。一條金線緩緩延展開來,連接人體穴位。
每連接一處,便浮出穴位名字:承泣,百會,聽宮,天突,上仙,太淵,百里……
緊接著,人體與穴位隱去,書中浮出一行字,寫道是:
“如蛇之隨時屈伸,如龍之應時變化。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天高地闊,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謀身。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內(nèi)外無物,若濁冰清。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幽。心無罣礙,意無所執(zhí)。解心釋神,莫然無魂。靈凈歸一,氣協(xié)魄消。水流心不驚,云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
敗不虧氣息跟著那根金線游走,一面看著那些穴位,一面苦思其中道理。又一一記索著這一排排黑字。須臾之間,黑字落定,原本只有二十四字的扉頁,現(xiàn)在多了一排排文字。
“這應該就是這輕功的心法了,我得好生記牢了,才能替我媽媽沉冤昭雪!”
一面想著那金線穴位走向,一面細細記誦這心法,不過一時半刻功夫,都已經(jīng)熟記在心。而至于如何使用,他卻沒有半點思路。
秦思思在世之時,不曾教過他一招半式,因此他對武功最是不精通?,F(xiàn)在又沒有旁人在旁邊指點,實在無法解開其中之玄妙。
月升西天,朗朗明月照來,天驕輕功卷軸上的那軸心法黑字,又漸漸隱去,消失不見,只剩下原本那二十四字。
“這……這……這是什么道理?”敗不虧一陣愕然,此情此景正是他一生未見,匪夷所思:“反正,我已經(jīng)過牢記于心,就算毀了這卷軸也無妨。”
于是收起武功秘籍,揣于懷中。便躺在巨石上睡覺。巨石光滑整潔,猶似一張?zhí)烊坏拇?,剛好容納他。
敗不虧躺在巨石上,目光隨著瀑布而上,這瀑布高約千尺,四周都是陡峭垂直的崖石,連一棵可供攀巖的草木都沒有。而瀑布氣勢洶涌,如果要以攀巖方式而上,雖然或許可以達到片珠不沾身,但是要做到半柱香功夫到頂,確實難上加難。
除非……除非……如前輩所言,學會這天驕輕功,或可一試。
但是這前輩又是何人,如何能來去自如,又知道媽媽當年之事,又為何要出手相助,那他為何又要戴著面具示人?
或許前輩和媽媽有共同的仇人,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如此想來,便眉頭舒展了許多。于是便沉沉睡去。
醒來之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晌午,陽光微醺,照耀著瀑布熠熠生輝。四面落英繽紛,落了敗不虧一身的花瓣。
一時之間,敗不虧暗暗思索:“這果然是個好去處,如我和媽媽在此處頤養(yǎng)終生,那也是無限自在!”
一想到媽媽二字,敗不虧心中一驚,暗暗自責:“糊涂,媽媽已經(jīng)走了,我怎可想這些,現(xiàn)在這輕功一點思緒也沒有,我居然不思進取,在這里想著頤養(yǎng)天年。”
思罷,從懷里又掏出那卷天驕輕功,緩緩鋪展開來,扉頁上依舊寫著:一入我籍,終為我遣。成于不成,一念之間,妙之極妙,玄妙吾心。
除此之外,別無其它,跟昨日打開卷法一般無二。
“媽媽武功不斐,但是我卻連如何運氣都不知道。又談何煉就這天驕輕功,前輩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莫不是騙我的罷?但是他為何又要這樣苦費心機的騙我?這輕功看起來甚是厲害,也不像騙我的樣子?!?p> 語罷,就在桃林中緩緩款步而行,杌土緊隨其后。這一走不知道,原來這桃林竟然長達數(shù)里,一時半會竟然走不到頭。一路上落英繽紛,風景甚美。
敗不虧跟杌土走了約一個時辰,方走到林子盡頭,只見眼前出現(xiàn)一座茅屋、一座亭舍,茅屋四周依舊是桃花相掩,而茅屋后面也是高聳入云的懸崖絕壁,常人無法進入。
亭子之中坐著一人,青衣飄飄,面前橫著一把古琴,緩緩彈奏著。
琴聲悠揚入耳,正是江湖絕響已久的“高山流水”。
彈奏曲子的正是前輩,前輩哀傷的眼睛隨著琴聲起伏。衣闕飄飄,竟讓人生出天降仙人的敬畏之感。
敗不虧在林中怔怔聽的呆了。前輩手指撥弦卻越來越來急促,曲聲忽然高昂至極處,又忽然低沉到極處,鐺的一聲,琴弦斷裂。
琴聲忽止,古琴成了一把廢琴。
前輩低聲說道:“你來了?昨夜睡的可好,那卷武功,你現(xiàn)在窺得了幾成?”
幾成?什么是幾成?這武功一共分多少成?自己現(xiàn)在連怎么使用武功都不知道,是不是零成?
“大概……大概……學會了零成。”敗不虧吞吞吐吐道。
前輩嗯了一聲,嘆了一口氣道:“你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還笨一些,竟然連零成都沒有,你媽媽怎么生了你這樣一個笨蛋?”
敗不虧面露難色,不好意思道:“實在是令前輩失望了。我是蠢笨了些。我媽媽生前也沒有教過我什么武功招式,因此我于武功最是不精通,實在自己琢磨了半晌,也沒有琢磨出什么門路,還希望前輩能夠指點一二。”
前輩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喃喃自語道:“什么,你媽媽竟然沒有教過你武功,這……這是什么道理?”
前輩聲音雖然低,但是敗不虧這句話卻聽的清清楚楚,敗不虧跟著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