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輕功 七
“這一段便是運氣運力的方法。任脈主血，為陰脈之海。督脈主氣，為陽脈之海。這任督二脈，為全身主脈。我現(xiàn)在便幫你先打通任督二脈，令你日后練習(xí)武功暢通無阻?！?p> 語罷，前輩一個疾步，閃至敗不虧身后，兩指疾出，點至敗不虧天靈蓋。前輩指尖一麻，一股微力反彈而來。
前輩手指縮回，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咦了一聲。兩指又沿著督脈向下探索，每到一處穴道，指尖皆是一麻。前輩眉頭越皺越緊，口中連連發(fā)出咦的聲音。
敗不虧心中更是疑惑納悶，不知前輩這連連唏噓是何意思，遂問道：“前輩，怎么啦，是我資質(zhì)不佳，無法打通任督二脈嗎？”
前輩垂下手，呆呆搖了搖頭：“都不是……”繼而陷入一陣沉思。
敗不虧心中慌亂，前輩這一句都不是可能乃是謙遜，不想傷害自己，其實莫不是自己資質(zhì)糟糕至極，連前輩這樣的高手都拿自己束手無策，要不然前輩為何一句都不是之后，就沉默無語。
敗不虧嘆了一口氣：“哎，看來我媽媽一直也不教我武功，也是有些道理的，原來原因是這樣……”
前輩聽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說道：“嗯，是啊，是?。∥揖驼f呢，你媽媽怎么會也不教你半點武功！”
前輩這么一說，敗不虧更加垂頭喪氣，杌土似乎也感覺到了敗不虧的沮喪，緩緩走過來，乖巧的蹲在敗不虧腳邊。
敗不虧摸了摸杌土的頭，心中好不失落，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這傷心之地。他微微回過頭來，月色鋪滿面頰，灑上一層清寂：“前輩，是我資質(zhì)愚鈍，我這就離開此地。往后，路遠(yuǎn)山長，后會無期?！?p> 前輩眉頭閃過一絲失落，呆呆道：“這……你……這就放棄啦？真是可惜了……”
敗不虧點點頭：“實不相瞞，前輩既然也沒法打通我任督二脈，說明我真的是沒有習(xí)武的天賦，只能做一個平常之輩。我還是回到藥園去，去找康老頭，做個醫(yī)師，也是不錯。想想來，這幾許日不見我，他一定想念我的很?！?p> 敗不虧駐在原地忽然不動，沉寂片刻，忽然無比凄涼的說道：“前輩，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沒有習(xí)武的天資？”
聲音蒼涼，似乎飽含歷經(jīng)人生變數(shù)的失落和洞穿。
前輩搖搖頭，心里閃過一絲竊喜，原來這小子要放棄竟然是因為這個，看來真是誤會一場，是時候解釋一番了……
前輩仰起來，注視這一彎凄清月色，夜風(fēng)淡淡掃過發(fā)絲，前輩低沉的說道，聲音不帶一絲動容：“其實……你并不是天資不佳，而是天資天成……”
還不等前輩說完，敗不虧哈哈大笑，激動的原地跳起，一把抱住了前輩，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我是天資天成，像我這種天才，怎么可能窮途末路。哈哈哈哈哈……”
啵啵幾聲，又在前輩臉側(cè)親了幾口。前輩受寵若驚，這輩子還沒有人……這樣……這樣過，于是看敗不虧的目光也變得異樣起來……
“前輩，你剛剛是不是故意想要考驗我一番，你什么時候幫我打通任督二脈，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是不是，是不是？”敗不虧眨巴著兩只眼睛，期待的說道。
前輩單手將敗不虧從自己身上揪了下來，神色又變得為難起來：‘正因為你資質(zhì)天成，任督二脈天成，非凡夫俗手，無法助你打開任督二脈。我雖然也算江湖一等一高手，但是對于你這等奇脈仙脈，仍然是資質(zhì)不夠，更何況像你媽媽那種三流練武之輩?！?p> 說到此處，前輩眼神流露出一股愧歉之意：“常人自然無法替你打開，但這世上或許有一人……哦，不對，一鬼，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是說老祖他？”敗不虧搖了搖頭，嘟起了嘴：“不行不行，我今天剛和他吵了一架，我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收了我這個徒弟了?！?p> “回……回收？”前輩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繼而轉(zhuǎn)為憤怒，怒道：“老祖那樣慈眉善目的人，也能被你小子氣成這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p> 前輩長袖一甩，憤然離去，只拋下一句話：“你還是速速和老祖認(rèn)錯去，錯過這樣一個師父，你這輩子上哪找去？更不要說為你媽媽報仇之事了，你好之為之吧。”
幾個起起落落，就消失在山峰密林之中。
敗不虧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這些老年人，果然脾氣都不好?！?p> 語罷，便躺下來，臥在杌土柔軟毛發(fā)遍布的身上。抬頭望著如洗月色，注視著桃花一瓣瓣飄落，怔怔的忽然便想在此地長睡不起了：“古人常說溫柔鄉(xiāng)，這也是個好溫柔鄉(xiāng)，要是能在此地一輩子，也知足了?！?p> 懷中卷軸微微作響，敗不虧并不理會：“這糟老頭子脾氣大這呢，我今晚偏不理會，偏不認(rèn)錯，看他能耐我何，我還不信，我難道非認(rèn)他為師父不可？”
于是便躺在杌土懷里沉沉睡去，這一覺甚是安詳，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之時，只覺得有點涼風(fēng)習(xí)習(xí)，刮的自己肚皮有幾分冷。
敗不虧睜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眼前景色大變，不過一夜而已，桃花已經(jīng)盡數(shù)凋零，凄凄零零，慘慘淡淡，全是光禿禿的一片。
而不遠(yuǎn)處的前輩之前住的亭院，也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窗戶破敗，風(fēng)刮的簌簌作響。
敗不虧被眼前景色嚇的突的一聲跳起，朝著山谷大喊了幾聲：前輩！前輩！前輩！
奈何空山冷坳，寂寂無聲。只傳來幾聲回音。
滴答……滴答……天空飄落數(shù)滴冰冷的雨滴，打在敗不虧臉上和身上，敗不虧望著密密麻麻墜落的雨滴，喃喃自語道：“下……下雨了？好久沒有下過雨了。”
不遠(yuǎn)處，正有幾人背著背簍，戴著擋雨的斗笠，疾步走來。
幾人粗布麻衣，背上背著柴草，不知是附近哪里的農(nóng)人。
幾人走近敗不虧時，咦了一聲，神色有些驚訝，朝著敗不虧喊道：“小子，下雨了，你還不趕緊回去？還在這林子晃什么，這林子二十年沒住過人了，你可真是膽子大？”
敗不虧睜大眼睛，滿眼的震驚，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什……什么？幾位阿伯可否再說一遍？”
砍柴的農(nóng)夫，搖了搖頭，有點不確信說道：“也不一定，畢竟我們一年才往這里過一回，每年秋天過，說不定春天、冬天有人住的。”
敗不虧震驚地一步一步后退：“什么？秋天？難道不是春天，昨天這里還桃花盛開……”
“這孩子大概有點糊涂，恐怕腦子有點不對，明明樹葉枯黃零落，都已經(jīng)深秋了，偏說是春天，唉，不管了，咱們先走吧?！?p> 幾人壓低了帽沿，掂了掂背上的木材，悶聲前行，望著山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