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寧王的哈哈一笑,樓上聽了奴才稟報的鄧王妃,卻是勃然大怒。
一雙清麗的黑眼,頓時如刀子般剜向身后閔姬,“閔姬你好大膽!”
閔姬嚇了一大跳,一臉不知所措地起身跪下。
她正在擔(dān)心樓夫人與徐感佑這邊,哪里會想到,鄧王妃突然向她發(fā)難?
可她……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啊。
難道是,侄女閔獻儀惹了世子不開心?
可即便如此,鄧王妃又何以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賤妾惶恐!”
閔姬聲音怯弱,哭哭啼啼起來。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到底下寧王的耳中。
鄧王妃不顧這么多賓客在場,公然指責(zé)于她,實在是匪夷所思,也太過落她的面子。
她雖然畏懼鄧王妃,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寧王府里,寧王才是真正的做主人。
鄧王妃再生氣,也該顧忌著寧王才對。
但閔姬顯然低估了鄧王妃的怒氣。
只見鄧王妃理都不理她,然后又將一雙怒目投向人群中的張氏。
張氏心中咯噔一聲。
鄧王妃的怒語已經(jīng)脫口而出,“身為太常寺少卿之女,居然如此不知檢點,簡直有辱斯文!
上梁不正下梁歪,張氏與閔姬,一為生母,一為姑母,若非你們管教不嚴,何至于此!
今日賞春大會,本是為陛下與皇太后祈福,你們一家竟行此下作手段,簡直豈有此理!”
說著,鄧王妃重重摔下身旁茶杯,臉上充滿了盛怒。
張氏身體一軟,連忙跪了下去。
閔姬心里大駭。
糟了!
鄧王妃搬出陛下與皇太后的名義,只怕……
底下寧王原本聽到自己的王妃大發(fā)雷霆,還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突然聽到王妃提及這次賞春宴會的名義上的目的,臉色也是一沉。
哪怕只是名義上的目的,他的長子與人公然在山中茍且,那也是說不過去的事。
想到這里,寧王瞪向了早已瑟瑟不安的閔鎮(zhèn)。
閔鎮(zhèn)也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樓上自己的妹妹和妻子都遭到了鄧王妃的訓(xùn)斥,還是如此嚴厲。
可見,是出大事了。
心里叫苦不迭。
撲嗵一聲跪下,閔鎮(zhèn)老淚縱橫,“殿下,臣有罪。”
甭管發(fā)生了什么,認錯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若寧王是一般的親王,他也不至于拉下這張老臉。
但現(xiàn)在宮里是什么情景,誰都清楚。
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寧王啊。
只是,余光瞟到自己的庶弟,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心里別提多憋悶了。
寧王、寧王妃都發(fā)了脾氣,閔家被責(zé)難,氣氛一時僵滯。
許多人都懵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正在向母親侍婢稟報閔姬惡劣行徑的徐感佑也不由納悶,連忙找人打聽。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個令他感到震驚的消息。
啥?
閔姬的侄女,閔鎮(zhèn)的女兒,居然同他的兄長,青天白日地在百花廊里做了茍且之事?
徐感佑想到那個清麗的身影,頓時一股無邊的怒氣涌上腦門。
簡直是無恥!
前腳才在自己的面前裝模作樣,想要勾引自己。
結(jié)果轉(zhuǎn)頭又爬上自己兄長的床!
徐感佑很憤怒,他很想立刻沖到那個女人面前,狠狠罵她一頓,甚至是揍她一頓出氣。
到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自己搞錯對象了。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得了小道消息的人,將這件事“悄悄”傳揚開。
當(dāng)然,這背后的推波助瀾,離不開易鴻的手筆。
當(dāng)消息傳到閔西月的耳里,她不由震驚了。
閔獻儀,也玩地太大了吧!
就算想要做世子妾室,也沒必要這樣上趕著啊。
這下可玩脫了吧?
這時,樓夫人身邊向徐感佑問話的侍女也趕了回來,在樓夫人耳邊一陣低語。
由語徐感佑聽聞了閔獻儀與兄長茍且的事之后,怒上加怒,于是又煽風(fēng)點火地將閔姬埋怨了一頓。
但這話傳到樓夫人的耳里,卻是變了味。
她冷眼看向閔姬,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心里已經(jīng)將閔姬列為了眼中釘。
如果說閔姬只是讓自己的侄女,勾引世子或她兒子其中一個,哪怕做下茍且之事,她也不會太在意。
但閔姬的做法,顯然就是做了兩手準(zhǔn)備。
尤其是自己兒子的動向,對方居然比她還清楚。
這樣“機靈”的人,怎么能讓她不忌憚?
低垂著頭,深感無力的閔姬,并不知道,她又多了一件麻煩事。
易鴻悠閑地喝著茶,嗯,效果比他料想地還好。
鄧王妃這樣做,一是要推脫責(zé)任,二是要給閔家一個下馬威。
畢竟,自己的養(yǎng)子自己最了解。
鄧王妃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養(yǎng)子亂來,只會覺得是閔家的人在算計她的養(yǎng)子。
這口怒氣,估計以后閔獻儀進了王府門,也不會罷休的吧。
寧王與寧王妃也各自教訓(xùn)地差不多了,也表明了態(tài)度,便做最后的懲罰。
太常寺少卿閔鎮(zhèn)到底是朝官,寧王名不正言不順,不好處置他。
閔鎮(zhèn)自己是個伶俐人,主動要求罰俸、寫檢討書,向皇上與皇太后請罪。
而樓上的閔姬和張氏就沒這么幸運了。
閔姬被罰禁足思過三月。
別看懲罰小,三個月不見寧王,都不知寧王又添多少新歡了。
更別說,鄧王妃還會在暗中做什么手腳,給閔姬什么苦吃。
當(dāng)然,還有樓夫人,鐵定也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整治機會。
至于張氏,命婦品級被降不說,以后無令也不得輕入寧王府。
這樣一來,閔獻儀在寧王府的日子就更不會好過了。
至于兩個當(dāng)事人,寧王世子徐感慶,與閔家三小姐閔獻儀,自然是沒臉再過來露面的。
有了這件事的發(fā)生,其他幾位郡王都顯地小心翼翼。
點選了幾位不太出眾的郡王妃后,也就作罷。
原本還想挑妾室的,也都暫時不敢說了。
最后輪到怡郡王徐感佑。
原本他應(yīng)該最先出聲,但心里惱怒、煩悶,便拖到了最后。
現(xiàn)在也不能再拖了。
滿腦子都是“閔獻儀”的可惡,徐感佑的心情很惡劣。
也不打算選妾,準(zhǔn)備按照母親的意思,點了族里的表妹樓金玉做正妃就是。
雖然也是做作之輩,但好歹底細清楚。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
就聽樓上一陣喧嘩。
樓金玉,暈厥了。
徐感佑滿臉問號?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
總覺得今天倒霉到了家。
好不容易準(zhǔn)備順著母親的意思,立樓金玉為妃,結(jié)果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又出事了。
樓夫人也被嚇了一跳,之前是感覺樓金玉的面色有些不太對勁,但樓金玉向來就這樣,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耳聽著兒子都要妥協(xié)了,結(jié)果樓金玉卻倒下了。
樓夫人也是一陣氣悶。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隱在人群里的何念念與閔西月相互看了一眼,一臉得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