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一拜就拜一拜。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前天還在跟崔老大哥商量要去攻打靈山的。
這一轉(zhuǎn)眼就要拜佛了。
似乎有點不太真實,假裝很虔誠地跪于巨石前,按著瘦猴的法子,阿彌阿彌地喃喃自語一番。
好像的確有那么一丟丟的感覺了,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小藍。
小藍拜得尤其認真。
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發(fā)絲上,好似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又聽她口中輕聲念出的自編佛語,恍惚之間,許仙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小藍?”
“噓,許仙哥哥不要說話。”
許仙輕輕地喚了一聲,卻被小藍給阻止了,微微轉(zhuǎn)頭做了噤聲的手勢。
復又轉(zhuǎn)過頭去,認真地看著石壁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梵文佛經(jīng),低聲誦念了起來。
有那么一瞬間,許仙甚至覺得,小藍好似看懂了那些梵文佛經(jīng)。
她讀得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虔誠,雖然依舊無法聽懂小藍在低低地念些什么。
許仙卻突然感覺內(nèi)心深處前所未有的平靜,不知不覺地,也雙手合十,微閉著雙眼,跟著小藍一道,南無南無地低聲念誦了起來。
沐浴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下,心中平靜無絲毫波瀾。
這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從未有過的寧靜,似要將整個人都融化在這片安寧的空氣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感覺眼前好像有什么東西閃了一閃,身后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
許仙赫然睜開眼來,卻并沒有看到什么異樣,巨石依舊。
只是身后的人群,皆都在伏地跪拜,口中念念有詞,說著有菩薩顯靈了?
“唉?許仙哥哥,他們這是怎么了?”
聽到身后的異常聲響,小藍也回過了神來,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伏地跪拜的眾人,心中好奇不已。
“許哥!你沒發(fā)現(xiàn)嗎!剛剛真的有菩薩顯靈了!”
瘦猴合著雙手,撲通撲通地拜了幾下,湊上前來說道。
“又顯靈?”
“是啊是啊,就在剛才,這塊大石頭發(fā)光了!”
“發(fā)光了!”
“對,真的發(fā)光了!”
“嗯!我也看到它發(fā)光了呢!”
杏兒與娟兒兩個小丫頭,把小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說完就撲通撲通地,趁熱一陣狂拜。
拜完之后,還要趁機許個愿,能發(fā)光的佛像,必定是靈驗的。
只是這有點太玄乎了吧!
不過再一細想,倒也覺得不無可能,畢竟空海和尚也是有一點道行的高僧。
被他每天背著的這塊巨石,肯定也不是普通的石頭,也不知道被他念誦幾萬遍的佛家真言,
突然閃出一道佛光,好像也還是可以解釋的。
只是為什么隱隱地感覺這石頭發(fā)光,與自己誦念的假佛經(jīng)有關(guān)呢?
“許仙哥哥,我們走吧,小藍已經(jīng)求好了?!?p> “小藍許了什么愿?”
“這……這不可以說的……”
嘴上說著不能說,但紅撲撲的小臉蛋,顯然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藍妹妹,我們?nèi)ツ沁呁妫灰硭麄?!?p> 話沒說兩句,杏兒這丫頭又異常殘忍地掄起了大棒,眨眼的功夫,小藍又被她給搶走了!
許仙無語問蒼天,只能咽下苦楚,與瘦猴一道跟在三女身后,繼續(xù)聽她們嘰嘰喳喳。
從菩薩顯靈,講到繡活女紅,
許仙不明白,她們?yōu)槭裁从羞@么多的話可以講?
“許哥,那石頭我們應該自己留下的……”
回望那塊被頂禮膜拜的巨石,瘦猴感覺損失了好幾個億。
許仙聞言也是一愣。
對啊!
這要是放到藥鋪門口,妥妥地就是一地標啊!當時為什么一點想法都沒有呢,有點悔了。
“對了許哥,你不是過來的采藥的嗎?等會空著手回去,會不會交不了差?”
“嗯?!?p> 原來讓人沮喪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損失了幾個億,草藥也一根都沒采到,更別提修煉法術(shù)了。
美好的一天,就這樣被蹉跎。
不過小藍很開心,這一趟游玩,信仰加一,心愿加一,閨蜜加二,還背下了一段自創(chuàng)的佛經(jīng)。
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還哼起了許仙哥哥教給她的讓我們蕩起雙槳……
所以許仙也很開心。
只是在看到身后那空空如也的竹簍時,心情稍微有點沉重。
于是,趁著有免費的驢車可以用,在經(jīng)過素竹園的時候,砍了一棵大青竹回去。
家里那口臭掉的水井,也該抽一抽了,不知道這打水泵做出來,能不能用。
如果能用的話,倒也能讓姐姐省力許多,給小藍家也安一個,丈母娘那里也是好幾百聲望值。
回到藥鋪,小青小白她們倒是沒有在意許仙采藥采回來一筐空氣。
也沒有問他為什么背了根大青竹回來。
因為她們也在討論飛來峰上的那塊石頭,許仙這才知道,那塊石頭,并不是小青趁夜搬過去的。
那這事就奇了怪了。
細細一琢磨,心里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濟顛大師。
因為在自己熟知的另一個故事中,相傳這飛來峰就是濟顛大師搬過去的。
那么這飛來石,應當也是濟顛大師搬過去的,況且挑石頭這話,還是他親口說的。
應該不會差了吧?
至于有何用意,那就再明顯不過了,今天那一路上密密麻麻的游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么說來,之前那佛光……
雖然有些疑問,倒也不必放在心上,順便也勸了勸小青,讓她不用再去調(diào)查真相了。
蘇堤那邊神仙顯了靈,最近這段時間,南城外的白云觀,香火大旺。
如今飛來峰上菩薩再顯個靈,想必靈隱寺里香火,也要旺上一陣。
這么一想,邏輯似乎也通了。
也就懶得再挖空心思去思考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最近奇怪的事情多的去了。
也不差這一件。
“許仙!我們那口井的井水臭掉了,你一會去把它舀干?!?p> “嘶……這井水怎么會臭掉的?”
小青倒是跟自己想一塊去了。
“我問過隔壁吳嬸了,她們家的井水也臭過,只要舀干就可以了,你抓緊一些,應該還來得及?!?p> “這個……可否寬限兩日?”
“好像不行?!?p> 看小青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許仙就知道,今天與小藍游山玩水的事情,并沒有掩蓋過去。
也不含糊,擼起袖子就開干。
只是這木桶打井水,很講究一個運氣,角度稍微有點偏差,你就得再扔上一回。
一通忙活下來,累得滿頭大汗,井水卻似乎一點都沒少。
不過這打出來的井水,明顯比前幾日更臭了,是腐臭的味道。
與尋常的臭井水截然不同,這井水的味兒,甚至讓人遐想到了皇城后宮中的那些暗黑之井。
也不知被拋了多少宮女宮妃下去,才會散發(fā)出這種極度令人提神的味道。
心道這青蓮子生長的地方,難道是……
想到這里,不禁泛起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