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重點難道不是君墨染巫族靈女的身份嗎?”男子晃動折扇的手微微一頓,神情有些無奈。
溫小喬看過三生石,里面并沒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畫面,只有一望無際的濃霧而已。
天衍曾經(jīng)說過,她來歷成謎,怕是與他們都很不同??纱笄澜纾瑹o奇不有,師父地藏王不也沒有前世今生嗎?所以她并未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可她從未想過,除了冥界的輪回之路外,這個世界還會有其它輪回通道,難道她也和君墨染一樣,是從另外一條通道經(jīng)歷的九世輪回?所以才壽元有限,每一世都活不過三十歲?
等等!
她心思微頓,瞪大雙眼問,“你是說,這個君子昀就是君墨染?”
“不錯,莫非你不知道?”紅衣男子簡直比她還要驚奇,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透出幾分危險的魅惑氣息。
溫小喬暗自咽了口唾沫,轉(zhuǎn)移視線繼續(xù)觀看眼前的景象,卻不知紅衣男子悄悄上前兩步,與她并肩而立。
一股濃濃的沉香味侵入鼻尖,溫小喬連忙挪開幾步,輕咳兩聲以掩飾尷尬。
紅衣男子沒有看她,仍是輕搖折扇,任紅衣飄揚,仿佛在戲園子里看戲一般,神情頗為愜意。
溫小喬慢慢回神,注意力重回眼前的幻象中。
沒有任何背景的秀女刑小樓在宮中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可她憑借堅毅的心志和不屈的精神,竟然一路從宮女爬到掌事,再到女官,最后成為貴妃娘娘明幽兒的心腹。
而彼時的皇后,儼然是前朝男寵韓芒的女兒韓心沫。夏家曾與韓芒勾結(jié),謀害召國女帝,韓家與夏家的利益已牢牢拴在一起,無法分割,所以韓家的女兒必會成為國母!
刑小樓在明幽兒背后推波助瀾,詭計頻出。大夏的內(nèi)宮被她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攪得沒有一日安寧。
皇后與貴妃的爭斗,同樣影響著幾位皇子勾心斗角,為奪帝位而不擇手段。
然而,大夏氣數(shù)未盡,任由她如何折騰,終究還是穩(wěn)固如初,并沒有被撼動半分根基。
可此生重來的刑小樓卻壽元有限,六十歲彌留之際,她心有不甘,抬起皺紋滿布的手指向天空,咬牙切齒的問,“老爺爺,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召國?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非要幫助大夏消滅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
可惜蒼天無語,只能降下漫天飛雪。
刑小樓在短暫的人生中忙忙碌碌,卻徒勞無獲,終究明白天意難違,即便她身懷異術(shù),也無法改變時局,無法讓召國復(fù)國!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溫小喬忍不住感慨,眼角的余光發(fā)現(xiàn)紅衣男子正悄悄看著她,目光閃爍似若有所思,不由問道,“你有話要說?”
紅衣男子摸了摸鼻子,沒有回答。
溫小喬似才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神色稍微恭敬幾分問,“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好說,在下花尋?!?p> “哦,花公……花尋?哪個花尋?”溫小喬驀然反應(yīng)過來,吃驚不已的問。
“溫小喬,你不給我們死神殿丟臉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回答她的不是紅衣男子,而是從天而降、渾身自帶冷意的九靈。
看著他咬牙切齒,想要殺人的目光,溫小喬默默閉緊嘴巴,退后兩步,神色甚是驚惶。
“你還不過來?難道等著被這惡魔剝皮抽筋嗎?”九靈被她的慫樣氣得發(fā)瘋,握緊雙拳強忍暴走的沖動低聲喝斥。
溫小喬雖然覺得紅衣男子就算真是那個讓所有死神聞之色變的惡魔,實際、似乎、好像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可怕吧?
然而,她可沒有在九靈面前申明自己觀點的勇氣,只能低下頭,沉默的走到九靈身后。
即便九靈的模樣總是很可怕,可畢竟都是死神,總不至于真對她怎么樣。想通這個,溫小喬心中的懼意減輕不少。
“溫小喬,我待會兒再跟你算胡亂走動的帳!而且從現(xiàn)在起,你給我老實點,跟著我寸步不離,否則出了任何差錯,休怪我沒有顧你!”九靈惡狠狠的警告她后,目光不怎么友善的問花尋,“你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莫非真與君墨染那妖女勾結(jié)串通,與我冥界作對不成?”
“誒,九靈大人,你可不要胡說,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而且兩位大人難得走一趟我的地盤,我又怎能不親自迎接,以證清白呢?”花尋仍舊施施然的搖著折扇,笑的十分虛偽。
“你的地盤?是哪?”溫小喬脫口而出,立刻換來九靈冰冷的一記眼刀,嚇得縮了縮脖子,悄悄退開幾步。
“這里啊,死亡森林可不就是花某修煉之地嘛,這個死神殿的諸位神官大人似乎都曉得的哈?”花尋看向溫小喬的表情眉眼含笑,比方才的虛假真誠不少。
九靈輕哼一聲,看也沒看溫小喬便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拉到身旁。
他的手又冷又硬,仿佛玉石,勒得溫小喬有些吃痛的悶哼。
九靈瞪她一眼,飛快甩開她的手,那模樣仿佛沾到屎般,避之不及的神情讓溫小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九靈和花尋都不再開口,溫小喬更不想說話,氣氛逐漸變得凝固起來。
可周圍的畫面并沒有因為三人的冷場停止轉(zhuǎn)換,君墨染已是帶著記憶轉(zhuǎn)世四次,卻仍然沒有休止的入宮、上位、謀算人心,攪弄風(fēng)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