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忌耶律元洲以及整個金朝皇室的臉面,所以他之前劫走明霏的事“清玄宗”并未對外公布,可他忽然當眾提出,難免存著攪亂局面的用心,是以此話一出,眾高層同時將目光投向他,馬玄真更是怒目相視,恨不得將他當場劈飛。
“元洲,”為顧全大局,莫玄清只能壓下滿心不悅溫聲開口,“之前的事情都無需提及吧,眼下還是得將明霏押回密室,等天亮過后交與大內(nèi),她便于我們‘清玄宗’再無關(guān)系?!?p> “是嗎?”溫小喬聽到這里,總算理解程月容為何能如此心狠手辣,拜在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門下,她內(nèi)心還能存有幾分善良?
所以,溫小喬覺得沒有必要再跟他們廢話,目光轉(zhuǎn)向馬玄真說,“這位前輩,其實我這次參與陰陽師大賽并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想打探一件關(guān)于貴宗的秘辛而已??蓻]想到遭人設(shè)計陷害暴露了身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貴宗有人勾結(jié)外人,違反陰陽師禁令,私自豢養(yǎng)陰女替朝廷中人濫殺無辜,草菅人命。”
“什么?”馬玄真一愣,眾弟子一片嘩然。
莫玄清眉目微沉,楊玄力則無動于衷。對面的耶律元洲目光微詫,顯然并不知情。
暗中觀察眾人反應的溫小喬頓時覺得那個幕后之人八成還是莫玄清和楊玄力的其中一個,悄悄挪步與楊玄力隔開,這樣既方便觀察他的反應又能及時撤離,不令自己再置于危險境地。
“你胡說什么?”反應過后,馬玄真蹙眉厲斥。
莫玄清則抬手示意眾弟子安靜,同時轉(zhuǎn)向溫小喬問,“你所說的話,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自然是有的,萬夢緣不就關(guān)押在冥界天牢嗎?可溫小喬并未打算這么快拋出底牌,而是繼續(xù)說,“豢養(yǎng)陰女早被列入禁術(shù),卻有人罔顧禁令犯此殺孽,依莫宗主看,應當如何處罰才能以正效尤呢?”
“自然是罪無可恕??赡阌泻巫C據(jù)證明有人私自豢養(yǎng)陰女?又如何證明這個人是我‘清玄宗’的人?而且勾結(jié)朝廷中人濫殺無辜,草菅人命,這每一項都是重罪,你如何證明?”莫玄清說這些話時,聲線平靜,目光無波,倒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xiàn),令溫小喬心中疑惑稍減。
她下意識將目光轉(zhuǎn)向楊玄力,后者由始至終一動未動,面無表情,像是所說之事與他無關(guān),頓時有些頭疼。
倘若今夜試不出那個人,她又打草驚蛇再難試探,豈不是得不償失?九靈若回來定會氣急敗壞的吧?
溫小喬猶豫半晌,不得不將之前在望城發(fā)生的事情簡明扼要說出,但隱瞞了她與九靈的身份,也沒有將范東齊就是林幽的事情和盤托出,此事歐陽度可以作證,而且林幽當初所抓的那些拉棺材的百姓也可作證,故而不怕被人質(zhì)疑她撒謊。
此事涉及朝廷,莫玄清等人聽了也是神情復雜,一言未發(fā)。
“明霏,你所說的事若全部屬實,我自會奏請皇伯伯下令撤查,可你若有半句虛言,便是罪上加罪,只會遭受更加嚴酷的懲罰,你可明白?”耶律元洲在這兒,即便有人想要壓下此事,恐怕已是不能。所以眾人都保持沉默,沒有人反對。
“當然?!睖匦坛稍撄c點頭,后者忽然趁人不備朝她眨了眨眼睛,弄得她微微發(fā)怔。
然后,耶律元洲以調(diào)查為名將溫小喬帶回王府,“清玄宗”均無異議,畢竟牽涉到他們的人,若再干涉更惹懷疑,便都沒有阻攔。
等溫小喬被安置到“昭陽王府”某處僻靜的院落,并被重兵把守之后,天色早已大亮,她剛打了個呵欠準備洗個澡再睡覺時,就聽九靈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么快就晉級了,看來你的資質(zhì)果然不輸于我和師兄?!?p> “什么?”溫小喬一愣,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晉級到開靈后期了,難道是之前在密室中的那股熱量所致?
見她一臉驚訝,九靈坐到桌前,淡聲問,“你認為是誰?”
溫小喬稍微反應才明白他的意思,強忍困意坐到他對面答,“我覺得楊玄力的可能性比較大?!?p> “嗯?”九靈挑眉。
“莫玄清雖然冷血無情,可他畢竟已經(jīng)是宗主,沒有必要承受這么大的風險。馬玄真性情率直,嫉惡如仇,應當不會做這種事。耶律元洲本就是昭陽王世子,位高權(quán)重,何必冒此風險?其他人似乎并不具備與林幽合作的資格。你覺得呢?”
聽完她的推斷,九靈未置可否,他漠然的態(tài)度難免讓溫小喬想起之前被他丟下的事情,怒火慢慢騰起,卻只敢委婉的質(zhì)問,“九靈師兄,你之前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去追查了?”
嗯,其實她很想問,“你把我丟下來作餌卻不好好保護,不會是故意的吧?”
當然,這句話她也只敢想想而已,哪敢真的問出口。
九靈看著她,仿佛聽出她的隱諱之意,很難得的解釋了一句,“我之前被人引開了,那人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我懷疑……事已至此,只能靜觀其變,可有兩點我持反對意見?!?p> “什么意見?”溫小喬接受他的解釋,心中忿意稍減。
“莫玄清雖為宗主,但若想地位長久,必須尋找有力的靠山,幫人做事無可厚非。楊玄力嫌疑最大,但他靈力受過重創(chuàng),于修道一途再難寸進,林幽眼高于頂,未必會與這樣的人合作。耶律元洲貴為世子,難保沒有一統(tǒng)天下的野心,借助玄門力量亦是情理之中?!?p> 溫小喬愣了半晌,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那就是說她今晚所做都是白費,三個嫌疑人依舊疑點重重?不由趴到桌上無奈道,“哎,那豈不是除了林幽當面指認之外,再沒有辦法揪出幕后黑手了?
九靈忽然站起身說,“你留在這里,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溫小喬忙問。
若依九靈的脾氣,定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可他今晚不知是不是心存愧疚,竟然說道,“林幽雖死,那人卻活著。我只需對他們?nèi)耸褂米缝`術(shù),自然不愁沒有線索!”
“???可是……,”溫小喬雖覺不妥,但這是最直接的辦法,縱然粗暴了些,可依他的能力,莫玄清等人又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所以,溫小喬之前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無用之功?早知如此,何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以她為餌?九靈他……肯定又是故意的!
心中頓時無比悲憤,偏偏又拿九靈毫無辦法,溫小喬咬牙切齒,暗道,“總有一日我會超過你的修為,屆時不坑你幾把,對不起我這幾日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