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應(yīng)該跟著母親離開,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在那里,她不是異類,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她開始恨,她恨為什么會有意外把她帶到這個星球,恨的盡頭是清醒,她開始明白,一切是她的選擇,是她選擇了留下,她開始明白,一切的根源終在于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她太任性了,也太倔強了。她不愿意在將雪珠放回自己的身體內(nèi)了。她知道,晚上,他會來。為了今晚,她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梳妝對鏡,指尖輕輕觸碰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她從來感覺不到溫度,但是此刻,她知道,自己或許不再是冰冷的。
一曲舞罷。
她來到了他的身邊,今日的桃花醉讓他微醺,眼神間有些迷離。她牽起他的手,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詫異,他的眼里居然有了淚。
一把被他攬入懷。
“南絮,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彼穆曇魷厝?,酒氣溫?zé)?,真摯極了。
“嗯……難道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彪y道不是嗎?她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為他而來,或許如此吧,但是有一件事是確定的,她是為他而留下來的。
“我冰冷嗎?”女子將男子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問到。
“不……我……”此刻的男子泣不成聲,懊悔不已。
“我們不同,你懂嗎?”女子的嘴角扯開了無奈的笑。
男子搖搖頭,他怎么會不知道,他說過待自己高中之日,便是迎娶之日,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粲哥哥,我知道你也覺得我是異類,我就要走了,沒有什么能留給你的了,我把我的溫度留給你?!闭f著,女子拔出自己發(fā)間的發(fā)簪相贈。
拂袖而去。
不久,韓府內(nèi)再也沒有了王屋山,再也不曾有過六幺舞,席間,也再也沒有過郎狀元。
贈簪數(shù)日,傳來了王屋山因病離世的消息。
他拿著簪子,寒涼斥骨,她說過,這是她的溫度。溫?zé)岬难蹨I再也止不住。
他求了顧畫師,留了她起舞偏偏的模樣,或許他永遠(yuǎn)那么自私,那發(fā)簪是南絮贈于他,是南絮唯一遺留給他的,是只給他的,他讓顧畫師隱去了發(fā)簪。
從此,天涯海角,再也沒有郎粲,唯有一人,通身冰冷,攜一畫軸,紅塵中尋尋覓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