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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尚央

第十章 似曾相識

月尚央 西笙牧也 3526 2019-04-22 11:30:19

  第二日,清晨,云山的晨曦云霧繚繞,陽光似流動的碎砂金一般穿過叆叇霧氣,偶有鳥鳴之聲打破寂靜山澗,皆是一派靜謐空靈之樣。

  梅筱央一睜眼就看見妖靈孩子坐在桌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熱騰騰的白霧在他臉龐繚繞,他靜靜地低垂著眼眸,細(xì)密的睫毛輕輕翕動,就像一個精致的SD娃娃一般。

  他倒是很喜歡喝茶,她心想。

  妖靈孩子注意到梅筱央的床簾被撩開,他便起身為梅筱央倒了杯熱水,梅筱央驚奇的發(fā)現(xiàn),水溫正好合適。

  “你怎么在這兒?”梅筱央披上紅艷的披風(fēng),捋了捋淡金色的長發(fā)坐到了梳妝臺旁。

  妖靈孩子走到她背后,從鏡子中看著她,微笑道,“姐姐一向這個時間點(diǎn)起床,我想第一眼就看到姐姐醒來?!?p>  其實(shí)他是想讓她第一眼就看到他。

  自從妖靈孩子和梅筱央那一晚彼此和諧談話后,梅筱央就對他改觀了許多,至少不會再冷言冷語了,前提是他不做出任何越矩的事情。

  梅筱央沉吟,還沒有說話,妖靈孩子就搶先一步道,“姐姐我?guī)湍闶犷^吧。”

  梅筱央挑眉,“你會么?”

  “會。我看過姐姐梳頭的樣子。”

  說罷,他輕輕攏了攏她的長發(fā),指尖穿過她那如粼粼碎金的發(fā)絲,那柔順帶著溫?zé)岬挠|覺纏繞指骨,繾綣地拂過他手腕處那隱隱發(fā)燙的紅斑,他只覺喉嚨里有一種舒癢快要溢出。

  梅筱央透過鏡子看著他,他專心致志地為她梳頭,手上的動作很溫柔,他的指腹滑過她的頭皮,令她泛起一陣舒麻。

  “喂。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梅筱央黑瑩瑩的眼眸直視鏡中的他,她總覺得,他對她有一種難言的執(zhí)念。她不知道他是只這樣對她,還是曾經(jīng)也這樣對待過別人。畢竟妖靈這種生物,一旦成為人類的同伴,那便是一生的忠貞。

  “因?yàn)槲蚁矚g姐姐啊。姐姐很好,對我也很好,從來沒有人像姐姐這樣對我?!?p>  妖靈孩子抬起頭看著她,理所當(dāng)然地笑道。

  梅筱央心里有些心虛,她曾經(jīng)那樣對他竟然在他心里算很好?她都不敢想象他以前過的是什么生活。

  “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的過去嗎?”

  梅筱央謹(jǐn)慎道。

  妖靈孩子猛的抬起頭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他似乎不敢相信地看著梅筱央,姐姐這是在問我我的過去?

  一種溫暖的熱流包裹住心臟,他那清秀的面容上透著和煦的神采,“姐姐我……”他的話剛剛開頭,梅筱央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

  梅筱央低頭查看,是一個陌生來電。

  她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

  “梅筱央。你姐姐現(xiàn)在在我這里?!?p>  此人開頭便直接扔出重磅炸彈,令梅筱央措手不及。

  “什么?!你是誰?你挾持我姐姐想要干什么?”老套的問話。

  電話那頭久久不說話,久到梅筱央已經(jīng)不耐煩了,他才慢條斯理道,“世伽酒店819號房間,我等你?!?p>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梅筱央重重一拍桌,這個人根本不回答她任何問題,她也不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也不知道。

  梅筱央趕緊給秦晴打電話,可惜連打三次都是無人接聽。

  她深呼吸,強(qiáng)迫自己要鎮(zhèn)定。妖靈孩子把對話內(nèi)容聽地很清楚,他蹙眉看著她,冷靜道,“姐姐不要著急,現(xiàn)在我們并不清楚那邊的情況,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提前做好應(yīng)付不測的準(zhǔn)備?!?p>  梅筱央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要不然我們報(bào)警吧?”

  “不行的。此事已經(jīng)牽扯到玄門世家,讓警察介入就會引起巨大的社會輿論,到時候情況會變得極其復(fù)雜?!?p>  梅筱央頓然,確實(shí)如此,而且那個人既然可以變出假的雨花和小桐,就證明他已經(jīng)為劫持一事蟄伏良久,并且連姐姐都被不是他的對手,普通警察根本那他無法,反而會引起社會轟動。

  “那……又該怎樣呢?”梅筱央思慮,現(xiàn)在無法聯(lián)系秦晴,姐姐不知情況,哥哥遠(yuǎn)在他國,梅家事務(wù)處那里的親戚她一個都不熟,也不想去淌這深水,唯一的辦法就是……

  “唐無缺?!泵敷阊牒脱`孩子異口同聲道。

  兩人的眸光交織在一起,彼此都心有靈犀地輕輕笑了一聲。

  ——

  一間寬大的奢華套房內(nèi),一個衣著高貴的男人慵懶地坐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

  他整個身子都陷在皮面料的沙發(fā)里,手上還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他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然后抬了抬眼皮,看向墻壁上掛著的石英鐘。

  房間內(nèi)還有三個女人,其中兩個就是假的雨花和小桐,另外一個則是昏迷不醒的梅莘言。

  男人按了按人中,輕輕閉上眼睛,似乎很是勞累,雨花靠近他,問他需不需要按摩,男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

  就在此時,房間門被敲響了。

  很有禮貌的三聲扣響。

  雨花了然地去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是獨(dú)自一人前來的梅筱央。

  雨花把梅筱央領(lǐng)進(jìn)室內(nèi),然后便在梅筱央暗流涌動的眼底下恭恭敬敬退至一旁。

  梅筱央環(huán)視周圍,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衣冠整齊的梅莘言。還好,這個男人并不是什么色魔禽獸。

  她直視以一種極其懶散地姿態(tài)倚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冷冷道,“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p>  男人也已銳利地目光回視她,兩人都沒有躲閃,半響,男人慢條斯理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一些?!?p>  梅筱央垂眸,頷首,“謝謝。不過我沒有時間跟你互相吹捧,告訴我,你想要什么?!?p>  梅筱央的話自帶霸氣有木有,瞬間就占得主動那一方。

  男人好整以暇地微微坐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把手上的煙頭遞在半空。

  “麻煩幫我扔一下,謝謝。這里沒有煙灰缸。”

  梅筱央太陽穴突突的跳,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去接過他的煙頭,在房間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垃圾桶。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梅筱央再次站到他面前。

  男人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有點(diǎn)郁悶地道,“你怎么長那么高?我不喜歡仰視別人,來,在這里坐下?!?p>  梅筱央真的有打他的沖動,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坐著說話,還嫌她高?簡直比三八婆還麻煩。

  但是畢竟這里是別人的地盤,梅筱央就算再不耐煩也還是聽話地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

  “嗯。要不要喝點(diǎn)什么?白開水?茶?還是酒?”

  男人指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橫在兩人之間的幾案,禮貌詢問道。

  梅筱央搖頭,冷漠拒絕,“不必。”

  男人沉吟一下,嗯了一聲,這才開始緩緩步入正題。

  “你知道,我的確挾持了你姐姐。但那也是無奈之舉。你姐姐破壞了我在唐家設(shè)下的陣法,還想把我留下的東西連根拔除,我自然是不會要她如愿,帶她走只是一個小小的報(bào)復(fù)?!?p>  男人說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像在說我要去吃個飯,睡個覺一樣。

  “我相信姐姐做什么事情都有她的理由,恐怕你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吧?!?p>  梅筱央隱隱可以猜到,這個男人就是給飄兒玉觀音的道士,也是唐家鬧鬼一事的幕后黑手。

  “嗯。聽我說完。我沒有想到,最后破壞我的計(jì)劃的人居然是你,梅筱央,梅家二小姐。于是我換了一個思路,我想以你姐姐的性命來要挾你,替我完成我的心愿。你看,怎么樣?”

  原來,梅筱央之所以可以很快就破除唐無缺身上的催魂術(shù),那是因?yàn)榻憬阋呀?jīng)提前為她掃清了更復(fù)雜更難解的障礙。她只是替姐姐竣工罷了。

  這個人說話很直白,不咄咄逼人,不兇狠恣睢,是那種人模狗樣的斯文敗類。

  梅筱央冷冷一笑,怎么樣?她有選擇么?

  “你的心愿是什么?”

  男人似乎很滿意梅筱央的態(tài)度,淡然一笑道,“很簡單。我要唐可的心臟?!?p>  隱隱之間,一切仿佛回到了源頭,唐可,只出現(xiàn)在唐千玉扮假鬼嚇人的故事里,而現(xiàn)在現(xiàn)實(shí)卻告訴她,這一切竟然有如此緊密的關(guān)系。

  這仿佛就是纏繞交雜在一起的毛線團(tuán)的線頭,找到它,就可以慢慢理清一切了。

  “你要唐可的心臟做什么?為什么偏偏是唐可?”梅筱央疑惑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梅小姐,唐可就被關(guān)在唐家祖宅的地下室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得到她的心臟,我只要結(jié)果?!?p>  男人邊說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呡了一口,抬眼用一種目光沉沉的眼神盯著她。

  梅筱央也不甘示弱地回視他,心里卻百轉(zhuǎn)千回,她盯著她半響,忽然道,“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男人燦爛一笑,笑容中帶著少年的稚氣,他搖頭晃腦道,“不不不……我們不只是在哪里見過,而且……我們的關(guān)系也是十分親密的?!?p>  梅筱央瞅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會相信他的話?而且,她也只是微微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已。

  “你不用再瞎想了,我是你爸爸。你我的好女兒你可答應(yīng)我了?”

  男人那張稚氣英俊的面容上透著戲謔的笑意,他把酒一飲而盡,重重扣上酒杯,迎著梅筱央直步走上前。

  梅筱央大聲罵道,“我艸!我是你祖宗!你給我滾遠(yuǎn)點(diǎn)!”

  男人把梅筱央堵在墻角,周圍的雨花和小桐都熟視無睹地背過身。

  梅筱央推了他一把,男人的身高很高,她才剛好抵在他的胸口處。

  梅筱央炸毛了,辱罵之聲不絕于耳。

  “你就是這么跟你爸爸說話的?嗯?”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語氣間依舊是調(diào)笑揶揄的意味。

  “我數(shù)三聲,你要是不給我滾開,我就讓你從此以后斷子絕孫。”

  梅筱央已經(jīng)冷靜下來,強(qiáng)迫自己回視他惡意滿滿的目光,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危險(xiǎn)的冰冷。她真的敢這樣做。

  男人頷首,嗯了一聲,放開了對她的禁制,退后幾步,抱臂靠到另一面墻上,淡淡道,“好了。我也玩膩了,現(xiàn)在就讓雨花陪著你去唐家吧。記住,我只給你兩天時間,只準(zhǔn)成功,不準(zhǔn)失敗哦。”

  梅筱央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眼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姐姐,閉眼緩緩道,“好。我答應(yīng)你。事成之后,我希望看到姐姐清醒著并且未傷分毫?!?p>  “嗯。當(dāng)然。”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

  于是,假的雨花和梅筱央就再次前往云山唐家祖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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