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進宮為后前和蘇相思是極為要好的朋友,因為某些機緣更是生死之交。入宮后無交心之人,還要實施提防作妖的珍貴妃。蘇相思好不容易能進宮一聚,兩小腦袋湊一起體己話說不完。
聊得興頭上,忘記夾菜,蘇相思更餓過頭了。黎煜文知道妻子在宮里憋壞了,也不打斷兩人,勤快的夾菜,不吃飽哪有精力聊到天亮。
慕錦塵耐心挑走魚肉上的刺,挑走蔥姜放進蘇相思碗里。和入畫嘮得投機,瞥見他的動作,沒多言語,他夾,她就吃。
沒想到他還來勁,小碗已經(jīng)堆滿了,甚至把綠葉青菜擠掉。手指勾住他的衣袖,扯住他繼續(xù)夾菜的動作。把碗移遠點,在夾就真吃不完了。
黎煜文和入畫交換個眼神,這兩人發(fā)展還挺快。
晚膳吃得再久也有也有結(jié)束的時候。入畫拉住蘇相思的手兩眼淚汪汪,語中懷念帶著不舍:“現(xiàn)在你的一舉一動也有人盯著,不然還想留你一晚?!?p> “我倒是想留,煜文他也不肯。事情塵埃落定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到時候不許嫌我話說煩你整宿?!彼埠懿簧幔郧盁o慮的生活不存在了。
蘇相思都已經(jīng)出了春暉宮的大門,入畫還眼巴巴收不回眼。黎煜文這就不干了,他去上早朝時候妻子可從沒這種眼神。
走到宮門口,夜已全黑。芳姑姑提著燈籠扶上馬車,立在原地看著馬車行遠沒入夜色才轉(zhuǎn)身回宮。
蘇相思端坐在馬車里瞪著斜靠在一邊假寐的慕錦塵。
這廝的馬車奢華程度可比皇里的高出幾個檔次,非得和她擠??纯窗蚜鯂樀貌桓姨ь^。
感受到蘇相思不滿的目光,睜開眼睛,動唇吐出兩個字:“順路?!?p> 順你個大頭鬼!
柳絮忍住沒笑,慕世子找的借口還真挑不出毛病。
慕錦塵從暗格里取出木盒打開,里面是放著一個通透亮純羊脂玉手鐲。樣式極為簡單,卻是不可多得的質(zhì)地。
饒是見過不少精工的首飾,她還是被這只玉鐲吸引住移不開眼。像是經(jīng)常有人戴在身上,把玉鐲養(yǎng)出靈氣。
就在蘇相思打量玉鐲時,十指纖纖被慕錦塵握住。還沒回過神,手掌一陣輕痛,隨之皮膚感受到絲絲涼意。
這只上乘的鐲子已經(jīng)戴在蘇相思手腕上。
手細膚白和鐲子成色極為相配,在夜明珠照耀下慢慢轉(zhuǎn)動還泛著柔和的光澤。
蘇相思眼角含著笑,斜眼瞪住慕錦塵:“無事獻殷勤,非……非……”
“非什么?”眼里含笑看著她,滴溜溜轉(zhuǎn)著明亮眸子,嬌俏的模樣印在他心底。真想嘆謂一聲滿足。
蘇相思不語,輕哼一聲,垂眸端詳手上的鐲子,但是還是看到嘴角翹起的弧度。十足十女兒家欲語還休的姿態(tài)。
“幫我解毒那么久,這是謝禮?!蓖6际强匆娝渎浯蠓剑瑸t灑自如的樣子。極少看見她含羞柔情的樣子。慕錦塵心里跟著不自覺柔軟,忍不住握住她的小手把玩。
思兒的手真小,又軟,捏不夠。
柳絮把頭垂得更低,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馬車平穩(wěn)停下,車夫出聲提醒已到蘇將軍府門口。
“啪——”蘇相思揚手狠狠拍在他的手背,“一個鐲子就想打發(fā)我?!?p> 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下,條件反射松開手。還挺疼。就眼睜睜任由她毫不留念下馬車。
瞧著發(fā)紅的手背,下手真狠。
“慕錦塵?!?p> 順著聲音抬眸,蘇相思撩開車簾,小臉被斗篷帽子圍住,毛絨壓邊襯得她小臉更嬌嫩。
沖他搖搖手,“我很喜歡?!闭f完放下門簾,不見那張淺淺笑意的小臉。
聽了這話,暖意從心口流向五臟六腑。
“你喜歡就好?!?p> 蘇將軍府回廊已掛滿燈籠,柳絮端著繁枝雕花的木盒跟在蘇相思身后,走過這條回廊穿過小園子就到益安院。
蘇相思隨意把今早取下的發(fā)釵插入發(fā)間,提步拐進院子里。隱約能聽見老少閑聊聲。
守在門口的丫鬟恭敬屈腿行禮,深知三小姐的地位可不同往日。
走進廳堂里,交談聲戛止,所有人注意力聚在她身上。
剛要行禮就被蘇老太太連忙打斷:“快坐下,這么晚回來還來看我這老太太?!痹掚m這么說還是規(guī)矩行完禮。
接著對著一旁蘇依玲欠身行禮,:“姐姐也在。”
“下午給祖母誦經(jīng),這會剛陪祖母用了晚膳。還好多坐一會能碰見三妹。”或許是蘇依玲常和經(jīng)文打交道,總給人祥和如浴春風(fēng)無害的感覺。
蘇相思笑著點頭回應(yīng),待她說完側(cè)過身對著蘇老太太:“皇后娘娘多留了會才回來遲些?!碧质疽饬醢押凶映噬锨?,“這是皇后娘娘說祖母教導(dǎo)有方,賞了玉觀音給祖母。”
覃媽媽會意,上前接下沉甸木盒。
繼而又對著蘇依玲道:“不知姐姐在這,姐姐那份我明日派人送去?!?p> 蘇依玲覺得意外,哪想會有她的份:“倒是我沾了妹妹的福氣?!?p> 蘇老太太旁敲側(cè)擊問出皇后娘娘和蘇相思說的每句話和態(tài)度,心里有了計較。知曉蘇相思也累一天,也不多留她。
姐妹倆一同出益安院,蘇依玲挽著蘇相思的手頗為親密:“妹妹回去早些休息,以后可還有得忙。”
“姐姐可別取笑我,我清閑慣了?;屎竽锬镫m住深宮,對姐姐也是印象深刻贊賞有加?!闭Z氣無奈。
兩人的院子在相反的方向,過堂風(fēng)太冷不敢多呆,毫無意義打哈哈幾句各自回去。
遠遠看見聽竹院開半邊門,掛著兩個昏黃的燈籠,寒風(fēng)一吹,搖晃不定。父母和哥哥回來之后,院子里的燈籠掛更多,把聽竹院照得敞亮,籠罩在暖意里。
蘇相思知道有盞燈是在等她回去,腳下步伐忍不住逐漸加快。
李琴瑟和蘇勉用過晚飯,在臨窗的床榻下棋。李琴瑟兩指間捏著白棋,沉思了許久還沒想好下一步走哪。蘇勉氣定神閑,不管她走哪一步,這局又是他贏。
聽見門口有腳步聲,看過去時身形高挑的少女已經(jīng)緩步進到屋里。
“父親,母親。”
李琴瑟丟下棋子,看也不看蘇勉一眼,拉著女兒到另一旁坐下。蘇勉故意板起臉,不就是贏了她一子。
在父親和母親兩人之間打量徘徊:“是不是女兒來的不是時候,?!备赣H對母親可是百依百順,從未有讓母親生氣的時候。
“不必理會他,哄我陪他下棋也不讓著我?guī)撞??!?p> 蘇相思笑出聲,蘇勉虎著臉哼出聲撩袍出門。把屋里留給母女倆。
把在宮里的事和李琴瑟簡單說一些,賴在她屋里說體己話犯困了才回自己屋里。李琴瑟看她手上的玉鐲以前沒有見過,但是覺得很眼熟,轉(zhuǎn)念一想以為是皇后娘娘賞賜就沒問出生。
泡在浴桶里,舒服得睡著。松香及時叫醒,不然就泡在冷水里。迷迷糊糊擦干身子換了干凈的寢衣滾回她的小豬窩。
松香把蘇相思露出的手臂放進被子里,瞥見手腕上的玉鐲,認真看幾眼辨別,不像是小姐自己的東西。
輕手輕腳靠近正在滅燈的柳絮,身后點一下她的后腰,驚得她身子一軟差點尖叫出聲。氣不過反撓幾下松香。
松香怕癢,攔下她的手求饒:“小姐手上的玉鐲是入畫姐姐送的?”
柳絮咧嘴一笑,扯住松香的耳朵湊過來。松香痛得呲牙。
聽柳絮說完,松香笑得八卦。
果然,在小姐面前常常提起慕世子還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