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云界?上清仙宗】
“兄長邀我前來何事？”清玥行禮問道。
從冥界回來之后，有一點(diǎn)讓清瑜疑惑，為何自己身邊相識之人大多出現(xiàn)在輪回鏡中，而偏偏沒有清玥？
“悅之，我要去云游了。”
清玥不可思議地問：“什么？”
問塵峰上風(fēng)聲獵獵，光影冉冉。清瑜細(xì)細(xì)地掃了一圈周圍，確定自己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地方，才說：“此去經(jīng)年，若無大事，便不會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于我、于宗門也好?！?p> “是不是天道反噬？”清玥怎么也想不明白，清瑜為什么會選擇離開。
“只是厭了?！鼻彖さ恍Γ熬心嘁挥??！?p> 清玥還想再勸清瑜，后者早已消失了身形，只得嘆了一口氣，喚道：“韓音?！?p> “韓音？”清玥掃視了一圈空空蕩蕩的庭院，落花如霞——這才想起自己這個小徒弟早已被逐出師門了。
【靈界?無垢海?濱水鎮(zhèn)】
明懷袖發(fā)現(xiàn)來這兒真的不容易。無垢海位于六界幾個公認(rèn)的禁區(qū)交匯處，遠(yuǎn)離靈族生活修煉之地，有一波海族居住于此，分外排外。
濱水鎮(zhèn)是無垢海一片罕有靈族居住的地方，明懷袖本以為明世卿給的書年代太遠(yuǎn)，早已滄海桑田。但鎮(zhèn)子確實(shí)一直都在。
找了間掌柜——掌柜是位上了年紀(jì)的女修，約莫筑基修為。
“姑娘是外來的？”鎮(zhèn)上的客棧掌柜問。
“對。”明懷袖發(fā)現(xiàn)這鎮(zhèn)子有些奇怪，“為什么街上人來人往這么多，卻沒幾個女子呢？”
掌柜說：“嗨，這個時間都在采珠呢，姑娘是要住店吧，我看看樓上東面那間，你們這些外來人肯定喜歡看海。”
明懷袖點(diǎn)頭，繼續(xù)問：“這里外來人多嗎？”
“多，珍珠商，云游的修士到處都是，您要是再晚一步，這客棧就要住滿了。”掌柜說，“姑娘住幾晚？”
“暫時先一個月吧?！泵鲬研湔f。
“一共十塊下品靈石?！闭乒裾f完，瞥了一眼明懷袖身后說，“后面的俊小子，咱家客棧住滿了。”
明懷袖轉(zhuǎn)身，看到清瑜站在身后。
誰知見到明懷袖的瞬間，清瑜立即退出客棧，頗有些如避蛇蝎的味道。
明懷袖想笑，又笑不出來。
“那個，小木，帶姑娘去觀霞居?！崩习迥镒н^一邊的小男孩說。那小男孩紅著臉瞥了一眼明懷袖，拿了鑰匙就跑上樓。
明懷袖暫住的房間——觀霞居，確實(shí)能見到日出時分朝霞東起，水天斑斕。
“你叫小木是吧？”明懷袖坐到一邊，問，“你們這兒最好的珍珠，是什么珠子？”
小木局促地待在門邊，說：“最好的珠子叫做‘鮫人珠’，在夜里也能發(fā)光，次一等的事‘血珠’，色如鮮血?！?p>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鮫皇珠’？”明懷袖問。
小木搖了搖頭，明懷袖剛想問，后者就偷偷溜走，明懷袖使了個術(shù)法，將人拘來：“姐姐就問你幾個問題，乖乖說。”
把靈石塞到小木手里，后者才委屈地說：“奴、奴真的沒有聽過這種珠子，姐姐可以去鎮(zhèn)子?xùn)|面的默姑姑那里問。她們家的珠子是最好的。”
明懷袖松開她，頗為嫌棄地說：“扭扭捏捏的像個什么樣?！?p> 之前，明懷袖有想過直接去海族取，但是書上記載如此珍貴，海族又是一個極為排外的種族，恐怕這一趟不會輕松。
無盡海的海水對她的修為壓制有些嚴(yán)重。
“姑姑，外頭有位姑娘找，弟子看不透她的修為?！?p> “讓她進(jìn)來吧?！便瞿f。
客廳內(nèi)，明懷袖看著眼前女子，莫名覺得熟悉——在輪回鏡中。她脫口而出：“林默，是你？”
“姑娘，你認(rèn)識我？”泠默沖她遞了一張名帖，淡淡一笑，“我的侄女說姑娘修為頗高，想必也看不上一般的俗物吧?！?p> 明懷袖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意識到這個泠默并不是她認(rèn)識的醫(yī)女，便說：“泠默姑姑在濱水鎮(zhèn)的名聲不小，我聽聞這里有上好的鮫人珠？”
“阿蜜，把最近幾天新鮮的鮫人珠給這位姑娘看看?！?p> 被叫做阿蜜的姑娘端上來盆晶瑩剔透的珍珠——不同于一般的珍珠，這‘鮫人淚’竟然無比通透。明懷袖也忍不住拿起一顆端詳。
“頗像無色琉璃，但其中又有云霧繚繞?！泵鲬研淇粗粗鋈幌肫疠喕冂R中的湖底，放下珠子問，“難不成真是鮫人之淚？”
“姑娘說笑了，鮫人怎么會流淚呢，即便有，也融入海里，毫無分別?！?p> 阿蜜笑著說：“姑娘，這是源自無盡海深處的琉璃貝，尋常靈族佩戴，可以延年益壽，駐守容顏，對于水系修行者的裨益更大。”
“怎么賣？”明懷袖問。
“一顆十枚中品靈石，一盒十二顆，只收您一枚上品靈石?！?p> 明懷袖取出一枚上品靈石，說：“給我一盒吧——不過依我的修為，這些鮫人珠的用處也不大?！?p> 阿蜜拿出一個由琉璃貝雕刻而成的盒子，放到明懷袖手邊，說：“即便不用于修行，做成飾品贈予道友也是極好的，街尾有位永嬸子，雕工和手藝是一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懷袖把玩著手中的盒子，“你們這兒有鮫人珠，可有鮫皇珠？”
泠默面色微變，不過很快收斂，溫婉地說：“哪有什么鮫皇珠，那琉璃貝是無盡海近海最好的貝母了，遠(yuǎn)海全然是海族的領(lǐng)地，尋常靈族又怎么敢去呢。”
明懷袖直覺這個泠默有所隱瞞，本想直接對她用搜魂術(shù)，但看著那張與輪回鏡中陪她一世的臉，她竟然也生出幾分不忍來。
“多有打擾。”明懷袖淺笑著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泠默姑姑幫我打聽打聽，這附近可有鮫人珠?！?p> 出了泠默的家后，明懷袖吹著海風(fēng)，慢悠悠地順著來路回去，但是走著走著敏銳地察覺到有誰在跟著她。
“出來！”
一個小男孩從角落跑來，小聲說：“姐姐，我知道哪里有鮫皇珠，我?guī)バ袉幔俊?p> “哦？”明懷袖不相信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小男孩能找得到鮫皇珠，不過她倒是樂意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