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松原野鶴離開后,沈林、秀玲和琴心也踏上了去無魂谷的路。一路上只要沒有行人,琴心就演練武功招式。招式怪異的叫沈林和秀玲有些看不懂。
沈林對秀玲說道,“你看琴心的眼睛,怎么會有星光?”
秀玲答道,“山中松原野鶴早已講過,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你看琴心的招式,好似自己琢磨出來的。雖然怪異,但要應(yīng)對還真是要思量思量?!?p> 琴心一路上哥哥姐姐地叫著。還不時提一些不可理解的問題,弄得二人哭笑不得。秀玲對琴心天真而又成熟的矛盾性格很是喜歡,恨不的將琴心認(rèn)作干弟弟。
沈林看出秀玲的心思,便對琴心說道,“你秀玲姐姐那么喜歡你,干脆認(rèn)你干弟弟如何?”
琴心當(dāng)即大聲叫姐姐,纏著秀玲要認(rèn)姐姐的禮物。秀玲抽出隨身的短劍遞給了琴心?!斑@是姐姐用過的劍,鋒利無比。就送你了,可滿意?”
琴心接過短劍,裝作大師的樣子,對著劍刃吹了一口氣。能聽到劍鋒切割氣體的微弱顫音。便點著頭說道,“還可以,還行?!闭f完,又纏著沈林要禮物,理由是沈林和秀玲今后很可能是一家人。成為一家人后,自己也是家里的人。所以,要提前表表心意。”
沈林想了一會兒,身上沒有拿得出的禮物。就傳了琴心一套內(nèi)功心法。省得琴心一路上不安份地?zé)┤恕?p> 沈林和秀玲在前面邊走邊聊著。琴心在后面修煉內(nèi)功心法。沈林聽到琴心在后嘴里叨叨著什么,仔細(xì)一聽,是自己教的內(nèi)功心法。便勸說道,內(nèi)功心法要閉目靜坐、心無雜念時再練。行路時練內(nèi)功心法不會有結(jié)果。
果然,身后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兒,聽到身后傳來了“哎呀”一聲喊叫。琴心掉到路邊的溝里,還閉著眼睛嘴里嘟嚷什么。
沈林和秀玲哈哈一陣大笑。對琴心的執(zhí)著和童心很是欣賞。
三人行至傍晚時分,路旁有一個二層木樓客店。琴心跑到二人前問道,“住店還是不住?”
秀玲反問道,“不住店,住在野地里。你不怕那野狼吃了你?”
琴心要了三間客房;三人各自一間。樓上兩間,樓下一間是琴心自己的。琴心的理由是,自己夜間睡不著,怕打憂了沈大哥秀玲姐的休息。
三人吃了飯,沈林和秀玲上樓了。琴心鉆進自己的房間,要好好修煉一下白天沈林教給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
琴心盤腿端坐在木床上,默讀內(nèi)功心法。一會兒覺得全身發(fā)熱,自丹田處有股白色氣流旋轉(zhuǎn)。然后經(jīng)過奇經(jīng)八脈游動,到達(dá)了百匯穴。琴心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掌托著向上緩緩升起,夜晚的星光好像在頭頂閃爍。
琴心的身體浮在空中,還在慢慢地上升。頭部頂?shù)搅四緲琼敯?,頂板也在緩慢地變形…?p> 沈林睡到了半夜,感到身體在上升。下床一看,是地板變了形。地板凸起,漸漸地露出了琴心的腦袋。琴心閉著眼睛,微微地笑著。好像是在夢中。沈林沒有打擾琴心,知道琴心正處在練功的關(guān)鍵時刻。
琴心的身體還在上升,慢慢地頂?shù)搅松蛄址块g的天花板。琴心就懸在沈林的床的上邊,不動了。嘴里喃喃地念著內(nèi)功心法。
與沈林一墻之隔的秀玲感到了地板的震動,跑到沈林的房間一看,見琴心正懸在屋頂,雙掌相貼,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
沈林向秀玲輕輕地噓了一聲。秀玲會意地立在一旁不作聲。直到天亮?xí)r分,琴心收了功,睜開了眼睛。頓時從屋頂上跌下來。沈林接住了琴心。
琴心眨著黑漆漆大眼睛,迷惑地問道,“我在房間睡的好好的,你把我揪到二樓作什么?”
秀玲指著裂開的地板,說道,“是你練功從下面竄了上來。為了給你護法,我倆一夜未眠?!?p> 琴心跳到了地上,搔著頭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實在是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的休息。哦?不對呀,我自一樓竄到二樓沈大哥的房間,怎么會同時打擾兩人?”
天亮后,三人吃了早飯。又踏上了去無魂谷的路途。琴心對二人說,“昨晚沒睡好,我睡一會兒?!闭f著真的閉上了眼。腿自然而然地隨著二人的腳步走著,始終保持著四尺的距離。這樣走了幾個時辰,琴心一直這樣睡著。前面的叉路有一道尺余深山水沖出的溝,秀玲正要提醒琴心注意,看到的卻是琴心兩腿離地在虛空中邁著步。秀玲捅了沈林一下,指了指閉目行走的琴心。沈林一看,抽了一口冷氣。這內(nèi)功心法自己練習(xí)了一年有余,也沒有達(dá)到這個程度。琴心才練了幾天就可以雙腳離地。二人對視了一眼,內(nèi)心感到了極大的震動。不由的想起了山中松原野鶴的話,果然是個難得的天才。
琴心勤奮修煉達(dá)到了忘我的程度。除了吃飯,就連睡覺也不停息。沈林和秀玲哈哈地笑著,自己與天才中的天才同行。
一日黃昏,三人見路邊有一茅草屋。四面荊條圍成小院。沈林的聽覺已達(dá)洞察天地萬物的程度。
沈林停下了腳步,對著秀玲和琴心說道,“你們聽,草屋里好像有哭聲?!?p> 經(jīng)沈林的提醒,秀玲和琴心果然聽到隱隱有哭聲傳出。秀玲躍進了圍墻,沈林和琴心隨之躍了進去。
沈林輕輕推開柴門,見房中簡陋零亂。一少女爬在床上輕聲抽泣不止。床上躺著一中年婦人,看樣子已經(jīng)死去。
少女見有人進了門,并未驚慌。梨花帶雨的臉滿是憔悴,一雙鳳眼疲倦地瞧著三人。一臉的麻木表情中還帶著幾分求助和哀求。
秀玲最是心軟之人,見此情景連忙上前扶起少女,“小妹妹,床上是你什么人?”
少女流著淚答道,“是我養(yǎng)母。她老人家一個時辰前離世了。如今,剩下我一個人。我今后該怎樣活啊,真想隨母親一塊走了。強似這沒有親人活受罪!”
三人幫助少女草草地葬了老人,帶著少女一起上路。
在路上,秀玲問清楚了少女的情況。少女叫秋雪,自小被養(yǎng)母從路邊撿回。養(yǎng)母對自己如同己出。由于生活的艱辛,養(yǎng)母已經(jīng)得病多年,沒錢治病,熬到現(xiàn)在終于挺不下去了。養(yǎng)母離世前給了秋雪一條項鏈。項鏈?zhǔn)怯摄y絲編成,下面的吊墜是個心形玉石。玉石中間有一個不規(guī)則小孔,不知孔洞有何寓意。
琴心一見少女,就有內(nèi)心早已熟悉的感覺??吹角镅┑牡鯄?,仿佛哪里見過似的。由于初次見面,秋雪又處在悲痛之中,也沒好意思多問。
秀玲一路上對秋雪細(xì)心呵護有加。親熱的就像自己的親妹妹。
秀玲不解地問道,“為何要取名秋雪?秋天會下雪?”
“聽養(yǎng)母講,撿回我的時候,包裹里面有一小竹簡。上面有刻有秋雪二字。于是,我養(yǎng)母就為我取名秋雪。那項鏈也是養(yǎng)母臨終前才給我的,一再叮囑我說,‘項鏈要妥善保管,關(guān)系著我的終身大事和報仇的事情。將來要是出現(xiàn)一個箭形吊墜,箭尖如能穿過心形吊墜,并且多邊相吻合,持有箭形吊墜就是我的未婚男人。那時候,我們要共同去報仇。然后才可成婚?!?p> 少女秋雪講到這里,泣不成聲。
琴心對秋雪說道,“秋雪,你放心。我琴心如果能夠幫你報仇,一定不會半途而廢。”
乖巧的秋雪低頭說了一聲,“謝謝琴心哥,秋雪無能,還要叫琴心哥哥操心?!?p> 秀玲問秋雪道,“附近可有集市?你的衣衫太舊了?!?p> 秋雪指著前面的叉路口說道,“到了叉路口,往右拐十余里有一集市。只是,那里的東西很貴。還是不要換了?!?p> 秀玲撫摸著秋雪的黑發(fā)安慰道,“銀子不缺,我們身上的銀票,可以買下一個集市?!?p> 到了集市中,秀玲專挑華貴衣衫買。把秋雪打扮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俗話說,‘人的衣裳馬的鞍,’秋雪換上新衣裳后,人美的如同山野的桃花一樣。文靜中帶著幾分野性;天生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
秀玲采集了路上所需物品后,又為每人購了一匹駿馬。一切準(zhǔn)備好后,幾人向著無魂谷馳去。
路途中,無論是住店還是用餐,秋雪忙里忙外都悉心照料眾人。博得了一行人的好感。
在途中,秀玲將馬靠近琴心,小聲說道,“這么好的姑娘,天下難找??刹灰米锪饲镅?,到時候可沒后悔藥可買?!?p> 琴心羞的臉紅脖子粗,看著天空說道,“南飛雁,向南飛……”
秋雪接口道,“南飛雁不向南飛還能向北?”
琴心隨意地回答,“南飛雁向南飛,接著又飛向了北?!?p> 秋雪為琴心的機變而佩服。沈林和秀玲也對琴心的機敏贊賞不已。
途中,秀玲多次對沈林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秋雪不懂武功,日后如何在江湖中闖蕩。如果天資可以,現(xiàn)學(xué)還行;反之,則是庸俗的命。
沈林對琴心說道,“琴心,你姐姐擔(dān)心的話可聽到?”
琴心嘆息著說道,“當(dāng)然聽到了。這還真是值得考慮的事情?!?p> 沈林對琴心交待道,“不如這樣吧,你把內(nèi)功心法先教秋雪試一試。如若還行,你就當(dāng)個小師傅如何?”
“哦,當(dāng)師傅我可不夠格,教一教淺顯的功夫還行?!鼻傩膽?yīng)承下來。
途中寂寞無聊,琴心就用心教秋雪內(nèi)功心法。琴心將心法念了三遍。秋雪皺著眉頭說道,“為何要念這么多遍,多浪費時間。”
琴心一楞,問道,“這么長的心法,三遍已經(jīng)記住了?”
秋雪嘆息了一聲,剪水雙眸看了一眼琴心說道,“一遍足夠了?!闭f完背誦起來。幾百余字的內(nèi)功心法,一字不差地背誦完畢后,對琴心交待道,“小師傅,以后再教弟子,只要讀一遍就行了。不要像和尚念經(jīng)一般,叨叨起來沒完沒了?!?p> 琴心將馬一勒,靠近秀玲告狀,“姐姐,秋雪嫌我婆婆媽媽。要我再教她時,只需讀一遍。”
秋雪當(dāng)然知道琴心的用心,明著是告狀,實際上到秀玲面前夸自己聰穎。
秀玲笑嘻嘻地問道,“秋雪笨不笨?要是笨的話,就不要教了。你看如何?!?p> “不笨,不笨!簡直比我還聰明。簡單地說是過目……是過耳不忘,悟性超群。看來,我這個小老師還要當(dāng)下去。因為聰明的老師不教聰明的學(xué)生,那老師一定是笨的不行了?!?p> 行了幾日后,琴心已經(jīng)沒法教秋雪了。秋雪學(xué)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悟性真是沒法說。秀玲便將劍法圖解交給琴心,并交待道,你和秋雪一起修煉,讓秋雪記住姿勢和要領(lǐng)。待有時間再慢慢地練。秋雪一路無話,只是專心記著圖譜。有時候,在馬上也以指代劍地比劃起來。比劃的有模有樣,宛如師傅親自指點一樣。
秀玲感嘆地對沈林說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自覺得天賦不錯,可與這兩個小鬼相比,好像還差一點。怎么天才老往自己身邊湊,真是的?!?p> 這一日,一行四人來到一集市。四人在集市人群中穿行看著有什么稀罕東西。沈林眼前走過一老者和一尼姑。尼姑雖然低著頭,但沈林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朱海棠。想到當(dāng)初朱家對沈家動手時,朱海棠站在一邊,并未動手。只是站在一旁,一付悲傷的樣子。為此,沈林并沒難為朱海棠。
到了店鋪后,沈林對秀玲講了剛才在集市上碰到朱海棠之事。秀玲贊賞沈林的作法,雖然是仇家之女,但海棠并未作惡。理應(yīng)放過海棠姑娘。
四人一行去了兵器之樓。秀玲要為秋雪選一件合手的兵器。
進了大樓之后,眾多的兵器令人眼花繚亂。由于秋雪事先看的是劍譜,四人就到了專放劍的兵器架子旁觀看。四人看了半天,沒有合秋雪之意的劍。掌柜的老人又將四人領(lǐng)到二樓,打開一扇鐵門,四人進去后,頓覺冷氣森森。其中有一獨立的架上擺著一個獸皮盒子,那冷氣正是由獸皮盒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秋雪專注地看著獸皮盒子,一動不動。仿佛是心被這劍盒攝走了。
掌柜的上前打開盒子,一道冷光射出,眩目的冷光令人睜不開眼睛。沈林注目一看,果然是好劍。長約有四尺,寬只有兩指。劍脊不厚,劍刃鋒利無比。
掌柜的將劍入了鞘,裝入了盒子。沉思地說道,“此劍很有來頭。是一位武林名宿托老夫所賣。托主說,此劍的價格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要此將劍賣給一位道德高尚之人。用此劍誅滅世間罪惡,如若品德低劣者,給多少錢也不能賣。四位一進門,老夫就看出你們是起義、品德高尚之士。所以,才會引各位到此處?!?p> 沈林恭敬地向老者問道,“此劍為何名?”
“春風(fēng)拂柳劍。此劍用到妙處,如春風(fēng)拂柳一般,中劍者無痛無癢地倒下,決無生機可言?!?p> 秀玲對老者問道,“價格好說,前輩開個價?!?p> 老者伸出三個手指,說道,“三千兩銀子如何?”
秀玲沒有還價,掏出銀杯當(dāng)即交給老者后說道,“多謝了,此劍決不是這么低的價格。多謝前輩垂青,日后必當(dāng)圖報?!?p> 秀玲將春風(fēng)拂柳劍交給了秋雪。秋雪喜歡的抱在懷里吻個不停。秀玲戲謔道,“秋雪不像是抱著劍,倒像是抱著親人,還親個不停!”
琴心打叉道,“姐姐,秋雪怎么像是抱著情人?”
秀玲拍了一下琴心的腦袋說道,“是親人不是情人。”
“哦,聽錯了。真是對不起。把親人當(dāng)作了情人。我說嗎,人還小,不必急著找情人。我就不著急,所以,秋雪也不要著急才行。”
沈林和秀玲哈哈地笑著,從琴心的話語中好像聽出了什么。
四人回到客店后,秋雪抽出春風(fēng)拂柳劍按照劍譜圖形練了起來。原先秀玲還擔(dān)心劍太長,怕秋雪舞不開?,F(xiàn)在來看擔(dān)心是多余了,秋雪的手臂修長而有力。四尺長劍舞起來瀟灑自如,美的猶如像白鶴展翅。最難得的是自然地把內(nèi)功心法也用于其中。劍法不僅美麗而且雄渾有力。一板一眼地演練完后,請秀玲指教。
秀玲一臉的驚訝之色。此女子要是發(fā)展下去,只能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
琴心將毛巾遞給了秋雪。裝作大人架勢說道,“此女子前途不可限量。是沈林大哥和姐姐教的好,還有秋雪的聰明。當(dāng)然,也有小師傅的功勞,此功不可沒!”
秋雪咬著嘴唇叫道,“小小師傅,大姐姐這廂有禮了。”說著,雙手抓著衣裳下擺向琴心彎了彎腰。羞的琴心哼著怪調(diào)走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