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酒還沒來得及掙扎,阿銀已然舉起傘,牽著她走出了亭子。幾乎就是為她打的傘,他方才未濕分毫的身體,很快濕了大半。
顧酒抬眸見雨打濕了他半邊肩膀,怔怔啞然。
愣了好久,才結(jié)巴問:
“去、去哪……”
阿銀并不回答她,牽著她不知朝哪走去。雨點噼里啪啦砸在傘上,顧酒卻恍覺傘下這一片小天地,如此靜謐。
“阿銀……”
不覺,又是一聲呼喚。
“嗯?!?p> 他只應(yīng)了一聲,并未多言。
恍惚間,顧酒忽然覺得他的嗓音有些熟悉,這聲線裹挾在雨聲中,理應(yīng)聽不清,可是,卻是如此真實而又清晰地鉆入顧酒耳中,又如此真切蕩漾在她的心頭。
酒酒?
這聲音……
好像那只臭狐貍。
眼前已浮現(xiàn)出臭狐貍狡黠的笑臉,顧酒卻怔怔反應(yīng)過來,不,這聲音,分明是阿銀。阿銀的聲音雖與即墨很像,可是,還是稍有不同,她對聲音向來敏感,她能分得出來。
抬眸望去,她緊緊凝視著他的側(cè)臉,映入滿目溫柔。
她也不知道……
若是那只臭狐貍變成人形,會是什么模樣?
她為什么總會想起那只臭狐貍?
身旁這個人,明明是阿銀……
顧酒正思緒萬千時,身旁男子忽然松開了她的手腕,繼而竟?fàn)科鹆怂氖?,她嚇了一跳,正下意識想要抽出手來,卻見他絲毫沒有意識似的,聚精會神一邊打著傘,一邊盯著前方的路面。
一邊,牽著她……
她怔怔垂下目光,視線落在他們牽著的雙手上,頃刻間,整顆心都被一股暖流充斥,他的掌心,好暖……這溫度透過手背,一寸一寸沁入肌膚,再一寸一寸,淌過心底。
忽然覺得,原本兵荒馬亂的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身旁這個男子,叫她心安。
兩人拐入一條幽深的胡同,顧酒這才想起來問道:
“阿銀,你怎么會……”
心知她想問什么,即墨答道:“我就住在附近,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就看到酒酒了?!?p> “你……住在附近?”顧酒委實吃了一驚。
“嗯,就在附近有一家民宿很不錯,我就住在那?!?p> 自是早先即墨拜托Jack幫忙預(yù)定的房間,他早想著今天不下島了,中午吃飯時就在思考要用什么理由說服酒酒也住在島上,誰知這會兒就下起了暴雨,他們又巧遇了,真可謂是天公作美。
這下,酒酒不得不留在島上了。
“先去我那里坐坐?雨好大。”
即墨主動提出邀請來,顧酒唇角微抿,視線不覺又落在他們牽起的雙手上。即墨也眸光一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竟?fàn)恐氖?,仿佛觸電般猛地撒開了手。
“啊……酒酒……”
天!
他竟然擅自牽了酒酒的手?!
酒酒會不會揍他?
即墨心里慫得慌,誰知顧酒卻抬起那只手來,捋順側(cè)臉微亂的發(fā)絲,眼角笑意暗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雨,確實好大?!?p> “……”即墨頓時又懵了。
酒酒這句話……
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