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坐在樓上,看著元丹丘樓下堂廳里吆五喝六的和一大幫天南海北的又喝了起來,這一喝,便從午時一直到了掌燈時節(jié),云宥開始思索起來。
目前整個江湖上還沒有聽到無名和盧飛的消息,但正因沒有,云宥才擔心,眼下已過去一個多月,從許州到無名之處只有不到五天路程,如若盧飛真去找無名,不管是否找見現(xiàn)在都應該返回盧家,而無名更像人間蒸發(fā)一般,聽不到半點影訊。
云宥心中揣測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盧飛和無名雙雙無恙,只不過有什么事給耽擱了,還有一種可能是兩人全部被捕神或者鹽幫的人給抓了,現(xiàn)在藏在某處。
云宥心中更為擔憂的是,那日已警示豬兒木乘風在后,怎么還會有血手中的據(jù)點被捕神所獲,這又是如何被發(fā)覺的?
云宥一邊思索,一邊卻更為擔憂,自己這一路而來,血手中卻沒人前來與自己接頭,到這上洛郡后半天時間,也未見有人前來,云宥除了長安城中那幾個血手據(jù)點外,其余那些據(jù)點均是一無所知,但每次云宥只要從茅山下山,到哪個郡縣都有人前來告知去何處相會,這一種去無一人前來,這讓云宥反而心生警惕。
云宥決定耐心等,既然松海讓無丹丘前來,那就定有大事發(fā)生。
無名看著盧飛,搖曳的火光中無名的臉色變得更是陰冷:“我不想和你動手?!?p> 盧飛抬起頭,盯著無名道:“但是我想——我姐姐自小身殘,而黃從之又是我的好兄弟。”
說完之后又補了一句:“你那天放的那種煙霧是什么,我姐姐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地,她本來就不是習武之軀?!?p> 無名沉默了一下,緩緩道:“我聽那天的黃色煙霧叫麒麟霧,到底有多厲害和如何破解,我確是不知。”
盧飛往前一步,盯著無名鄭色道:“你不用因為我救你而心生內(nèi)疚,我救你只不過是因為你救過我和云宥,更不想趁人之危,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p> 無名盯著盧飛,搖頭道:“我真不想出手,我只會殺人,我一出手,你必死無疑。”
盧飛仰天大笑道:“鼎鼎大名的無名也會說出這話,也罷,如若我今天死于你手,那就煩請每年忌日給我多祭奠幾瓶好酒?!?p> 說完之后,雙拳身前一舉,眼中寒意盡現(xiàn),整個人猶如被火苗點起一般,身子往前一拱:“我來了。”
云宥就這么在悅來客棧蒙聲不想地呆了下來,元丹丘一天閑來無事,和一眾江湖中樂得天天酒中廝殺,而云宥在上洛郡中閑逛了兩天,卻既沒見到捕神中人,但也沒血手中人來找過自己。
不知不覺已過數(shù)日,這日云宥正在房中打坐習功,卻聽一陣叩門之聲,云宥打開門一看,卻是金笑銘。
金笑銘還是那副干干凈凈、畢恭畢敬的樣子,一見云宥抱拳躬身道:“云道長別來無恙?”
云宥壓住自己的情緒,還是往日那副什么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金兄弟,你也在這?”
金笑銘笑道:“也是剛到這,松海道長和家?guī)熞驳搅?,特令小的來請元道長過去,剛見著云道長,才知原來云道長也來此地了?!?p> 云宥皺著眉頭,苦笑著道:“我本在茅山待得好好的,只不過聽說這盧飛不是不見了嗎,一時著急,就自作主張跑了下來,下山后才發(fā)現(xiàn)人海茫茫的無處可尋,就只好跑元道長那了?!?p> 正說之間,元丹丘在樓下喊道:“你們兩個在上面聊些什么呀,再不趕緊去,二師叔非罵不可?!?p> 金笑銘莞兒一笑,低聲道:“我剛上來時他已喝了不少,我怕他只是害怕自己過去挨罵吧?!?p> 金笑銘帶著元丹丘和云宥出了悅來客棧,徑自來到上洛郡快到城外的一處高宅之處,這一片宅院深深,小巷縱橫,云宥聽上洛郡的人說起過,此處叫西官坊,據(jù)說卻是官府衙役所居之所。
三人繞過幾處小巷來到一處深鎖的宅院前,金笑銘輕輕推開門后,帶著二人魚貫而入。云宥一路小心觀察,這院門雖小,里面卻別有洞天,各個方向都有一道門與外面相連,看來這西官坊有不少院落都屬這金成峰的無疑。三個繞過幾進院落,跨過不少門庭,來到一個五丈開許的正廳,卻見金成峰和松海道人兩人居中正悠閑品茗,側首坐著有青道人及其他一眾茅山弟子,而金成峰這邊赫然有木乘風也坐在一邊,剩下的眾人里,云宥熟識的有飛魚幫的一幫眾人以及鹽幫的黃從之,剛剛當上天下鏢局總鏢頭的趙擁天也赫然在場,高勝平神色不似周圍的人那么興奮和自若,神色凝重。
松海見云宥跟了進來,本來和悅的臉上一沉,鼻子里哼了一聲,云宥本來看見木乘風進來后就發(fā)愁怎么躲過去,此時一見松海如此不悅,正好借機躲在后面。
元丹丘提著個葫蘆,挺個肚子先向松海問過安后剛要和眾師兄弟說話,松海沉著臉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身上酒味怎如此之重?”
元丹丘見松海臉色上好,收起嬉笑之情,識趣的坐在一個師弟讓出的椅子上。
眾人坐定后,常在龍率先道:“捕神老爺一出手,便連端血手四個窩點,常某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
金成峰笑道:“我早就老了,這次能夠如此一舉成功,還主要是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們的功勞?!?p> 眾人將眼光全部投向木乘風,木乘風神色不變,金成峰一嘆道:“只可惜了從志。。。。。?!?p> 言語之間,已不盡凄然之意。
云宥不明就里,松海道人嘆道:“楊三捕頭為國、為民、為大唐、為公理捐軀,乃是我輩之楷模?!?p> 直到之處,云宥終于聽懂,原來捕神七子中的楊從志已死。
眾人皆唏噓不止,只有高勝平臉色難堪,沉默不語。
常在龍接道:“金捕頭,我等現(xiàn)在以您馬首是瞻,這血手先殺家父,后殺黃幫主,只要您一聲令下,我飛魚幫上下幫眾,必將血手殺個雞犬不留。”
黃朝友緊接著道:“血手殺我大哥,我黃朝友和他勢不兩立,鹽幫上下全憑金捕頭吩咐?!?p> 金成峰收起戚容:“血手為害天下,各位能如此團結一心,老夫心中高興的很。”
常在龍著急問道:“那金前輩目前可查明雷應雄那狗賊現(xiàn)在何處?”
金成峰淡淡道:“這倒還未曾查出。”
常在龍及飛魚幫臉上略顯失望之意,黃朝友此時急道:“金前輩,您已連破血手四五處窩點,這其中可有人知道那無名藏身何處?”
金成峰接著微微一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我這次將各位召集于此,就是因為即日將追查到血手一眾人下落,屆時便可將血手一網(wǎng)打盡,血手中高手諸多,還要多多仰仗各位?!?p> 語氣中極為篤定,滿廳眾人皆都雀躍起來,云宥頓時心里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