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千恩萬謝的羅掌柜后，盧飛看著陰沉著臉的金笑岳：“金捕頭，你覺得可以結(jié)案了沒？”
金笑岳反問道：“你覺得呢？”
盧飛想了一想：“這是最合乎清理的一個解釋，也能破解這尸體還能自行走出來把自己燒掉這亂七八糟的事，可問題是這劉捕頭為什么要這么做？”
金笑岳含笑道：“你有沒有審過犯人？”
盧飛直接眼睛一亮：“意思是我這次可以過過癮了？”
盧飛看著眼前的張仵作，按照金笑岳的提議，由盧飛審張仵作，由金笑岳審劉捕頭，丁克金來審這王鐵牛。
盧飛反反復(fù)復(fù)問了這張仵作不下二十遍，但張仵作抵死不承認(rèn)自己晚上見過什么羅掌柜，更別提還去買什么木炭之類，打死就是一句話，自己那天晚上從來沒出過義莊，一直守在尸房之外，自己是親眼所見那兩具尸體自己走了出去，然后把自己燒掉。
盧飛只覺一個頭大，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別的，自己也覺得無聊的緊，好在不一會便有捕快過來請盧飛過去。
盧飛返回前廳，見金笑岳正在負(fù)手悠然看著廳里的盆景，盧飛趕緊問道：“那劉捕頭招了沒？”
金笑岳抬起頭看了一眼：“劉捕頭一口咬定自己壓根沒去過羅掌柜那，也沒買過什么木炭，那尸體，絕對是自己走出來的。”
盧飛見金笑岳還能如此悠閑，當(dāng)下一嘆道：“不慌不忙，臨危不亂，這點我還真要向你好好學(xué)學(xué)。”
正說之間，卻見丁克金一路小跑進(jìn)來。
金笑岳還沒來得及問，盧飛已拉住問道：“那個叫王鐵牛的捕快招了沒？”
丁克金討好的點著頭道：“回金捕頭，王鐵牛已盡數(shù)招供。”
盧飛驚得直接嘴巴長得老大，他想到了任何一種可能，卻沒想到這看似碌碌庸庸的丁克金竟然能讓王鐵牛招供。
——這金笑岳可都沒讓那劉捕頭招供。
金笑岳先也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將又歸于平靜，只是急促的說了句：“把那王鐵牛給我?guī)??！?p> 那王鐵牛躲躲閃閃被帶到盧飛和金笑岳跟前，丁克金進(jìn)來喝到：“還不拜見金捕頭?！?p> 那王鐵牛一嚇，直接給跪了下來，丁克金將手里拿的供詞雙手遞給金笑岳：“金捕頭，這是這廝的供詞。”
金笑岳隨手接過，看也不看信手放到茶幾上，對盧飛到：“盧少爺，這次你來問?！闭f完，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盧飛早已摩拳擦掌半天，此時一聽此話，便裝模作樣的咳嗽吧一下，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就是王鐵牛？”
王鐵牛膽戰(zhàn)心驚的回道：“回大人，小的正是。”
盧飛問道：“你當(dāng)捕快多長時間了？”
王鐵牛回道：“我是新進(jìn)入職，還不到一年?！?p> 盧飛故意大聲喝道：“那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不如實招來?！?p> 那王鐵牛更是嚇得半死：“回公子，那晚是小人和劉捕頭、張仵作一起，去羅掌柜那賣的木炭，回來后將那尸體直接給燒了?！?p> 盧飛奇道：“那你為什么要燒這兩具尸體？”
王鐵?？迒手槪骸澳峭砣齻€人都喝的有點多，不知道是誰提議的，晚上看著這兩具尸體有點寒磣，就干脆燒了得了。”
盧飛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辛辛苦苦查了半天，最后卻原來是這么一會事，盧飛不由得有些泄氣。
丁克金得意的說：“這尸骨自焚之案，在金捕頭的英明率領(lǐng)下，今日已然告破?！?p> 盧飛總覺得哪不合適，只得繼續(xù)問道：“那你們?yōu)槭裁匆幵爝@尸體自己走出去燒了之事？”
王鐵?；氐溃骸斑@不是尸體已毀，怕上頭追究，瞎編的理由嗎？”
盧飛沒轍，回頭望向金笑岳，金笑岳頭也不抬：“盧公子問完了？”
盧飛撓了撓頭，盧飛感覺到這其中必有問題，但到底是哪出的問題，卻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盧飛有點泄氣。
金笑岳緩緩喝掉最后一點茶水，頭也不抬問道：“你說是你們?nèi)チ_掌柜那賣的木炭，是嗎？”
王鐵牛答道：“是！是！是！”
金笑岳慢悠悠問道：“那你賣的是白炭還是黑炭？”
話一說完，王鐵牛頓時臉色煞白，半天說不出話來，金笑岳接著思索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道：“我記得剛羅掌柜好像說的是五斤白炭？”
王鐵牛忙道：“是是是，晚上確實買的是五斤白炭。”
金笑岳放下茶碗，淡淡道：“是嗎？這白炭價格遠(yuǎn)高于黑炭，你可記得清楚？”
王鐵牛一個勁的點頭：“小的記得清楚，絕對無誤。”
金笑岳一笑，隨時從案子上抽出一沓卷宗，卻是永陽郡賣炭鋪子的名冊，金笑岳隨手拋給丁克金，冷笑道：“丁大人，這白炭做工復(fù)雜，我怎么記得這永陽郡里做白炭只有三家，壓根就沒有羅掌柜的？”
丁克金勉強擠出個笑容：“也許是這王鐵牛給記錯了。”
金笑岳盯著丁克金，眼睛里滿是冷意，丁克金的笑意在臉上凝結(jié)起來。
金笑岳緩緩道：“丁捕頭，你到這永陽郡當(dāng)捕頭當(dāng)了有十多年了吧。”
丁克金回道：“回大人，已經(jīng)十二個年頭了?！?p> 金笑岳的聲音越來越冷：“想當(dāng)年你也是我六扇門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捕快，這么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直接把當(dāng)年的英雄好漢變成酒囊飯袋之徒?！?p> 丁克金垂下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金笑岳聲音越來越冷：“你碌碌無為、無所事事也就罷了，你欺鄰霸里我也可以繞你，你看守尸體證物不嚴(yán)我也可以不究，現(xiàn)在竟然還敢隨便找人頂罪結(jié)案，你現(xiàn)在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p> 說到最后，語氣里已是森然之意，丁克金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地上。
金笑岳接著厲聲道：“丁克金，你以為找個替死鬼將此案偵破，就可以將功贖罪嗎？”
丁克金跪在地上，身子顫抖道：“小的知錯?！?p> 金笑岳理也不理，轉(zhuǎn)過頭問王鐵牛冷聲喝道：“我在問你最后一遍，那兩具尸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鐵牛也撲通一聲跪倒地上，顫聲道：“回大人，千真萬確，確實是自己走出然后燒掉的，小的這次絕不敢撒謊?！?p> 盧飛只覺得一個頭大，折騰了半天，事情又重新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