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鈞的臉上滿是怒意,冷笑道:“既然這么義氣,那我送你們倆一塊上路。”
說完,一錘朝盧飛砸下。
盧飛和云宥此時相對苦笑,閉眼待死。
就在這時,一柄小刀已凌空呼嘯而至,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那流星錘上,將流星錘從兩人身邊蕩開,一人已信步走來。
來的人是一個面容瘦削的年青人,鼻梁高挺,寬廣額頭,眉毛很淡,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全身透著一股寒意,腰間斜挎著一把刀,王傳鈞看著來人,莫名地竟覺得有股寒意從心中升起。
那人一步一步而來,圍著的眾人不約而同向那人圍了過去,中有一人剛要喝道:“來者……”
話還沒說完,寒光閃過,一刀白光掠過,那說話之捂著喉嚨,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之人,人已倒地。
旁邊眾人這才反映過來,圍著一擁而上,那人眼中寒光一亮,只見刀影一閃,從眾人中突襲而入,云宥和盧飛還沒看清,眾人已全部倒地。
——只是看到刀光閃爍和血色四溢。
這一瞬間的功夫,剛才還叫囂的十余人已全部斃命。
王傳鈞全然沒有看到這人是如何出刀,又如何殺人,只是見到刀光閃爍,再見之時,那人已穿過眾人,站到自己面前,而刀已重新插入腰間。
王傳鈞只覺得喉嚨發(fā)干,這像寒鐵一樣的人面對王傳鈞,王傳鈞肝膽已快要嚇裂。
但是當(dāng)這人開口說話后,卻讓旁邊本來看得五體投地、差點要拜師學(xué)藝的盧飛雷得頭皮發(fā)麻。
這人問王傳鈞的第一話話卻是:“你覺得我剛才的快刀能排得上江湖第一嗎?”
王傳鈞努力咽了口唾沫,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了一下,使得他臉上的寒意也不那么深了:“我是無名,血手無名。”
伸出自己的手,解釋道:“無名指?!?p> 王傳鈞呻吟了一下,江湖上最神秘、至今從未失手過的血手組織中的無名指。
王傳鈞突然躍起,一掌向無名推去,同時借力向后躍去。
——遇上血手,基本上是死路一條。王傳鈞只求快速遁走。
可惜的是他遇上的無名,無名人刀合一從王傳鈞的掌風(fēng)中穿過,再從王傳鈞身邊穿過。
王傳鈞從空中落地,他的頭先骨碌骨碌落在地上,最后時刻的眼睛也目睹了自己的身子最后轟然落地。
無名悠悠然的環(huán)視了周邊一地的死尸,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奚落的看著云宥和盧飛:“你們說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放了你們們?殺手的的規(guī)矩,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盧飛還沒說話,云宥已淡淡地回道:“你不會殺我們的”
無名冷冷道:“那又是為何?”
云宥道:“你要是想殺我們,就不會這么早現(xiàn)身,還從這么一大幫人手底下救出我們,豈不是多此一舉?”
無名一笑道:“也許我只是想親手殺了你們兩個,你也知道,我是血手中的無名指,也許有人出錢要我親手殺了你們?!?p> 盧飛在旁怒道:“要殺就殺,哪來那么多的廢話?!?p> 無名斜撇了盧飛一眼:“你這么著急去死?”
盧飛傲然道:“生死有命,要殺便殺,悉聽尊便?!?p> 無名突然一笑:“我又準(zhǔn)備改變主意了,不想殺你們兩個,只不過要你們答應(yīng)我一件事而已。”
盧飛冷笑道:“要挾我盧飛?你覺得我是怕死之人嗎?”
云宥白了盧飛一眼:“說你的條件吧。”
無名道:“也沒什么,我今天突然不想殺人了,我救了你們之后,只希望你們不要把我的消息透漏給別人,我知道你不怕死,我只害怕你是忘恩負(fù)義之人,到時引一幫人到我家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盧飛臉漲得紅紅的:“我盧飛豈是那種小人?”
無名盯著盧飛:“你可應(yīng)我?不向任何人透漏見我一事?”
盧飛傲然道:“這個自然。我答應(yīng)你,絕不把見你之事告訴別人。
無名轉(zhuǎn)向云宥:“你呢?”
云宥點頭道:“我也應(yīng)你?!?p> 正說之間,盧飛接道:“但我要告訴你,你今日雖救我一命,我以后自會還你一次。但如若你做下天地不容之事,我也還會將你揍個屁滾尿流。”
無名看了一會盧飛,忽然嘆道:“我開始有一點喜歡你了?!?p>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盧飛沉沉睡去后,云宥翻身而出,這是一個離長安百里之遙的僻靜小山,寂靜、優(yōu)美,幾個簡單的木屋,外面隨意用籬笆圍了一個小院,無名的臉色又開始變得冰冷無比,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沐在月光下,更顯得冷漠和孤傲。
看到云宥出來,無名的臉色更顯得冰冷,他冷冷道:“你不應(yīng)該救他?!?p> 云宥回過頭看了一下屋子,無名道:“我給他服了對時散,他睡得很沉。”
無名的繼續(xù)沉聲道:“他本可以直接死在常四海手下,這樣一來豈不是效果更好?!?p> 云宥知道無名說的是他替盧飛抗下常四海一掌之時,云宥沉默了一下:“我救下盧飛并硬捱常四海一掌,那時我用焚天紫陽功,常四海心緒大亂,雷叔才有機會……。”
云宥還沒說完,無名已冷冷打斷后道:“狡辯。有呂不出在旁,還用你來做誘餌?”
一頓,又狠聲道:“你差一點暴露自己身份,后面我救出你之后,你直管走你自己,讓飛魚幫殺了盧飛和蔡云亭,那豈不是更加完美?!?p> 無名盯著云宥,臉上盡是怒意:“你這個怯懦、無能之徒?!?p> 云宥臉上怒氣頓現(xiàn):“我這么做有我的道理,我自會向母親解釋,不需要你來教訓(xùn)我?!?p> 無名嘿嘿一陣?yán)湫Γ骸安诲e,我忘了你是母親的心頭之肉,你無論做出什么,都不會有錯?!闭f完之后,眼中盡是恨色:“就像當(dāng)年立你這種廢物作為我阿史那族的嫡傳王子一般。”
云宥言語之中已盡顯怒意:“你知道我是王子就好,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還是正宗的教主?!?p> 無名口中盡是不屑之意:“一個至今沒有授箓的茅山派弟子?連個常潛龍都打不過,可惜我襖教的焚天紫陽功讓你給練了?!?p> 云宥怒極,手一抬,手上頓時像著火一般燃起一圈淡淡的火焰,盯著無名道:“你莫非在質(zhì)疑我不可?”
這兩人越說越怒,頓時像兩只斗紅了眼的雞一樣佇立在月光之下,月光下,兩兄弟的身影拉得修長。
過了半晌,云宥嘆了口氣,緩聲道:“哥,有些事我自會向母親解釋,你放心,我不會誤了大事?!?p> 一頓后,接道:“我雖沒有授箓,但茅山派的幾大絕學(xué)我也跟著學(xué)了不少,不會誤事。”
無名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我只希望你不要道士當(dāng)久了,就忘記自己姓阿史那?!?p> 云宥直盯著無名:“放心,我一定會重振襖教,重顯我那史那家族榮耀。”
無名不再言語,他的眼光中充滿熱切:“我們苦練十余年,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無名。”
云宥迎著無名的眼睛:“不錯,一切才剛剛開始?!?p> 兩人不再言語,月光更加皎潔,遠處的黑云濃濃密密的翻滾而來,馬上就要變天了。
而此時,盧飛在無名的小屋中睡得正酣。
(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