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走?”無名喃喃道。
“為什么”無名嘴里一直不斷重復(fù)這三個字,他只是看著眼前的這個遭受了無數(shù)凌辱、無數(shù)蹂躪、無數(shù)摧殘的曾經(jīng)那么美麗的胴體,一邊又一邊的問。
素真伏在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回道:“他們都說你是大唐的莊主,說你是地獄中的惡魔,長老已經(jīng)硬帶著公主離開了,可公主不相信,說是她和你約好了在處密部相見,她即便死,也要等你——”
無名緩緩搖了搖頭:“你怎么這么傻——”他一邊搖頭,一邊喃喃發(fā)問,他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切,低聲道:“你怎么這么傻呢——”
身后急促的腳步聲不斷傳來,談生金帶著阮橫刀、鄭如恒等人也是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無名脫下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蓋在櫻絮兒身上,阮橫刀遠遠的堆著笑臉叫道:“李公子——”,便要踏入帳篷,只聽“噗”的一聲,整個帳篷已經(jīng)從中裂開。
阮橫刀看著無名懷抱著櫻絮兒,剛要張口,可一看見無名,本來剛堆起的笑容瞬間凝結(jié)起來。
他路上已經(jīng)聽了談生金所說,他滿以為無名此時會一臉殺氣、怒氣沖天,所以他一路趕來,堆著笑臉想出了一堆的說辭,可當看見無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先前想好的,都一切無用。
因為他看見了無名的臉,看見了無名的眼。
無名的眼睛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更多的反而是一種絕望,而他的臉上,卻滿是淚痕
——一個殺人無數(shù)、一個冷酷果斷的殺手,一個只會流血的人突然之間流淚,這才是最可怕的事。
無名抱起櫻絮兒,眼睛掃向眼前眾人,眼神異常的平靜:“你們都誰碰過絮兒?”
阮橫刀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李公子,這可能有點誤會,先前我也不知道她和你——”
無名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阮橫刀:“這里面有沒有你?還有誰?”
此時營地里的人聽到消息都圍了過來,阮橫刀臉色一變,諂笑著:“李公子,這可能有點誤會,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慢慢坐下來說如何?”
無名沒有說話,依舊慢慢道:“除了你———還有誰?”
阮橫刀眼睛掃向周圍,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無名如此的咄咄逼人,雖然阮橫刀心里忌憚無名,但卻一時卻不想不出權(quán)宜之計。
阮橫刀心忌無名,鄭如恒一則還見過無名在隴右郡殺神一般的存在,二來畢竟年輕氣盛,特別還是在自己的軍營中,無名如此這般咄咄逼人,當下當下在旁冷冷道:“破城之女納入營妓,這也正常的很,我等先前也不知道這處密部的賤女,竟然還和李公子有瓜葛?!?p> 無名眼睛轉(zhuǎn)向鄭如恒,平靜道:“這么說,你也有份?”
鄭如恒冷笑道:“有又如何,沒有又怎么樣?!?p> 無名慢慢道:“也不會怎么樣,我只是要碰過她的,現(xiàn)在都給我站出來。”
阮橫刀尬笑一下:“李公子,現(xiàn)在乃是神侯山莊的少莊主,何必為了一個營妓的事這么大動肝火,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如何?!?p> 阮橫刀闖蕩江湖多年,此時依然瞧出無名定與那女子有莫大干系,趕緊用神侯山莊少莊主的身份,提醒一下無名,
無名慢慢把櫻絮兒的尸身放到地上,再抬起頭來之時,他臉上的平靜和絕望依然全部隱去,他的眼神中,已經(jīng)全部是不寒而栗的殺氣。
周圍那些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軍士,此刻都覺得心下一凜,不由自主的,離得近的,有些不由自主的都瞬間萌生了退意。
“你說得對,我現(xiàn)在是神侯山莊的少莊主,我姓李,所以——”無名冷冷道:“我不想濫殺無辜——”
他看著眼前眾人,慢慢道:“我現(xiàn)在只要碰過絮兒的人給我站出來,別的人,于此無干?!?p> 阮橫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別人是沒有見過無名的刀法,他,可是見識過的。
阮橫刀還沒說話,鄭如恒已經(jīng)冷冷一笑:“李公子,你什么意思?”
無名淡淡道:“沒什么意思,我說的很清楚了,碰過絮兒的人給我留下,別的人,可以走了?!?p> 鄭如恒哈哈大笑起來:“李公子好大的口氣,不過你別忘了——”
鄭如恒收起笑意,眼中也是精光四射:“即便你是神侯山莊的莊主,可這里是我鄭家的軍營,我說了算——”
阮橫刀一聽不妙,趕緊在旁打著笑臉:“可別為了一個營妓傷了自家和氣,有什么事不如我們坐下慢慢說如何。”
無名目光從眼前眾人身上掃過,此時營地中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密密麻麻的軍士和十三寨眾人,將無名圍在了當中。
無名搖了搖頭:“她不是什么營妓,她叫櫻絮兒——”
無名慢慢握住刀柄,看著眼前眾人,一字一句道:“只要碰過絮兒的,今晚——”
無名緩緩道:“都得死?!?p> 鄭如恒冷冷一笑:“李公子,我也早說了,一個突厥女人納入營妓,那也是平常的很,這是我鄭家的軍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無名看著鄭如恒:“你,有沒有份?”
鄭如恒還沒回答,在一旁的鄭佳恒早已經(jīng)按耐不住,在旁大笑道:“這營妓本將軍就玩過,你想怎么樣?”
無名點點頭:“好——”
無名慢慢的將刀拔出,他看著鄭佳恒,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道:“那我就先拿你開刀吧?!?p> 說完之后,一刀已然而出,鄭佳恒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劃過,他的一只手剛摸上刀柄,人卻已經(jīng)慢慢倒下。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無名,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鄭如恒先是驚呆半天,接著大吼一聲,他伏下身子,慢慢將鄭佳恒睜得大大的眼睛合上,站起身時,他的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已經(jīng)布滿殺意。
四周的軍士已經(jīng)全部拔出兵刃,齊刷刷上前,將無名圍了起來。
無名環(huán)顧四周,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現(xiàn)場每個人的耳中:“我再說最后一遍,都有誰碰過絮兒,都給我站出來。”
他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起來:“今天,都得給絮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