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寸頭男正在用手紙擦鋪位上的面湯,見中年男人回來了,立馬向其投去了兇狠的目光。
中年男人沒有搭理他,爬到了鋪上。
高大猛究竟會如何收拾寸頭男,中年男人非常好奇,躺在鋪位上就一直盯著高大猛。
寸頭男擦完鋪位走了以后,就見高大猛坐在了大黑胖子的身邊,不知高大猛說了什么,大黑胖子就從行李包拿出了一個東西給了高大猛,是什么中年男人沒看清楚,高大猛放進兜里就走了。
等高大猛再回來時,直接就爬到鋪位上去了,也沒見到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這就讓中年男人更加好奇了。
不知是真的喜歡,還是無聊沒有別的事情干,寸頭男只要不躺著基本就是在嗑瓜子,嗑的口干舌燥就大口大口地喝茶水然后往廁所跑。
直到熄燈,寸頭男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上鋪的高大猛沒有睡,一直在盯著寸頭男。
中年男人也沒睡,他還在等著看高大猛如何對付寸頭男。
大約半個小時以后,寸頭男爬起來又跑去了廁所。
高大猛見狀,馬上下到下鋪,來到小桌板前,從兜里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后,將里面的東西倒進寸頭男的茶杯里,晃了晃,然后又快速回到了上鋪。
中年男人目睹了整個過程,只是他不知道高大猛往茶杯里倒的是什么東西。
大黑胖子也目睹了整個過程,但是他知道那是什么。
之前他還以為高大猛管他要治便秘的藥是自己吃呢,敢情是給寸頭男要的,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不多時,寸頭男回來了,當他拿起茶杯的時候,有六只眼睛正在暗中盯著他。
當他一口氣將半杯水全都喝下去的時候,高大猛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
寸頭男躺下后,時間不長,他先是感覺胃有點不舒服,而后就像水燒開了一樣,“咕咚咕咚”地翻騰,再然后就洶涌澎湃的直奔后門。
寸頭男憋不住了,趕緊拿紙,捂著肚子跑去了廁所。
這一宿,寸頭男幾乎就沒睡,一趟又一趟的往廁所跑,川流不息,差點把腸子拉出來。
“活該!拉死你一個王八蛋!”
高大猛、中年男人、大黑胖子他們?nèi)齻€別提多解氣了。
有道是好漢架不住三泡稀,何況寸頭男既非好漢,又拉了一宿,到第二天早上他已經(jīng)虛脫了。
下火車時,寸頭男拿著行李箱,一邊扶著車窗玻璃,一邊艱難的往前走,那畫面又可憐又可氣。
“哥們,你實在是太壞了?!贝蠛谂肿雍俸傩Φ馈?p> “對待壞人就得有壞辦法。”高大猛解恨道。
“整那個家伙你也出了一半的力啊。”中年男人看著大胖子笑道。
昨晚寸頭男往廁所跑第二趟的時候,中年男人就猜出了高大猛往茶杯里放的是什么東西了,在那之前高大猛又在大黑胖子手里拿了個東西,想來瀉藥一定是大黑胖子的。
“我是沒想到這個主意,我要是想到了,我早就給那個王八蛋下藥了?!贝蠛谂肿诱f道。
“你們兩個是一起的?”中年男人問道。
高大猛和大黑胖子雙雙搖頭。
“你們要去哪兒啊?”中年男人看著大黑胖子問道。
“我去棋山當演員。”大黑胖子非常實在地說道。
高大猛聽了一愣,竟然跟他去一個地方。
“你學過演戲?”中年男人問道。
“沒有。那個王寶綠也沒學過表演,他從群眾演員做起,最后不也成為大明星了嗎。我覺得我不比他差,他行我也行。”大黑胖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有自信是好事,加油!”中年男人看向高大猛:“你呢?”
“我也去棋山,去看一個親戚?!备叽竺驼f道。
“那咱們倆同路啊。”大黑胖子驚喜道。
“是啊?!备叽竺蛻?yīng)了一聲,看著中年男人問道:“您去哪兒啊?”
“我去京天?!敝心昴腥苏f道。
“如果我沒猜錯,您應(yīng)該是個大老板吧?”高大猛試探著問道。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你見過大老板坐綠皮火車的嗎?我倒是在一個大公司工作,但可不是什么大老板。”
難道看走眼了?
以自己多年的看人經(jīng)驗來說不可能啊。
高大猛越端詳中年男人,越覺得對方像是個大老板。
高大猛想留中年男人的手機號,可惜到首都京天的時候他在睡覺,等他醒來的時候中年男人已經(jīng)下車走人了。
第二天下午,火車到了東江,高大猛和大黑胖子下了火車。
由于都去棋山,所以出了火車站,二人就一同乘坐大巴趕往了目的地棋山。
到達棋山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坐了一路的車,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呢?”大黑胖子問道。
“我叫高大猛?!备叽竺驼f道。
“我叫姚小岳。咱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與大黑胖子分開后,饑腸轆轆的高大猛便去覓食了。
這兩天坐火車,吃不好,喝不好的,好不容易到了棋山,高大猛就“奢侈”了一把,進了一家路邊的小飯店,點了一份炒飯、兩個炒菜、一瓶啤酒。
酒足飯飽后,高大猛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往前溜達消化食兒。
棋山是個縣級市,由于這里有全國最大的影視城,每年不僅會有成百上千個劇組來此拍戲,還會有大量的游客到此,因此很繁華,街道兩側(cè)店鋪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
但高大猛卻沒什么心思欣賞,他腦子里想的都是汪水水。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叫他。
“高大猛!”
高大猛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只見姚小岳在不遠處站著。
“還真是你呀!”
姚小岳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高大猛跑了過去。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你這是干什么呢?”高大猛問道。
“我好像被騙了。”姚小岳愁眉苦臉地說道。
“被騙?怎么回事啊?”
跟高大猛分開后,姚小岳就去了群眾演員公會,他想咨詢一下當群眾演員的事情,但是公會的人已經(jīng)下班了,剛好尿急,他就去了公會斜對面的公共廁所去方便。
方便的時候,一個人自稱是副導演,說劇組剛好缺一個像姚小岳這樣體型的演員,有臺詞,戲份很多,一旦被錄用一天能掙一萬塊錢,問姚小岳是否感興趣?
姚小岳來棋山就是尋找機會當明星的,剛到棋山機會就主動來找他,他豈能放過,又豈能不感興趣?
自稱副導演的人說姚小岳需要交兩千塊錢的押金,為的是防止姚小岳拍戲拍到一半跑路,影響拍攝,拍完后會全部返還。
姚小岳全部家當就是錢包里的一千六百塊錢現(xiàn)金,他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以后,自稱副導演的人說可以給他開個綠燈,就收了一千五,給他留一百塊錢吃飯住宿,姚小岳非常感激。
給姚小岳寫了個欠條,又給了姚小岳一張名片,自稱副導演的人說回頭會給他打電話,叫他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要靜音。
自稱副導演的人走了以后,姚小岳欣喜若狂,但是在狂喜之余他想到一個問題,對方?jīng)]有留他的手機號,到時怎么聯(lián)系他呢?
姚小岳馬上拿出手機撥打名片上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