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山學(xué)藝 燈會初遇

　　無人知道這大荒山老母，來自何處，師從何人，只是某年某月，一女子占山為王，自稱大荒山老母，因武功絕世樣貌丑陋性格怪異，多年來而無人敢過這大荒山。

　　不知何故，一日大荒山老母來到迦府，讓迦父抱來迦陵，看到襁褓之中的迦陵后，便說此女異相，可成大事，但因八字身弱，需練武強身至十三歲歲，放可度過那命中劫難。

　　迦父聽后既驚又喜，驚的是女兒身弱而命中有劫，喜的是他雖然不在江湖，但對這自稱“大荒山老母“的蒙面女子有所耳聞，乃是世外高人，如今他唯一的女兒，卻有這等機緣，便欣然拜了師，并送上重金酬謝，不過卻被大荒山老母婉拒，只說此事乃天意，她只是行便宜之事而已，同時要求迦父須保密，不得外傳。

　　所以，當(dāng)迦陵三歲后，迦府便對外宣稱體弱多病的迦陵須尋的一山清水秀之地修養(yǎng)身體，將其送往大荒山，每年寒暑兩季受大荒山老母指導(dǎo)學(xué)習(xí)其武功。

　　初到大荒山，迦陵便喜歡上這里，可能因前世環(huán)境污染嚴(yán)重，天氣常年霧霾，很少見這青山綠水藍(lán)天白云，所以雖說名為大荒山，其實叢林開闊，走獸奇多，漫山遍野山花爛漫，既充滿生機勃勃，卻又歲月靜好。

　　拜入大荒山老母門下后，迦陵方知這老母并非世人所道那樣，面目猙獰，性格怪異，相反卻是中年美婦，高深莫測，性格爽朗開明，性情不拘小節(jié)，胸襟非常人能比，對迦陵十分喜愛。

　　只因大荒山老母深知這世間女子容貌過美，若無自保能力，實為懷璧其罪，所以易容應(yīng)對外人，因極其厭惡所謂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江湖義士背后的虛偽與貪婪，故以一副丑容冷面相對。世人不知老母真面目，只知其惡名。

　　在老母的精心教導(dǎo)下，憑借過人天賦，迦陵十三歲便已學(xué)得老母五成本領(lǐng)。大荒山老母深不可測，其中獨步江湖的“飛花立葉”輕功，被迦陵習(xí)得純熟異常，就如老母平日所說，女子習(xí)武，防身為基要，打不過一定要逃得了。

　　有了這輕功后，迦陵便有了一個興趣，前世因好打不平遭遇不測的她，來到這異空大也沒改掉這秉性，于是每次春秋時節(jié)從大荒山回到江城時，便是她劫富濟貧的時候。

　　考慮到官銀都有官府標(biāo)號，無法偷取，于是便打起了大戶人家的各種玉器玉品主意來，名曰“偷香竊玉”，并自封“玉面小飛俠”。

　　除了習(xí)武，老母也教迦陵醫(yī)毒之術(shù)，老母說若是打不過，再逃不過，那么就用毒，醫(yī)為救他，毒卻為救己。

　　這自古以來，雖說醫(yī)毒本為一家，藥可為毒，毒亦可為藥，但卻有一個規(guī)矩，醫(yī)不學(xué)毒，毒不學(xué)醫(yī)，而迦陵醫(yī)毒并學(xué)，卻實屬罕見。

　　學(xué)藝滿十年，迦父身體日益衰弱，迦陵雖在大荒山，卻時常因迦父的病情而憂思。

　　這一日，老母將迦陵喚到眼前：陵兒，你在我這已有十年，這十年雖然沒盡得為師所學(xué)，但以你現(xiàn)在身手以及才智，也是罕有敵手了。

　　為師在你剛出生那年便已知你身世不凡，異于常人，這世間之事，若然發(fā)生，必然有他的原因，你來到這個世界，我相信定然是上天的安排。

　　今年你已十三歲，你父病重，我也留你不得。這次你下山之時也是你出師之際，為師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將來不論如何，當(dāng)你面臨惶恐矛盾糾結(jié)與痛苦時，你一定要記得，不要忘記你從哪里來？這天地萬物皆有靈，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大荒山老母說完這一番別有意味的話后，便將迦陵打發(fā)了下山，迦陵依依不舍的告別了老母，便下了山，直奔江城而去。

　　迦陵回到江城過了春節(jié)，迦父身體依然不見好轉(zhuǎn)，可能因長年累月心思謀算，消耗心神，所謂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不過迦父生性豁達(dá)通透，倒不見悲風(fēng)傷月。所以迦府依然如常，迦陵深知迦父習(xí)性，對待生死別有一番見解，所以雖然擔(dān)憂，但憂而不傷，平日里依然保持了看書學(xué)習(xí)的生活節(jié)奏。

　　大丫鬟“米蘇”看到自家少爺沉溺看書已有半日，眼看夕陽即將西沉，天色將暗，門外越發(fā)熱鬧起來，便提醒一下迦陵，這元宵燈會要開始了；

　　迦陵按了按昏沉的額頭，喚來書童“餅干”，讓其掌燈，并讓米蘇拿上披風(fēng)和沉香，收拾一番，便準(zhǔn)備前往玉麟社，她知道今晚必不可少的就是賞月寫詩、猜字謎了。

　　街上夜色已濃，燃燈放焰，好一番熱鬧，漫天的燈籠都已掛起，形態(tài)各異，有憨態(tài)可掬的兔子，也有生動形象的猴子，除了十二生肖，還有各種神仙鬼怪，老人孩子婦人們紛紛兩三結(jié)伴游覽起來，各種小販也紛紛吆喝起生意來，好不熱鬧。

　　迦陵走在街道上，看著熙熙攘攘人群，長長的街道，猶如一副卷軸畫，而她穿插其中，感到一種“蒙太奇”般的效果，想到自身離奇的身世，再思及師傅告別之言，不由升起一種“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之感來。人力可為與不可為，界限在哪里？

　　“公子，今年元宵節(jié)好熱鬧啊，往年也沒有今年這么熱鬧；你看，今天月亮特別大特別圓，我看這是一個好兆頭，預(yù)示公子你今年一定會高中狀元哦?！泵滋K邊說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迦陵。

　　“那還要你說，我可沒見過哪家公子比我們家公子還要聰明好看的呢！”書童餅干忙附和道。

　　迦陵看了看身側(cè)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小人兒，自幼生活在一起，雖說是主仆，但迦陵來自于一個現(xiàn)代文明的社會，人生而平等的觀念早已深入內(nèi)心，所以自幼迦陵便和他們?nèi)缤姘橐粯酉嗵帯?p>　　迦陵雖然已在這異空大陸生活多年，但她始終記得自己和這個世界的人不同，因為她擁有了這個世界難以企及的另一個高科技現(xiàn)代文明的世界25年的經(jīng)歷，這兩世的經(jīng)歷，注定了她在這個異空大陸是與眾不同的。

　　似乎為了提醒自己，是來自于一個現(xiàn)代時空，又好像緬懷她曾經(jīng)最愛吃的美食，她便給二人重新起名，大丫鬟原先半夏的名字便被改成了“米蘇”，因為迦陵前世最喜歡吃的西點之一就是提拉米蘇。

　　而書童也給他改為“餅干”，迦陵還記得當(dāng)初給他們改名時，兩個小人十分不解，覺得他們的名字太古怪，不知何意。所以剛剛?cè)∶嵌螘r間，二人都無法適應(yīng)這奇特而古怪的名字。

　　若是換做前世，米蘇倒還好，要是聽到有人叫餅干的，豈不是要笑死。

　　所幸的是人是特別善忘卻又適應(yīng)能力很強的動物，轉(zhuǎn)眼二人已到十三四歲的年齡，對新名字也早已適應(yīng)了。

　　看到米蘇和餅干對他的信心爆棚，迦陵不由得感到內(nèi)心一陣溫暖，抬頭看見百步之外的“玉麟社”早已人頭攢動，不由得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早已聚集在玉麟社的學(xué)子們，都在翹首張望，只見那驚才絕艷之人青衫玉佩，卓然而行，面如冠玉，踏月而來。

　　那份游離于萬物之間的氣度，翩然于方圓幾里之外，讓人無法忽視，又無法正視。

　　眾人皆想，此人雖才十三，但其才名早已冠絕江城，而眼下，這明月夜光，白衣翩然，風(fēng)姿綽約，此情此景，讓眾人皆屏住了呼吸。

　　若干年后，眾人每每思及，皆是無限感嘆，那與明月同輝的人兒......

　　迦陵行至社前，看見大家紛紛注視著他，不免有點羞赧尷尬起來。于是便笑著對其中一人說：“子若，今日可有準(zhǔn)備大作，供我等欣賞一番？”

　　“慚愧，慚愧啊，玉衡，誰不知你才名遠(yuǎn)播，顧某豈敢班門弄斧！今日這元宵燈會，我們便想這元宵詩會，須要等你來了后，方可開始?！敝灰姳诲攘攴Q為子若的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笑容爽朗。

　　迦陵看了看周圍，學(xué)子們皆是躍躍欲試又隱隱期盼之色，于是便道：“那不如這樣，今日詩會，大家說是按照以往抓鬮出題好還是隨人一題呢？”

　　聽迦陵如此一說，眾人便紛紛三五成群商議起來；

　　只見顧子若回頭與身側(cè)一白衫公子私語起來，只見此人神態(tài)風(fēng)流自在，氣質(zhì)溫潤如玉，非玉麟社學(xué)子，但迦陵總覺得此人有一種面熟之感，不料對方也正在打量迦陵，露出一絲意由未明的笑容來；

　　只聽到學(xué)子里人稱“浪里花”花溪道：“我看今日乃元宵燈會，而這夜色明朗月如銀盤，不如詠“月”如何？

　　顧子若道：“極是，古人詩賦都是寄興寫情，如今晚這元宵燈會，詠月實乃貼題至極！”

　　“我還有一建議，我看今天咱們這個詩會便由我這摯友葉盛葉兄做判如何？”說罷，顧子若便見機向眾人介紹了一下身側(cè)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