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本來拉滿的弓都停在了手上,整個人看癡了一瞬。
馮川嘖嘖稱奇,“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艾青你居然會盯著一個男人露出這等仰慕的神情......等等,不對啊,我覺得我比他也沒差在哪兒啊,小青兒你怎么從未對我犯過花癡。”
不知道為什么。
火紅本該是殺戮的顏色,穿在這個人身上,卻讓艾青感受到了一種恍若與世隔絕的孤獨與寂寥。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卑嗍樟斯?,朗聲問道。
“公子才是,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何,傷害我等?!彼従徧ь^,聲音如破冰寒泉,三分冷,七分溫潤的啞。
“我來此處,自然是為了剿滅匪患,看公子不像山匪,反倒像是大家所處,怎么會流落在這等地方?!?p> 他并未直接回答艾青的話,而是微微垂眸,“這些山匪,從未傷害過旁人,劫掠,也不過是為了生活,劫富濟貧,更從未傷害過旁人性命......他們更對我有恩?!?p> “你說他們從未傷人,便是了?”艾青冷笑一聲,“天下為匪者,皆是有罪之人?!?p> “自然是有證據(jù)的,眼見為實?!彼従徧ь^,表情仍是冷漠的,眼里卻多了兩分溫情。
艾青眼里閃過兩分掙扎。
這個男人怎么生的這般妖孽,看的她心都快化了。
大抵所謂的,剛好長成她喜歡的樣子,說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吧。
而跟她說了半天話的人,隨著艾青走過來,這才真正正眼看過他。
他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震驚。
艾青走進才發(fā)現(xiàn),這位紅衣男,竟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觀其行走之間的力道,身體素質(zhì)不過文弱書生之流,但在這群山匪之間,卻似乎地位尊崇。
這人是個普通人,自然沒有艾青那般驚人的目力,遠時候無法看清她也不過是尋常事。
而此刻他突然傳出的親切之意,讓艾青有些摸不透了。
喜悅的感覺。
艾青右手慢慢抬起,覆在了心口的位置,唇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了些許。
!
她特意尋了個山匪窩是報仇的,怎么見了一個男人就被收買了一般。艾青心中暗惱,腳下卻老老實實的跟在了他身后。
那些山匪身上帶著傷,眼神看著艾青帶著憤怒,卻也乖乖讓了路。
“世間俠義之士,不在少數(shù),北庭山這里,卻能一直屹立不倒,發(fā)展壯大,便是因為,我等有三劫,三濟?!?p> “公子來此處剿匪,才是真正想要斷了貧寒人家的生路啊。”
“北庭山的匪窩,不過是為了守護罷了?!彼聪虬嗟哪抗?,掩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守護,和等待?!?p> 群山環(huán)繞之間,是一處人丁興旺的村鎮(zhèn),小孩子肆無忌憚的跑鬧著,一派寧靜祥和,被外圍兇悍的土匪山寨,好好的保護著。
“我們會接受流民和孤兒,劫掠是為了養(yǎng)活我們自己還有這些老人和稚童的無奈之舉?!?p> 艾青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攥緊,又緩緩松開。
馮川不在這里。
從她跟著這個人進來之后,馮川便自覺的為剛剛那些被艾青傷過的人解毒和治傷去了。
好容易小青兒能不繼續(xù)犯殺孽了,他還不得好好解決一下潛在隱患,就是可惜了他煉的那么費勁兒的藥材。
“你叫什么名字。”艾青收回看向村鎮(zhèn)的目光,轉(zhuǎn)而看向身邊這個同樣跟她立在山巔的人。
有風揚起了他的長發(fā),艾青居然看見他緩緩勾起了唇角,那一瞬,仿若引動了漫天的霞光。
“林懷之。”
“如果公子不打算繼續(xù)為難這些山匪了,可愿,帶我一同離開?!甭曇糁械谋恢獜暮螘r起便散了干凈。
艾青耳朵微微發(fā)了紅,有些傻呆呆的抬頭問了一句,“為什么?”
林懷之剛要開口,身后便插過來了一道聲音,確實馮川也終于過來了,“林公子可說笑了,觀公子地位尊崇,根本不存在什么需要別人帶走之說,別回頭整出一個山匪們關(guān)著你的蹩腳借口,偷雞不成反拾把米,讓小青兒又想殺了這幫匪徒?!?p> “自然不會。”被馮川嗆了一遭,林懷之非但并未動怒,甚至連聲音中的冷意都沒有恢復。
搞的艾青有種,這位林公子不太真實的感覺。
“我之所以留在此處,實是為了報恩,而今天兩位公子有能力屠戮他們,卻因我而休戰(zhàn),我欠的恩情已經(jīng)還完了,現(xiàn)在,我欠兩位公子一個人情?!?p> “所以,我要跟著你們走?!?p> 艾青又一次盯著他的笑,看的直了眼睛。
馮川一手拍到他腦袋上,“你到底在發(fā)什么花癡啊,他是男的!男的!你也是男的!”